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御风一直心怀天下,他不希望这样,好在天兵阁的暗器没有喂毒,要是像四川唐门那般的至毒暗器,吴伯龙现在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吴伯龙虽然在躲,可脑子还是清醒的,他一直在数着邱月华的暗器,要等她的四十九种暗器全部出完,到那时,便是他反击的时候。
邱月华其实也看出来他的心思,但她却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发着他的暗器,同时嘴角还勾起一抹笑意。
她自信的原因当然还是来自她身上的这‘七羽血衣’。
这“七羽血衣”汇集了天兵阁最锋利的四十九枚不同的暗器,每枚暗器都被一股紧绷天山雪蚕的蚕丝勾着,所以看起来她是在消耗内力发出的暗器,只不过是这‘七羽血衣’上的雪蚕丝绷断时产生的力道将暗器激发出去的。
所以,邱月华即便是将身上的暗器都发完了,她也有充沛的内力来接着对付已经疲惫不堪的吴伯龙。
时间不长,又两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吴伯龙也已经数到了第四十九,他这才停下脚步,略做调息,并开始处理起自己的伤口来。
邱月华也不去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笑了两声,道:“怎么,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吴伯龙处理完身上中的最后一枚暗器,也笑了两声,道:“你要庆幸是天兵阁的那件破衣服才让你在这个台上多待了两刻钟,不过接下来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个好运了。”
邱月华道:“那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后面还有几组要比呢。爽快点,速战速决。”
吴伯龙大笑几声,道一声“正有此意”后,整个人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邱月华袭去。
邱月华原以为他经过这么一番闪避下了,现在已经精疲力竭了。也没想到他还留有后手。
但短暂惊讶后也瞬间调整过来,一抬手,就和他对了一掌。
手掌相接,二人就这么僵持着,好像都在比拼内力。
他们都诧异对方都还有如此充沛的内力,吴伯龙率先道:“没想到你一连发出几十道暗器,到现在还有如此内力,看来天兵阁的暗器手法还真是独步天下。”娄牧之的这一系列动作虽然复杂,但总共也花了不到一息的时间,还未等吴伯龙反应,他的左手手筋就被娄牧之挑断。
从今以后,他这只左手别说用拿剑、练武了,就是吃饭的时候要扶着的碗也拿不稳。
等到吴伯龙感到痛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只有按住伤口,哭喊道:“娄牧之,你敢这么对我,你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要你家破人亡,一定要你万劫不复。”
娄牧之冷笑一声,喃喃道:“总觉得就这么放过你了,心里不大痛快。这样吧,我再打你一顿出出气。你这做师弟的,就多担待吧。”
声音刚落,娄牧之又是瞬间来到吴伯龙的面前,一把抓住他左手手腕,用力捏着。
吴伯龙当即感到疼痛难忍,右手运起灵鹤爪就要向他抓去。可他这点武功,又岂能和娄牧之比较。
娄牧之看都不看他一眼,在他右手到之前,便将他左手高举过顶,再猛一发力,就将吴伯龙的整个身子甩到地上。
不等他喊疼,又往反方向再摔了一次,如此四五个来回之后,吴伯龙已经全身是伤。
虽说这山上都是黄土地,但凭娄牧之的力气砸下去,也绝对好受不了。
随手将吴伯龙丢到面前,冷冷道:“吴伯龙,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很在意这个宫主之位啊?实话告诉你,要不是为了继承师父遗愿,我才不愿意插手这七大家族的破事。我也提醒你一点,你要是想复仇的话,大可找我来,不管是明枪暗箭我都接着。可你要是对我身边的人动手,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绝对会被我折磨的很惨。”
又踢了他一脚,才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对吴伯龙道:“哦,对了,忘了提醒你了。你等会回去的时候,千万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否则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先宰了你。”
说完,笑了两声,便大步离去。
躺在地上的吴伯龙现在是惧怒交加,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没有,连娄牧之的一招都接不住。但又不敢就这么豁出去,再去找他拼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啦,只躺在地上,无声的流着泪。
次日清晨,七绝宫绝大部分人都聚到了后山演武场,目的就是为了看着选举长老的第二轮文斗。
要知道七绝宫世代崇武,自古长老之位都是本族之中武功最高者。今日这以文相斗,还真是头一遭。
娄牧之站到擂台上,朗声道:“今日是七绝宫选举六大长老的第二轮文斗,请昨日武斗获胜的二十四位各族弟子站成一排抽签,按照签上的序号,依次来答题。”
擂台下二十四人依次抽签,又按照序号站成了一排。
娄牧之从袖中拿出一卷卷轴展开,道:“好请抽签第一位登台回答本宫手上的十二道题目,答题完毕后,由司空先生记录答对题数,取前十位进入最后一轮。”
第一位登台的是赵家的赵如龙,娄牧之正想读题,赵如龙却摆摆手制止。
娄牧之不知他是何意,问道:“赵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如龙对他拱拱手,道:“宫主,在属下答题之前,还有几件小事要请教宫主,还请宫主为属下解惑。”
娄牧之道:“赵堂主但说无妨。”
赵如龙点点头,道:“属下想问的第一件事就是,我们二十四个通过第一轮武斗的人,所面对的文斗的十二道题目是否是相同的?”
娄牧之摇摇头,道:“那怎么可能,本宫和司空先生为每人都准备十二道题目,共二百八十八道。要是只有十二道题目的话,那岂不是越到后面就越容易么?”
赵如龙点点头道:“好,既然娄宫主准备了二百八十八道题目都不相同,何来保证每个人所答的题目难度都是一致呢?要是宫主对我们其中一人有意防水的话,那岂不是容易的很?”
