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罕见的下起了雪。
说是雪,其实不过是介于液态和固态的水凝结物,相同都是那样冰冷。
梅天迪的葬礼就是在这样的凛冬中举行的,前来悼念的大部分都是职业圈的朋友,当然少不了他生前光顾过的各夜场的小姐姐。
负责筹备葬礼的是王主任,他是梅天迪生前熟悉的朋友,而且有能力操办。
在葬礼上,吴仁爱见到了,梅天迪生前经常挂在嘴上说的王寡妇。
她确实是个有韵味的漂亮女人,三十岁出头,带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
经过了解,吴仁爱才知道,王寡妇是梅天迪曾提到过,传授他锻体法的朋友的遗孀和孩子,这些年一直是梅天迪接济照顾他们。
而王寡妇也不是普通人,她来自古老的武术世家,只是年少叛逆,跑了出来,随后踏入了职业圈,如童话故事般,与梅天迪朋友相遇,相识,再到相恋...
他们所修习的锻体法,其中呼吸法门部分,便是来自王寡妇的家族传承。
之前梅天迪说,他跟王寡妇切磋什么的,是实质意义上的切磋。
可见王寡妇身手不一般。
而打扮成未亡人的樊花,见到王寡妇,也没有发生什么,反而相互倾诉起来。
这样也好,至少能让梅天迪走得安详些。
王寡妇匆匆来,又匆匆离去,她肩负着抚养幼崽的重任,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本就不容易,她在离开的时候,给吴仁爱递了张名片。
正宗推拿正骨...
没错,王寡妇如今是一名正骨推拿师。
“熟人光顾,可以便宜点的哦。”
留下这句话以及香水味,王寡妇带着孩子离开了。
同时离去的,还有薛仁等人,他们本来就是过来进行跨城任务的。
因为梅天迪葬礼的事,他们在海城逗留了挺长时间,所以他们赶着回去完结任务。
“杀手哥哥,别忘了去省城找我们玩哦。”
糖糖把玩着梅天迪遗留的大口径枪械,这是梅天迪生前答应送给她的。
吴仁爱便将遗物中,没有明显破损的送给了她。
青青横眼以对,嘱咐阿奴说:“他要是待你不好,就过来省城找我吧。”
阿奴讪讪然的点头,她在与蛛魔大战中,受了不小的伤,好在她体质强悍,没过几天在好吃好喝好睡的情况下,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薛仁沉默了一会,对吴仁爱说:“海城太小了,你应该来省城发展,要是你改变主意了,可以来找我们。”
对于他的邀请,吴仁爱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与阿奴两人,目送四人驾车汇入了车水马龙中。
葬礼结束后,天空放晴了。
好似在预示着,新的开始。
翌日,
梅天迪的修车厂迎来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他叫梅天尼,是梅天迪的弟弟,来办理财产转让的。
吴仁爱也才知道,原来梅天迪有着一个同胞弟弟,两人长得非常相似,但两人的气质却有着巨大的区别。
梅天迪是个放荡不羁的浪子,流转尘世。
梅天尼则像个归隐山林的隐士,超尘脱俗,仿佛独立于方外。
事实也是如此,梅天尼是一名出家人,在龙虎山修道,正经的龙虎山道士。
两兄弟基本很少联系,倒不是说两人关系不好,而是他们都清楚的明白,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就好像梅天迪从不干涉梅天尼,也不阻止他成为出家人。
对于梅天迪的死亡,梅天尼也有过于悲伤。
用他的话说就是。
“与其活着承受痛苦,他这样也算是解脱了。”
至少他的死是有价值的。
在梅天尼的帮助下,修车厂很快就过继到吴仁爱的名下。
在与梅天尼相处的这几天,吴仁爱总是感觉不舒服,主要是对方身上的气息,与他相冲。
而在梅天尼打算离开,回去龙虎山修道时,说了这么番话。
“你身上的问题很严重,煞气缠身,杀戮随行,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不过万物皆有阴阳,所谓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故天地配以阴阳。”
“你身上阴气重,唯有至纯至阳方可化解,我观你修习着阳刚的功夫,切忌停止修行,另外......任何事情都过犹不及。”
“如果你他日身上有变,可前去龙虎山寻我,我当为你化解一二。”
说完,便坐上了返程的高铁离去。
吴仁爱不知道的是,梅天尼在跟他说完后,也对阿奴说了一番话。
“龙血虽然能缓解一二,可时间长了,对你也是一种伤害。”
“倘若你真想助他,不妨大胆一些,阴阳调和,刚柔并济,话已至此,你好生考虑。”
阿奴听完这些,小脸顿时涨红起来。
这些话,她听懂了。
因为在糖糖离开前,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你每晚都跑到他的房间,是不是在做些羞羞的事情啊,就是**。”
如果说糖糖的话是调侃,那梅天尼的话,却让她心有些慌张。
因为梅天尼说的太吓人了。
万劫不复,万劫不复,万劫不复...
这四个字在阿奴脑海中不断的回响,为了能让吴仁爱活下来,她默默的下了个决定。
吴仁爱还不知道这些,在送别了梅天尼,回到修车厂,樊花便上门了。
阿奴一时间有些紧张,她担心樊花是来找他们算账的。
毕竟他们算是间接导致梅天迪死亡。
显然她多心了。
樊花不同于以往的装束,她挽起了头发,宛如古代妇人那般,将头发盘起,这代表她已为人妇。
她卸下了戎装,不再穿上紧身的战术服装,而是宽松的大码裙,修长的腿被裙摆遮盖,脚上穿着平底凉鞋,淡雅的素装,尽管眉头还有未散去的抑郁,脸色却红润了些。
她是来道别的。
她说她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这是梅天迪的选择,她不能责怪他们,反正她被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要暂时退出职业圈,去做一件伟大的事。
阿奴问她,什么伟大的事。
她摸着阿奴的头说,“我要去创造一个新生命,你说这算不算是伟大的事啊。”
“老梅那家伙,年轻的时候曾捐过精,我查过了,他的精子还在储藏中,我要给他留个种。”
两人都对她的这个决定表示震惊。
但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他们知道,樊花并不是说说而已。
她满怀期待的离开了,踏上了前往帝京的列车。
只希望她此行,能得偿所愿吧。
不过这也算是个,迟来的好消息吧。
厮者已逝,唯有生者痛苦前行。
夜幕降临了,吴仁爱的故事却还在继续...
【仁爱,任务已发到你的邮箱了,记得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