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尚羽仔细想想,也觉得花无痕和崇元真人说的有道理,便道:“诸位舵主是意思呢?”
见在坐十余位舵主大半都表示同意,又道:“既然如此,那便按花前辈所说,将天兵阁总舵迁往北方,其余分舵暂时留下铸造军械,以稳住李景隆。那么还得再商量下具体的位置,诸位有何高见?”
底下又是一言不发,这也难免,毕竟这天下但凡有些名气的名山大川都被占据了,以天兵阁的江湖地位也绝不会看中剩下的小地方。
众人半晌不语,崇元真人率先道:“那不如将天兵阁搬到龙王山,反正贫道也得罪了锦衣卫,咱们两家做邻居,也好做个照应。”
邱尚羽道:“好是好,只是咱们两家如在一起的话,难免相互影响。比如说今日提到龙王山,大家都知道三一教。要是将天兵阁搬了过去,不免会搅扰三一观修道。”
邱尚羽这两句话说的是毫无逻辑,但在坐的众人也明白,要是按江湖名气来说,天兵阁比上三一教还是要稍弱些,邱尚羽身为阁主,显然不会愿意天兵阁屈居人下。
崇元真人当然也明白邱尚羽所想,摇了摇头,道:“这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两个门派共存一山的先例也不是没有。就那少林和嵩山两派来说吧。他们分别是处在嵩山的少室山和太室山,但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门派。同样的,龙王山也是条山脉,是因为形似巨龙才得名的。在龙角出有两座山,一座叫真武山,另一个叫玄天山,三一教就处在真武山,而玄天山还空着,要是天兵阁总舵设在此处,与三一教距离不过十里,你我二派相互呼应,别说是东陵宫,就是李景隆带着千军万马来又有何惧。”
邱尚羽听了这话,虽然有些心动,但还是拿不定主意,问向沐长风和李星昊:“二位阁老觉得呢,真人所说的可行么?”
沐长风道:“依我看可行,真人说的有道理。少林和嵩山都是武林上一等一的门派,虽说同处嵩山,但彼此好不影响。在江湖来说,即便少林压过嵩山一头,但也是因为少林寺拥有千年底蕴的缘故。”
李星昊也道:“是啊,而且眼下天兵阁和三一教都有外患,要是能互相照应的话,那助我们两家都能顺利渡过此劫。”
邱尚羽听他二人之言,也下定决心道:“那好,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天兵阁搬址玄天山。”
下面各分舵舵主都站起身来,齐喝一声“是”。
至此,往后的十多日内,天兵阁就抽调人手准备建阁。
邱尚羽也不太懂什么地势、风水的事,就将权力下放给了沐长风、李星昊二人,将重建天兵阁的事情都交于他们。
而他自己,则是不敢忘记邱恒那日在东陵宫地牢和他说的话,叫他功力在天乾位之前,不要再尝试去救他们。
所以他要加紧修炼,争取功力早日到达天乾位。
不过天乾位又岂是怎么容易达到的,这其中的天赋、努力、运气都必不可少。
邱尚羽天赋虽说并非顶级,但他好在努力和运气是无人可比,坐拥天完宝藏几百卷武学典籍,自己又肯吃苦,旁边还有花公叶婆和崇元真人这种当世顶级高手在旁指点,功力达到天乾位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日,邱尚羽正在古墓之中修炼浴火涅盘功,突然又一弟子小声敲门。
天兵阁如今身处如此境地,邱尚羽不得不关注每一件小事,所以特意没有要求在他练功的时候不得打扰。
当下凝神,缓缓聚气回丹田,才朗声道:“进来吧。”
这弟子先行了一礼,才道:“阁主,墓门外有一妇人自称是天兵阁大小姐,我们想要将她驱赶,却不是其对手。南、北二位阁老都在外办事,弟子也不好向崇元真人他们求助,不得已才来打搅阁主的。”
邱尚羽不禁奇怪,心想“爹他只有我一个孩子,不曾有过女儿,难道说是在外的私生女?那也不对啊,不是一个妇人么。”
想也想不明白,又问道:“那妇人何等打扮,武功如何?”
这弟子道:“那妇人衣着倒是华贵,看起来像是官太太一般,武功也高的紧,咱们常德分舵的舵主说来也是星乾位高手,在那妇人手底下竟过不得十招。”
邱尚羽低头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她应该不像是装疯卖傻,为何自称是天兵阁大小姐,到底有何目的?”