娄牧之没想到他能想到这么多,原本他和司空君承已经准备好了,已经告知了邱月华所有的题目答案,这样好让她无论抽到的是什么签,都能答对题目。
经过赵如龙怎么一位,他也有些心虚。
旁边司空君承连忙道:“赵堂主放心,所有题目都是我和宫主一起收集的,不曾向任何人透露过,抽到的题目是难是易,也全凭各人造化。”
赵如龙笑了两声,道:“司空先生,您确实在七绝宫中威望颇高,我们大家也都信得过你,但眼下六大长老空缺,无人保障我其他六族的公平,仅仅凭您这几句话就让我们放心,未免太没有说服力了。”
赵如龙身后一人也道:“不错,赵堂主言之有理。况且现在七绝宫上下谁不知道,您司空先生和宫主穿了一条裤子了,放些水给他不是很简单么。”
娄牧之心里心虚的很,但又不能被他们看出,便道:“那诸位觉得咱们的这文斗该怎么个比法,要不然在一人答题的时候其他人回避,二十四人都比十二道题怎么样?”
赵如龙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咱们这些人里可还有您的夫人在呢,您和他伉俪情深,心意相通,又岂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比的。”
他这话虽然没明着说娄牧之泄题给邱月华,但什么伉俪情深、心意相通,都是这个意思,可偏偏娄牧之还真的这样做了,所以他也没办法,只好道:“那诸位的意思呢,这文斗该怎么比,要不然改成武斗算了。”
在场的二十四人大多都只有星乾位功力,自然不可能同意就这么在比一场武斗,赵如龙道:“唉,说好了是文斗,那就是文斗,要是再比一场武斗的话,那算什么。依小人看,咱们的文斗不妨由我们二十四人一人出一道题,不管是什么天文地理、四书五经,只要能想得到的都可以,这样对我们都公平,宫主您怎么看?”
娄牧之也拿不准注意,问向后面的人,道:“诸位以为呢?”
他们自然不会拒绝,毕竟自己出题总好过娄牧之出题,至少自己的那题可以答对。邱月华也道:“你也不赖,七绝宫的纳云藏天功果然厉害,居然还被你骗了过去,你的内力至少比我要高一筹,起码得是接近天乾位的功力了。”
吴伯龙冷笑一声,道:“不错,我的功力已然达到地乾位巅峰,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一命真正的天乾位高手。本来长老之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偏偏是娄牧之剥夺了我的长老备选,导致我现在要和这些废物在一起比试。今天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邱月华道:“你以为功力比我高一筹就能稳赢我么?即便你隐藏了实力,但毕竟还是施展轻功近半个时辰,现在你的内力可还差我一些。”
说着,邱月华猛然加力,将吴伯龙的右手顶了回去。
吴伯龙也不甘示弱,道:“是吗?我怎么觉得是你的内力不济了?”说完,也加了一把里,将邱月华的手顶回了原来的位置。
二人就这么僵持不下,谁也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各自将自己的内功运转到极致,想要将对方拼下去。
虽然到现在他们二人的内力差距极小,但还是有个高低的。
吴伯龙身上受伤多处,又施展了近半个时辰的轻功,不说内力,即便是体力也有所不支,二人手掌相抵了半刻钟后,他便感觉到不是对手了。
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他还想重新坐上长老之位,好当面打娄牧之的脸,所以现在他还不能认输。
但他内力已然不支,便想了个主意,缓缓泄了三分力,让邱月华以为他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
邱月华感觉吴伯龙的内力弱了许多,当下也没有多想,又加了三分力,想要一举将其击倒。
吴伯龙见她手上增强,心想她果然中计,突然将右手撤回,令邱月华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一个踉跄,向前迈了几步。
这下子她的后背便正对上了吴伯龙,而吴伯龙等的也就是这一个机会,左手的半截佩剑早已准备好了,一把高举过头,对着邱月华的后背就要刺下去。
台下娄牧之见到此番场景也反应不过来,凭空跃起就要抓向吴伯龙而去。
但他又岂有吴伯龙手上断剑的速度快,眼见着那吴伯龙的断剑就要刺到了邱月华的后背,但突然听到一声极为细微的“嗤”的一声,吴伯龙手中断剑竟然错了一个方向,只划破了邱月华的衣角,而没有伤到他分毫。
尚在半空的娄牧之一见到这一幕,感觉空旋身子,翻了一个跟斗就回到了原地,鞋底连擂台都没碰到一下。
擂台上发生这一幕,弄得真在打斗的吴伯龙以及邱月华也是一脸茫然,吴伯龙看着手中的断剑,是久久不能释怀。
还是邱月华率先反应过来的,转身一掌就将他拍到擂台之下。
台下娄牧之赶紧大喝一声,道:“第十五场萧家邱月华胜。”
还瘫坐在地上的吴伯龙一听这话,一下子窜起来,吼道:“是谁?是谁用暗器打我的剑?”
娄牧之冷冷道:“吴伯龙,你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再找理由,在场这么多人看着的,刚才是你自己眼神不济,才将剑给刺偏的,现在反倒怪起旁人来了。你要是再敢在此咆哮赛场,本宫就先治你的罪。”
吴伯龙一听这话,吼的更大声道:“是你,是你娄牧之,刚才是你搞得花样,一定是你发出了什么暗器,否则我刚才的那一剑不可能刺偏。”
娄牧之冷笑一声,道:“吴伯龙你要编谎话也要拿出点证据来,刚才大家都看得真真切切,本宫虽然有心想要从你手下救月华,但我连擂台都没上去,是你将剑刺偏了,本宫才又转身回来的。”
吴伯龙现在的状态是愈发癫狂,又道:“我不管,总之是有人耍了花样,你身为宫主不把这人抓出来,还选什么长老?”
娄牧之向前逼近几步,道:“本宫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教,你要是再敢大呼小叫,小心本宫现在就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