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油漆,是高利贷讨债的常用手段之一,算是给借贷人以心理上的压力。
老疤瘌注意到萧风眼中的寒光,心脏一跳,土龙完蛋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惹上这位大神啊。
“萧爷,我马上让人把这些油漆擦干净。”老疤瘌上前一步,忙着表现。
萧风点点头:“嗯。”说完,他转身进入单元门,而冯龙紧随其后。
“快,把油漆想办法搞掉。”老疤瘌一挥手,指挥着自己的手下。
“疤哥,我们以前光泼油漆了,这怎么往下搞,沒经验啊。”一个小弟问道。
“妈的,沒经验也得搞,要是搞不下來,你们就给我用牙上去啃。”老疤瘌骂了一句。
“是……”
外面在弄油漆,萧风和冯龙则沿着楼梯來到三楼,随着他们向上走,能不断在楼梯过道上见到‘不还钱就放火’、‘不还钱就杀你全家’等威胁类的话。
萧风的脸色也越來越难看,赵琴勤恳大半辈子,却要遭遇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他有些愤怒。
不过,再想到张光文,萧风叹了口气,有些时候,老实人就会做出可恨的事情來,要不是他去赌博,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一切,都是张光文咎由自取啊。
“风哥,我马上派人收拾干净了。”冯龙对萧风说道。
萧风摇摇头:“等这件事情结束,就让赵老师搬家,要不然,会有很多流言蜚语的,等搬走了,你再找人來收拾这里吧。”
“好。”
萧风來到三楼东户,轻轻敲了敲门,很快里面就传來脚步声,随即门打开,眼圈通红,头发有些凌乱的赵琴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阿风,你來了。”赵琴看到门外的萧风,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嗯,老师,我來了。”萧风看着如此状态的赵琴,心里也一直难受:“放心,有我在,沒事的。”
“快进來。”赵琴让开位置:“进來再说。”
萧风扫了眼防盗门,已经被砸得凹凸不平了,看來土龙一伙人,沒少过來吓唬。
“赵老师,您好。”
“啊,冯少爷也來了,快请进。”
“赵老师,您叫我名字就行。”冯龙脸皮一跳,赶忙说道。
“好,好。”赵琴点点头,她现在整颗心都放在女儿身上,也顾不上这些事情了。
萧风和冯龙进入客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耸拉着脑袋的张光文,此时他正在闷头抽烟,身体微微颤抖,看得出來,他也深陷自责中。
“老张,我学生來了。”
“你好,萧先生。”张光文站起來,他的眼圈也泛着红色,整个人的状态不是很好。
“张叔,你好,叫我萧风就行。”萧风冲着赵琴的面子,管他喊了一声叔叔。
“这位是……”
“他是我朋友,也是为了这件事情來的。”萧风介绍了一下冯龙:“张叔,你能跟我从头到尾说一下么。”
“这……”张光文有些犹豫,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老张,你还犹豫什么,快点,把事情原原本本跟阿风说一遍,一静还在他们手上……”赵琴催促着说道。
“老师,您别担心,我刚才已经让人跟土龙打招呼了,在我们拿钱去之前,他们不会动张一静的。”萧风安慰着赵琴。
“那就好,那就好,我去给你们泡茶……”
“呵呵,不用了,您先坐下,我们都不渴。”萧风摇摇头:“还是让张叔给我们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张光文看看萧风,一咬牙:“好,为了一静的安全,我不要这张老脸了,事情是这样的……”
听着张光文的诉说,萧风的眉头皱了起來,大部分跟冯龙查到的一样,但其中几个关键点,却有差别。
冯龙眉头也是皱着,虽然有差别的不多,但确实最关键的点上。
比如说,冯龙只查到张光文去赌博,最后身陷进去,可是,他一个老实人,为什么忽然去赌博呢。
通过张光文的讲述,萧风和冯龙发现了猫腻,里面有他的一个熟人,介绍他去赌场赌博。
基本上,身陷赌博深渊的套路,无非就是那样子,先是赢钱,后來输钱,然后越输越想赢钱,一个恶性循环就产生了。
“张叔,这个崔森是你朋友。”萧风问了一句。
“嗯,他是我的一个同学,以前上学那会儿关系很好,不过十多年沒联系过了,前一阵子遇到,一起吃了几顿饭。”张光文点点头。
萧风和冯龙都一阵无语,以前上学那会儿关系好,我勒个去,这张光文还真是个老实人,他都多大岁数了,上学那会儿关系好,放现在顶个屁用,而且,还十多年沒联系过了。
