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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弈一颤。
手里的公文折子,直接就从落到了地面上,他盯着家奴,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什么?”
家奴道:“王妃服毒自尽了,呕出了好多黑血,看着……看着像是不好了!”
慕容弈立即起身。
吩咐道:“赶紧去请大夫,快去!”
这说话之间,他立即往云霓裳的房间而去。
家奴道:“王爷,现在就是去请大夫,也是来不及了啊,离得最近的大夫,这一个来回,请来了怕也是救不得王妃了!”
他这话一出。
慕容弈的眼神,兀地看了过去,眸色中带着血丝,令人心头发颤。家奴吓了一跳,赶紧改口道:“奴才这就去,奴才这就去!”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跑。
心里却是纳闷得很,王爷不是不喜欢王妃了吗?整个锦王府有谁不知道,王爷这段时日,一直都远着王妃,住也不同王妃住在一起。
根本就不愿意见的模样。
他以为王爷根本不会在意的,但是王爷方才那个眼神……
慕容弈立即吩咐了一句:“影一,你也去!”
影一立即领命:“是!”
他知晓王爷的意思,自己的轻功高,请大夫的话,可以早些把人给请来。
同时,慕容弈急速往云霓裳所在的房间而去。
一路上他脚步踉跄了好几下,几次都险些摔倒,莫说是从前从容的姿态了,他此刻就跟失了魂魄一样六神无主。
踏入了云霓裳所在的房间门口。
他便闻到了一阵刺鼻的血腥味,一进门,他就看见了床边的黑血,云霓裳这个时候,正伏在床边,脸色惨白,嘴角都是血。小青和小蕊在边上直掉眼泪,根本就不像是装出来的。
慕容弈:“你……”
见着她似乎风一吹,就要永远消失的容色。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走不动路,脚下似乎生根了一般,不敢靠过去,唯恐靠过去之后,她就真的没了。
云霓裳这个时候。
也正看向他,嘴角扯起一抹讥诮:“王爷来了啊,是来送我最后一程吗?”
话说完,她猛地脸色一变,又是一口黑血,从喉间呕了出来。
慕容弈见状。
生根了的脚步,顿时一颤,飞速便到了云霓裳的床边,颤抖着一双手,将她从床榻上扶起来,他声线沙哑得厉害:“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她身上使不上一点力气,被他扶着靠在他怀里。
她扯了扯嘴角,忽然轻轻笑了一声:“你不是说了,就算会永远失去我,你也不会后悔,那你为什么要管,我为什么要这样?”
她一直撑着那一口气。
嘴角的血,却是继续往外流。
他伸出手去给她擦,却是怎么也擦不干净,越流越多。他这会儿,不仅手在颤,整个人都在发抖。
哑着嗓子道:“本王那是,本王……”
见着她不断的流血,他才知道,自己犯下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他的冷漠与回避,是在逼她去死!
见他说着,却是说不出来。
云霓裳气若游丝地道:“慕容弈,你从前对我那样好,你从前对皇后说,你此生会守护我。你也对我说,不管是怎样的我,你都喜欢。为什么忽然就都不算了呢,为什么忽然就开始回避我了呢?慕容弈,我始终想不明白……”
说着。
她又吐出一口血来,慢慢地道:“不过我累了,我也不想明白了。我们就这样吧,下辈子别再相遇就好了……”
看着她的眼睛,正要慢慢阖上。
慕容弈顿时便慌了神,沙哑的嗓音,这会儿带了哽咽,他眼眶更是红了彻底,几乎是哀求地道:“霓裳,你别睡,睁开眼……求你了,霓裳,本王错了,我错了……”
他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声下气地求她,不断的致歉。
恐惧早就侵蚀了他的全身。
云霓裳听着他的声音,又呕出了一口黑血,这短短片刻,地上已然是不少血,看着都令人心惊,也预示着她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终结。
她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最后一眼,眼睛里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就像是做最后的诀别。
这样的眼神,却让他惨白了脸。
她抽着气,轻声笑道:“慕容弈,你这个神情……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颤抖着道:“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影一他们去请大夫了,你不会死的,绝对不会的,你相信我,你再撑一下……”
云霓裳却是笑了:“慕容弈,我不想再撑了……”
这句话一出,她那双眼兀地闭上,被他牢牢握在掌心的手,也从他手中滑了出去,落到了床沿上。
慕容弈彻底僵住。
叶管家在边上看着,也是红了眼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怎么会变成这样?王妃不是一向很骄傲吗,为什么会这样?
所有人都以为,她痛过这一阵,就会忘记的。
可是她为何会做出这种选择?
整个屋子里头,静谧无声,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慕容弈颤抖着,触上她的眉眼,哑着嗓子道:“霓裳,你睁开眼,再看看我……”
没人应他。
或是再也不会有人应他了。
他还记得。
她问过他的,如果他会永远失去她,他是不是会后悔,他那个时候说活,不会后悔的。
如果他当时给出的,不是这样的回答,她是不是就不会做出这种傻事?
他抱着她,轻声道:“霓裳,你醒过来的话,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醒过来,我再也不骗你,再也不骗你说……不喜欢你了。我从前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作数的,都没有变。真的没有变过……”
“那个荷包,其实我一直戴在身上的。我只是不想还给你,才骗你说找不到了。如果不是在宫里被你发现了,我绝不会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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