自己觉得此事也有些棘手,便几个闪身,出了墓门,亲自前去查看。
出来之后,发现常德分舵的舵主正带领这七八个好手围攻着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岁的妇人。
只见她衣着华贵,面相雍容,当真是一副官太太的样子。
可她武功着实不弱,以寡敌众显得游刃有余,面前的七八个汉子被她她的是毫无还手之力。
眼见这几个人都快坚持不住了,邱尚羽便施展雁落行,从天而降就向那妇人拍去。
只见那妇人是脸带笑意,连连逼退身旁众人,再往上一掌接住了邱尚羽这一招。
邱尚羽以上打下,却被占的半分便宜,与那妇人各退了七八步。
那妇人拍拍身上尘土,笑道:“好好好,想不到天兵阁还有一位少年高手。我来问你,你现居天兵阁何位?”
邱尚羽瞧着这妇人,冷声道:“天兵阁阁主邱尚羽。”
这妇人一听邱尚羽这三个字,急冲几步抱住他,道:“你就是羽儿,想不到现在这么有出息了。你今年还不到二十吧,已经是地乾位的高手,还是阁主了。好好好……”
邱尚羽猝不及防被她抱住,只觉的这妇人力大无穷,一时竟挣脱不开。
等她主动放手,才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这妇人也不生气,缓缓说道:“你可听好了,我大名邱月华。”
邱尚羽大惊失色,失声道:“姑…姑母?”
邱月华满意笑笑,道:“总算你记得起来,还不忘我是你姑母。”
邱尚羽也不确认面前这人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姑母,毕竟邱月华在邱尚羽只有三岁时就已经出嫁了,那时他的记忆也很模糊。
所以这么多年来,邱月华这名字也只有每逢佳节之时,才会在邱恒或者邱元杰的口中提到。
邱尚羽还愣在哪里,旁边常德分舵的舵主却是叫道:“大小姐,真的是大小姐。”
邱月华笑道:“小德子,你总算是认出我来了,我可是刚见到你就认出来了。原先我还在阁中的时候,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弟子,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舵主了。还敢质疑我的大小姐的身份。我问你,我邱月华是不是天兵阁的大小姐。”
这被他称为小德子的常德分舵舵主大名单天德,也有近四十岁的年纪了,在江湖上也还算有一些名气。
但听道邱月华说的这番话,竟是单膝跪地,道:“您自然算得上是天兵阁的大小姐,是小德子眼拙,没认出来大小姐的模样。”
听他这么说,邱尚羽这才完全相信眼前这个邱月华真的是他的姑母,一把跪下,喊道:“侄儿不孝,不该和姑母动手的。”
邱月华满脸笑意将他扶起,说道:“这哪能怪你,你三岁时我就嫁到了广东,十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回来看看,认不出姑母也是正常的。”
邱尚羽道:“那姑母此次又是为何前来,姑父呢,他没有和您一起来么?”
邱月华道:“天兵阁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么?你姑父现在也已升任七绝宫宫主,等过些时候处理完宫中事务,便回带你表弟一起来的。对了,我已经去过凌云山了,那里已经是一片焦土。袭击天兵阁的到底是什么人,爹和大哥他们救出来没有?”
邱尚羽想到这些便心生酸楚,平日里身为阁主又不好在下属面前表露,如今在自己姑母面前,却是再也忍不住了,竟兀自留下两行清泪。
邱月华见邱尚羽如此模样,便知道他心头负担不小,这些日子也都是自己一人扛过来的。
走进几步抱着他,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姑母来了就好了,咱们进里边去。”
邱尚羽点点头,将邱月华带进了姑母中的一间清僻的密室。
两人都坐下来,邱月华才问道:“羽儿,究竟是怎么了?天兵阁向来与江湖势力之谈生意,何故遭此大劫?袭击天兵阁的又是哪方势力。”
邱尚羽道:“是曹国公李景隆和定国公手底下的东陵宫。”
邱月华听到这话,倒有些意外,问道:“前些日子不是还听说李景隆六十万大军被燕王二十万人马打得落荒而逃么,东陵宫不忙着对付燕王手底下的鼎阳殿,怎么反而对天兵阁这么上心?”
邱尚羽冷哼一声,道:“正因为李景隆兵败,他六十万大军的辎重全被燕王缴获。但他后勤却保障不了剩下兵马的物资,所以才打起了天兵阁的主意,让我们给他们补给军械物资。”
邱月华一拍桌子,吼道:“岂有此理,朝廷的人狗咬狗,反倒要我天兵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