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成统领东陵宫半数人马聚集到了这里画霆不慌不忙,施展起在内谷传功阁取得的轻功绝技“叠浪”,画霆不愧为新入谷七人中武功最高者,其对武学的悟性并非是其他人可以比拟的,才出谷二日,这“叠浪”竟被他用得有模有样的,微微踮起脚尖,就能跃起二三丈来,轻轻松松躲过了邱尚羽的三枚隼羽翎。
邱尚羽见他轻功略有小成,心中不免有些骚动,便运转起同是内谷传功阁得来的涅盘功,配合重明掌向他拍去。
画霆跃到最高之处时,邱尚羽的右掌也来到面前。当即收掌成拳,与之拆招,到二人落下地来,已经过了七八招了。
二人在湖边打斗了一刻钟,由于武功相差不大,又是点到为止,并未分出胜负,反而更加惺惺相惜。
时间不长,拾阳堂的师兄就前来通知二人去堂中面见堂主。
二人来到拾阳堂,发现冼尘早已到了,钱虎和柳玉月坐在上首,堂中还有几名管事的师兄在旁站着。
见邱尚羽、画霆二人前来,钱虎开口道:“人都齐了,那就开始吧。”说完紧闭双眼,不发一言。
柳玉月接道:“你们也都知道咱们冶鬼谷的教学方法,昨日外谷出了四位执事分别对新入谷·的七人进行了考验,而且和三堂堂主、副堂主一起对你们的内功、招式做了基本分析,又制定了今后的修习方法,以及基本目标。”说完从袖中取出三张纸,又道:“你们三位的都在我手里了,都来拿吧。”
三人连忙接过,道了谢,正准备回屋仔细翻阅,但却被柳玉月制止道:“先别忙,钱堂主还有话说。”
钱虎这才睁开双眼,朗声道:“外谷执事要考验你们武功的时,我一早就对你们说过,已经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可还是有害群之马,要打不过也就罢了,还用下三滥的招数,被制服后还破口大骂,也就是莫先生他老人家宽宏大量,可以既往不咎,但事情既然出在拾阳堂的人身上,那我钱虎可不是好脾气。”
邱尚羽、画霆正感奇怪,但见一旁冼辰满面羞愧,心中就已经明白了个大概。邱尚羽心道“想必是那冼尘打不过执事,行中胜负欲又强,仗着女儿身耍赖,而后又对其辱骂。”
果然,钱虎走到冼尘面前,又道:“冼尘,你怎么看?”
冼尘满脸通红,双手紧握着拳吗,沉默良久,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道:“呵,是我怎么样,你又没规定用得什么招数,再说,也是他先说我没有家教的。”
钱虎不等他说完,一个耳光扇在冼辰脸上,怒道:“事已至此,你还不知悔改,你要不是个小丫头片子,老子今天就要了你的狗命。”
冼辰原先就是个大小姐,活了十六年也是被家中长辈捧在手中,未曾受过一点委屈,邱尚羽的一身武学修为都在轻功和暗器这两大方面,要是纯拼内功、招式的话倒也不见得比冼辰高上多少。
冼辰虽然是女儿身,但自小学的家传武功不论是内功心法或是外功招式都走刚猛一路,她手中短剑不过二尺,耍起来却充斥着杀肃之气。连聚内气,将全身内劲汇聚于右臂,一个胯部到邱尚羽头顶,用尽全身气力,手中短剑如一柄关刀劈了下去。
邱尚羽看着冼辰,却不像是一个看起来那样出生于书香世家的大小姐,倒像是在金戈铁马中浴血杀敌的一名老将。霎那间,邱尚羽觉得恍惚了一会儿。
但好在还算经验还算老道,定了定神,又抽出了腰间折扇,右手拿着扇柄举到头顶,左手汇聚内力一掌击在扇骨,硬抗了冼辰这全力一击。邱尚羽的折扇扇骨是铁质的,与冼辰的短剑相接,只听得“铛”得一声,冼辰后翻一个跟斗,略显踉跄的落在地上。邱尚羽却显得轻松许多,倒像是用折扇挡了头顶被刮落的落叶,毫不在意。
冼辰虽然占据上风,但毕竟是女儿身,气力弱些,又刚临天坤位,这奋力一击虽然看起来气势吓人,但终归是虚张声势,内力差邱尚羽太多。
邱尚羽手腕一转,就将手中折扇甩了出去,扇面一收,如是一柄铁杵般,击向冼辰右肩天鼎穴。他看准了,这冼辰一身武功都练在短剑之上。一但击中,冼辰右肩便会立时酸麻,手中短剑便会落地。
此时冼辰才刚踉跄落地,已经无暇顾及飞来折扇。眼瞧着就击到了冼辰面前,但飞来的三枚柳钉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又后退了几步才看清,出手相救的是她青梅竹马的墨翎。
墨翎施展轻功来到冼辰面前,替她清了清脸上的尘土,又转头对邱尚羽道:“拾阳堂还真是会教导弟子,一个欺负我家辰儿,另一个就这样呆呆的看着?”
