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的士兵牵上来三十多匹大牲口,乌泱泱的走上前来,把缰绳递到了赤纳豁阿的士兵手里。
接着,巴尔又开口说:“除了这些坐骑,我还带来了一位大人物。”
说着,他摊开手掌指向他身后一位骑着骆驼的女子。
那女子衣着华贵,衣料质地细腻,大红色的长袍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鲜艳而又不失典雅。她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两只俏丽的、细长的眼睛。浓密的睫毛忽闪着,从眼睛里闪烁着桃花一样的目光。
“这位,是塔勒忽歹可汗的族妹,尊贵的女台吉——高云额日和木。可汗让我将她送过来献给森格巴特尔,以表示我们求和的诚意。另外,再赠送二十名年轻貌美的女奴作为陪嫁。”
巴尔介绍说,“请森格大人出来见见她即将过门的新娘子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把礼物和妹子都给送到眼前了,即使平日里冲杀如同饿狼一样的赤纳豁阿也没办法再继续怒目相视。
于是,这位刚猛的男子一时间不知所踪的愣在那里,左右扫视自己的亲兵们。那眼神就好像是在问:“我现在咋整?”
“难道真像别人说的,赤纳斯部是草原上的饿狼,所以连待客之道都不懂吗?还是说,你们这些自认为是巴特尔的男人,只会把刀子扎进女人的胸脯?”
女子的嗓音响起,众人全都循声看去,见到高云额日和木揭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美得让人惊叹的容貌。
那小麦色的皮肤光滑得像琥珀,娇嫩得如丝绸。那轮廓迷人的面庞,看着甚是招人稀罕,就如同她的名字那般娇艳。这般美丽,实在是人如其名啊!
赤纳斯部这群套马的汉子,被美女的一席话给将军了,实在是没有脸面再对着人家铁呼利斤部的人。
赤纳豁阿也实在拿不定主意,只好叫人回去请自己的父亲过来定夺。
“你,快去把我阿爸叫过来。”
不多时,一名颇具威严的男人在一群骑兵的簇拥下,策马扬鞭的来到了对峙的现场。
巴尔见到来人,立刻就认出来那是赤纳斯部的首领森格。于是他主动打起了招呼:“森格大人,您好啊!我给您带来了南部草原上最美丽且高贵的女子,您快来看看吧!”
森格看了看巴尔,又瞥了一眼那正在施礼漂亮姑娘,然后说:“巴尔……塔勒忽歹他让你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森格大人,我们的诚意还不够吗?”巴尔粲然一笑。
“你少给我忽悠,你这个满嘴瞎话的灰狐狸!塔勒忽歹是不是打不动了,所以派你来求和了?”森格冷着脸问道。
“怎么?”巴尔的表情忽然变成了一副戏谑的模样,“赤纳斯部的大首领,不会连个送礼的都害怕吧?”
“我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说罢,森格拨转马头,朝营地走去,同时回头对赤纳豁阿说,“带他们进来!”
双方回到营地之中,先安排随行的女眷们休息,然后男人们都来到了部落的议事大帐篷。
森格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上,也没给巴尔让座。见到如此,巴尔也没恼怒,而是继续面带笑意。
“说吧,塔勒忽歹让你过来到底想做什么?”森格一扬下巴,示意巴尔说出自己的意图。
“我这次过来,是想请赤纳斯部和我们再次联手,对付厄鲁特的那群可恶的猴子。”巴尔微微一笑说道。
“哈哈哈!”森格和其他赤纳斯部的汉子们一起大笑。
收了声,森格继续问道:“我说巴尔,你也是厄鲁特人不是吗?而且……塔勒忽歹不是自称南方草原上的霸主吗?怎么连对方孱弱的厄鲁特人都需要和别人联手了?”
“我说森格大人,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你以为,厄鲁特人还是散居在呼兰山里,靠捡果子吃的苦哈哈吗?”
巴尔强忍住被森格的讥讽挑起来的怒意,继续说,“如今,在那个叫铁姆鲁的拖油瓶的带领下,厄鲁特人已经聚集起来了。而且……”
说着,巴尔从腰带上摘下了几个小口袋,扔到了森格脚边,被奴隶将口袋捡起来,送到了森格眼前。
“这是……?”森格打开了一个最重的口袋,看了里面的东西也不禁吃了一惊,“这是盐?而且是最上品的盐?”
“没错,那个铁姆鲁靠着贩卖这种盐,还有其他几样东西,已经汇聚并养活了几千厄鲁特人。另外还有很多从呼兰山中和山南过来的小部落,也都和他会盟在一起。而且……”
巴尔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森格的表情,“而且铁姆鲁还有心进军草原。”
“笑话!”没等森格说什么,赤纳豁阿先是嘲笑起来,“就算让这个什么叫帖木格还是铁木伦的来了草原上,也不过就是死在我弓箭下的一只兔子。”
听到此处,巴尔的笑脸忽然变得阴沉而冷峻。见到他这副样子的赤纳斯部众人也都心存疑惑。
观察到对方表情变化的巴尔故意压低声音说:“如果我说,这只兔子已经杀伤了我宏那兀尔达来部两千多人马了,你还觉得自己能轻易射杀他吗?我年轻的台吉。”
“啊……?”众人哗然。
森格眼珠左右摇摆,大脑飞速的运转,试图判断巴尔说的是真是假。
而赤纳豁阿的眼神中则已经燃起了好斗的焰火。单论勇猛的话,南部草原上除了帖木儿兀格,他还真的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可能够消灭铁呼利斤部两千多人马,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若真是有这么一号人物,赤纳豁阿还真想和他碰一碰,试试那人的斤两。
森格的心里自然也清楚,自从和铁呼利斤部交恶以来,几次摩擦交战,赤纳斯部也没占到便宜。就更不用说,大批的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了。
可是,关于铁姆鲁的信息还不足以让森格立刻扭转与铁呼利斤部的关系。毕竟,如果可以和铁姆鲁部合作,一起瓜分塔勒忽歹的财产,那不也是挺香的嘛!
“森格大人,我估计你现在一定在想,是不是可以和铁姆鲁一起瓜分铁呼利斤部。但我劝你别那么天真,毕竟……尼伦部已经和铁姆鲁联合了,打算瓜分整个南部草原!”
听到巴尔的说法,赤纳斯部众人再次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