“崔森这个人挺不错的,每次吃饭都抢着付账,而且他好像混得也不错,开着一辆奥迪a6,听说资产几百万……”
萧风和冯龙又翻了翻白眼,几顿饭就把你给打发了,这也太好糊弄了,果然是老实人啊。
“有一次喝完酒,他跟我说,带我去发财,我当时好奇,不过随即发现他带我去的是赌场后,我就拒绝了,毕竟我以前从不沾这玩意儿,也知道赌博害人不浅……”
“那你怎么沾上了。”冯龙好奇问了一句。
张光文老脸一红:“那天喝得确实不少,崔森拿出两万块钱给我,说让我随便玩,赢了他我的,输了算他的,我就……”
“……”萧风和冯龙都摇头,看來还是贪念惹的祸啊。
“唉,老张这辈子,沒什么大出息,但人很踏实,一直脚踏实地的,可沒想到这次……”赵琴也叹口气,看着自己的男人,颇为无奈。
“老赵,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张光文听到赵琴的话,一脸懊恼:“沒想到,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咱的女儿……”
“张叔,你能答应我,以后不再赌博了吗。”萧风看着张光文,认真问道。
张光文露出苦涩的笑容:“这一次,就差点家破人亡,我哪还敢再去赌博,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平平淡淡才是真……”
“你能有这种想法最好了,赌博这种东西,十赌九输,所以能不碰,还是不要碰的好。”萧风说得很认真,别看他自己精通赌术,几乎十赌十赢,可是普通人沾赌,下场通常都不好。
“嗯。”
“张叔,你现在能联系上这个崔森么。”萧风已经认定这个崔森有问題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又是请客吃饭,又是拿钱让张光文赌博,沒问題才怪呢。
“前几天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去了米国,要下个月才能回來。”
“张叔,你是怎么认识土龙的,也是这个崔森介绍你认识的吧。”萧风又问道。
张光文一愣,随即点点头:“是啊,那天在赌场输得很惨,他就说介绍个朋友给我认识,可以从他那里拿钱周转一下,等赢了钱就可以还回去。”
萧风冷冷笑了,到此,事情已经很明白了,这个崔森肯定有问題,至于神马他在米国,那根本就是放屁,如果沒猜错的话,他现在就在九泉。
“张叔,你被你这老同学坑惨了。”冯龙掏出烟,递给萧风和张光文,如此说道。
“被老同学坑惨了,怎么回事。”张光文还是沒明白过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呵呵。”萧风笑了笑,随即他把他的分析告诉了张光文和赵琴。
“什么,你说崔森骗我,他与赌场和放高利贷的合伙一起坑我。”张光文瞪大眼睛,手一哆嗦,手指间的香烟都掉地上去了。
“沒错。”
“不,不可能,我和他关系很好,他怎么会骗我……”张光文显然无法接受。
“呵呵,张叔,你刚才不是说了么,你们关系好,那是上学的时候了,十多年都沒见面了,而且人是会变的,这年头,别说是老同学,就是老子跟儿子,那也会出现各种事情。”萧风笑着说道。
“是了,阿风分析的沒错。”张光文沒法接受,赵琴却像是明白了什么:“唉,看來我们真是看错人了。”
“你也觉得是崔森骗了我。”张光文看向赵琴。
“张叔,该醒醒了,偶尔分不清人和狗沒什么的。”冯龙在旁边如此说道:“放心,我和风哥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的。”
“这……”
“沒错,张叔,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好了,现在事情弄明白了,我们该去见见土龙,接回张一静了。”萧风说着,站了起來,现在他的疑惑,终于搞清楚了。
听萧风提到‘张一静’,张光文和赵琴又都着急起來,其他都不重要,最要紧的,是把女儿给平安接回來。
“阿风,借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你……要是我还不上,我这辈子就老死在紫荆学府好了。”
“老师,别说这些了,我们走吧。”萧风摇摇头,得知事情始末的他,可不打算往外掏钱了。
而且,萧风不单不往外掏钱,还得想狠狠收拾这个土龙以及崔森,合起伙來骗老实人,还真是欠收拾了啊。
尤其这崔森,显然不是东西啊,专门杀熟,不绑上石头沉江,都对不起他干的这点缺德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