邱尚羽、画霆都对其拱了拱手,画霆道:“墨翎兄说笑了,冼辰师妹练武最近愈发的勤奋,这是和同门师兄之间的相互切磋罢了。”
墨翎却未理会画霆,而是对着邱尚羽道:“呵,切磋?那柄铁扇和辰儿手上的短剑比可轻不了多少,就这么打在她的天鼎穴,是想让她这个月都不能用右手好好吃饭吧?”
画霆知道冼辰墨翎自小是青梅竹马,会维护她,为了避免事情不想更糟糕的地方发展,连忙开口道:“墨兄这说的是那里话,确实并非你所见的那样,确实是同门之间的较量而已。前几日,冼辰还是和我在这望空湖边较量的,墨兄你常在采月堂中修习,所以才会误会。”
邱尚羽本来感觉自己和冼辰比试时太不知轻重,那柄折扇打在一个女儿身上也确实是过意不去。但听这墨翎话里话外满是嘲讽,心中也冒出一股火来,嘴上也没客气,开口道:“画兄你也不必向他低头,比武较量哪有绝对安全的,再者说我只是以折扇击冼辰的天鼎穴而已。但凡是学武之人都有常识,天鼎穴受外力所击,只会右臂酸麻,休息个一日半日的也就差不多了,还一个月不能好好吃饭,真是笑不死人。你要是这么怕受伤,何不带着她一起去绣花呢?墨兄?哦不,到时想必是墨大姐了。”
墨翎原本见冼辰受挫,心中就不太好受,又听邱尚羽此番话语,心中更是升起一团怒火。右肩一抖,手掌一翻,背在身上的墨剑就已握在手中,右腿一弹,整个身子带着长剑就砍向邱尚羽。
冼辰见他如此鲁莽,急忙制止道:“翎哥哥,他们真的时陪我练武的,你不要打了。”
墨翎听见了她他说的话,却没有回复。手中长剑不改方向,径直砍向邱尚羽。
邱尚羽见他长剑要砍自己的右肩,就知道显然是想要为自己折扇打那冼辰右肩的事报仇了。心中感到好笑,心道:“这墨翎虽然度量不大,心中倒是还想着冼辰。”
心中这般想着,身上动作倒是不慢。右腿高抬过顶,身子一侧,又以奔雷之势踢向墨翎手中墨剑的左侧。
墨翎见他右腿踢来,手腕一转,改以刀锋对向邱尚羽的右腿。邱尚羽及时收招,左腿点地翻了个身。双手握拳,一紧袖口,飞出六枚隼羽翎,分别击向墨翎身上的六大要穴,此般控物手法实在是叫人佩服天兵阁的暗器手法。
墨翎自然也佩服,但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冷哼一声,左掌一劈就发出三枚柳钉,但却只打开一枚隼羽翎。眼见其余五枚飞来,立即取下背后剑鞘,配合右手墨剑一并打开。
邱尚羽平时不用长兵器,只有一把折扇御敌,但此时折扇却还在冼辰脚边,他也脱离不开墨翎的缠斗,索性攥着身上唯一的那一枚凤羽翎和墨翎近身相斗起来。
墨翎起初还不以为意,但到了手中墨剑被邱尚羽的凤羽翎碰出一个小缺口的时候,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性。心中疑惑“这邱尚羽虽然自傲,但也是有些真才实学的,手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暗器,竟然比父亲向天兵阁求的‘暗阳’还要锋利。”
其实他哪知道邱尚羽是天兵阁少主,他这“暗阳”在江湖上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好剑了,但要放到天兵阁来说,显然还不够看。即便是邱尚羽带的那把铁扇,以下得功夫来说也要比墨翎用的要好上不少,即便是普通铁质做的,也不是凡物可以比拟的。
