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双眸极其认真的看向魏阳。
昨天对方的那个反应，基本就能构成证据了。
情感不是案件，并不需要拿出什么真凭实据出来。
林佳问对方：“你有骚扰姜禾？立刻回答我！”
面对导师的突然问话，魏阳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只能含糊的说：“我是挺喜欢姜禾学妹的，我只是在追求她。”
林佳继续追问：“姜禾拒绝了你之后，你继续求追了吗？”
额...
他不仅追求了。
他还一直缠着对方。
把姜禾这么好脾气的姑娘都惹生气了。
魏阳还在狡辩着：“男生追女孩子，不能对方拒绝一下就放弃啊，都说好女怕缠郎，我也是.....”
林佳不想再听对方说话。
打断了这个她一直认为很老实又踏实的男学生说话。
“行了，你收拾一下东西。坐飞机回去吧。机票可以找我报销。”
魏阳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跟老师一年半的自己，竟然会被老师赶了回去！
不敢置信的他着急开口。
“老师！我可是你的学生！就算是我骚扰了姜禾，她也不过是借调过来的本科生，她能帮你什么啊！”
林佳双眸一凛。
对方是她的学生没错。
作为老剩女的她，可是一门心思把姜禾看成自己关门弟子的。
尤其是知道姜禾无父无母后，对方又活像是年轻时的自己，才想着把姜禾当成自己的接班人培养，要知道在律师界是有传承这么一说的。
她想将现在自己的地位传承给姜禾。不是这么想的话，她才不会用高要求严标准去对待姜禾呢。
“现在立刻回学校去，我还能带你。”
这是啥意思。
让有些生气的魏阳立刻冷静了下来。
损失这次学习的机会已经是个很崩溃的事情，要是再损失林佳老师这个人脉，那就是雪崩。
一旁的赵楠娜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躲在那里眼睛扫着林佳老师和魏阳。
魏阳为了林佳老师这个人脉，只能保持老实和肯吃苦的人设。
站起身给林佳老师鞠躬，默默离开。
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自己被林佳老师赶走，竟然是因为他看不起的那个姜禾男友的一句话。
林佳这边处理完之后。
又给姜禾打去电话。
然而这次是张帆接的。
听到张帆那充满少年意气以及有种强大自信的声音。
叱咤法界在任何案件都掌控局势的林佳却有种无法琢磨对方的感觉。
她开口说道：“骚扰姜禾的男生已经去收拾行李回学校了，让姜禾回来吧。”
张帆却拒绝道：“姜禾今天是回不去了。等明天吧，正好给那个男生走个干净的时间。”
主要是姜禾也确实是需要休息一下。
现在还不能走路呢，怎么回去？
张帆说的话一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就是单纯的通知。
这让一向当老大惯了的林佳十分不舒服。
电话那边的林佳沉默了片刻。
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同意放姜禾一天的假。
然后张帆又说道：“林佳老师，我很感谢你上次帮云送网打企业信誉诬陷的官司。同时也很感谢你愿意带我家姜禾。”
张帆的语气认真。
电话那边的林佳脸色好看了点。
心想你小子也知道我是在带姜禾啊！
抬着头，大眼睛忽闪忽闪一直盯着张帆看的姜禾听到张帆说的那句‘我家姜禾’俏脸立刻红了起来。
咬着下嘴唇，内心是酥麻酥麻的。
现在她觉得自己特幸福。
然而打电话的张帆突然话锋一转。
语气锋利起来：“我家姜禾自幼无父母，跟着奶奶长大，奶奶岁数大了，对于现在的社会不懂，她只想要姜禾过得好。但是林佳老师，这并不表示姜禾没有退路可以任人欺负！”
“她还有我，不论任何事，只要姜禾不想做。她就随时可以回到我的身边来不去做。我能护她一辈子。她只是不任性，不是不能任性，更加不是不能任性就善良可欺。”
“所以林佳老师，有些教育的话，还请收敛着说。姜禾，不是没依靠的。”
先礼后兵，张帆说的话丝毫不客气。
他的话核心就是：就算是为了姜禾好，你也不能欺负姜禾，这点好处我们不是非要不可。
躺在他身边的姜禾，漂亮的双眼望着张帆，顿时晶莹了起来。
眼眶里瞬间就被泪水填满。
张帆的话，戳中了她内心最为空缺之处。
小时候在村里被村里的小霸王欺负，到上学的年级后被班里的女同学欺负，初中时长得漂亮被男同学调戏。
这些伤害都真实的刻在姜禾的人生里，才让她学会了走路低着头，学会时刻都在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技能。
用奶奶调制的面霜将脸涂黄，留着长长的头发低头遮住五官，座位都选择没有人要的角落位置。
照顾着身边每一个人的情绪，生怕自己得罪别人，对任何人都是超出底线的迁就。
她只有形成这样的性格，才少被人欺负，这也是一种自保。
这种自保，就是源于年幼的她却没有父母撑腰。
何曾几时，小小岁数的姜禾多么希望自己一哭就有母亲来抱着自己安慰，一受委屈就有一个强壮的父亲站在自己面前给自己撑腰。
没有。
长大后，这种渴望被她深深的埋在心底，不再期望。
而张帆那几句简单的的话，却像是填补了姜禾生命中的空白。
小时候没有人护着自己。
但是，现在有了。
电话那头的林佳也张了张嘴。
一向没有什么情绪的扑克脸上此时却十分愤慨。
而在法场上语言犀利逻辑清楚的她，在此时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是觉得自己有点委屈，同时也有被学生教训的愤怒。
可又说不出来张帆哪里说得不对。
张帆这边见对方没说话，反正自己警告过对方就够了。
对方再敢过分就让姜禾回来。
不受这个鸟气。
“行吧，林佳老师，祝你们行程顺利。”
说完就给对方挂了。
而这边的姜禾小珍珠已经开始往下掉了。
她喃喃一句老公之后。
就一下扑到张帆身上。
泪水哗啦啦的流。
好像要把这些年所有吃到的委屈，忍住的那些泪水，在今天统统哭出来。
张帆有些懵。
问对方怎么了，姜禾也不说话。
他只能抱着姜禾，轻轻拍着对方后背，让姜禾哭个够。
哭了好久，姜禾顶着红彤彤的眼眶才缓和下来。
张帆再次问对方为什么哭。
然而姜禾却是摇摇头，还是不说。
张帆也没有再追问。
只不过这昨天半夜才换的床单，又湿了。
这次是哭湿的。
张帆叹口气：“你不说就算了，只是又要换床单。”
姜禾的小脸唰一下就红了。
她趴在张帆怀里。
也不顾湿床单。
说道。
“张帆，谢谢你。”
张帆坏笑一声：“既然要谢我，那今天晚上就继续好了。”
姜禾脸上幸福的表情瞬间大变。
她害怕了。
“这...这...”
可是她又不舍得拒绝自己男朋友。
张帆笑了起来。
“傻丫头，我跟你开玩笑呢。今天晚上好好休息，老公只抱着你。”
这天张帆真的没有再做坏事。
第二天，将姜禾送到林佳老师那边。
还和林佳老师打个照面。
憋一晚上想要怼张帆两句的林佳，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张帆就已经和姜禾摆手告别了。
坐飞机，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