天兵阁存在江湖百余年,收集了无数的材料,但想要真正的好兵器还是得以更好的材料来换取。墨翎和冼辰一样,家中都是朝廷的武将,也没多少俸禄,靠江湖朋友才求得这一柄“暗阳”,墨翎怕自己的兵刃再受损伤,得不偿失。
索性,收剑回鞘,以空手对上邱尚羽的凤羽翎。就这样打了足足有三十多个回合,竟没分出胜负来。邱尚羽也奇怪,心道:“按理说入内谷传功阁的三人中没有墨翎,现下又收回了墨剑,应该不是我的对手。”第一次被人打骂,心中委屈,不免落下泪来,口中含糊道:“钱虎你敢打我,我让我爹爹调神策军来歼灭冶鬼谷。”
钱虎冷笑一声:“好哇,那你马上滚回家去,最好让你爹派个十万八万的兵过来,老子早就不想活了。”
转了一个身,背朝着众人,又道:“呵,不过我要事先提醒你,冶鬼谷身处深山腹地,外围由毒瘴包裹,什么毒蛇猛兽、豺狼虎豹,不管你听过的没听过的,应有尽有,你要是死在外面,最好和你那个什么哥哥说一声,让他回家通个气,不然你爹的神策军都不知道往哪派。”说完,大步迈门而出。
钱虎走后,柳玉月才走到冼辰面前,轻轻替他拭去脸庞滑落下的泪,安慰道:“冼辰,你不要怪钱堂主,他平常是有些孤僻,但绝非不讲道理之人,莫执事原先是钱堂主的师傅,平时德高望重,即便是外谷三堂的谷主也得在他面前自称一声晚辈。昨晚差点因为你,而毁了一世英名,你说钱堂主又怎么能不生气。”
说完,又从袖中拿过一封信展开,给她看着,道:“看吧,这是莫执事给我们写的,这上面写了‘此女骄纵,好在没有大小姐习性,内功还算扎实,招式也不错,只是胜负欲太强,望钱、柳二位堂主好生管教,诸后必成大器。‘”
柳玉月想起什么似的,又道:”我还得告诉你,昨晚你和莫执事的事,还是同行的执事实在看不过去和钱堂主说的,他老人家慈悲,不想和你计较。“
冼辰点了点头,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脸上潮红褪去,又抬手擦了擦脸,细声道:“是,是我耍了性子,柳堂主,您知道莫先生的住处么,我想亲自和他道个歉。”
柳玉月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道:“你总算还是个好孩子,不过执事都是在谷内闭关的,平时没特殊的事是不会轻易出关的,不过你可以先给钱堂主道个歉,谁说他打了你,但总归事出有因,又是你的堂主,只是要你主动道歉,他是不会和晚辈计较的。”
冼辰迟疑得点了点头,柳玉月便知道,短时间让她低头想必是不太可能了。低头笑笑,拿了冼辰的那张纸和莫执事的那封信,一并交予她,又将其余两张给了邱尚羽画霆后,也和钱虎一样大步出门去了。
邱尚羽画霆相视一笑,有心开解冼辰一下,但无奈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太长,又不知从和开口,无奈各自回屋去了。
留下冼辰一人,在拾阳堂中暗自神伤,看看手中那封信,又看看冶鬼谷制定的武功修炼方法,暗暗发誓“从今以后,我必当加倍努力,在拾阳堂做最强的那个。莫先生,您的恩情,辰儿今后必会相报,会敬遵您的教诲,改掉性子,必成大器。钱虎,四个月后,我一定要让你刮目相看。”
起身,清理了身上的尘土,整理了着装,昂首挺胸,阔步回房,
邱尚羽一路快步,恨不得肋生双翅,迫切地想要回房。其实也怪不得他,仍谁拿到这样武功秘籍,心中也瘙痒难耐,这情景被冶鬼谷谁看到也不会吃惊,因为新入谷的弟子他们每个人都曾这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