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风客栈?”
老妪听到这里轻笑道:“前些天在四风客栈看你的时候,你是清醒着的?”
“对的。”
赵烺知道此刻否认也没用,既然是秀秀最亲近的人,索性和盘托出。
“如此说来,那事情就简单了。”
老妪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秀秀对我的重要性,而她身边也的确需要一个守护者。
我年纪大了,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我希望你以后能陪着她,好好照顾她,你能做到吗?”
“那是自然。”
赵烺点了点头,道:“秀秀多次救我性命,对我恩重如山,我一定护她周全。
再者,我与她相处的过程中已经建立了非常深厚的感情。我早已经把她当做亲妹妹,一定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的。”
“你敢发誓吗?”
“我对天发誓,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秀秀!”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老妪欣慰地看着赵烺,指着翘首以盼的秀秀道:“快过去吧,那丫头已经等急了。”
“多谢婆婆,你保重身体,我走了。”
打过招呼之后,赵烺便从老妪这离开,回到了秀秀身边。
“哥哥怎么样,婆婆没有为难你吧?”
见到赵烺归来,秀秀赶忙凑了上来,问道。
“不用担心,你婆婆她人很好,她没有为难我!”
秀秀闻言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有些疑惑地看着赵烺道:“婆婆对你说了什么话,能不能告诉我?”
“我们边走边说吧,不然等会追不上扑尔哈他们了!”
“好的,听哥哥的!”
话音才落,便有仆从将一个装满食物与清水的背囊拿了过来。
二人不再耽搁,沿着扑尔哈兄妹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赵烺二人速度极快,十几分钟后便与寨外雪峰上追上了扑尔哈一行人。
见到二人追来,扑尔哈感激地道了声谢,而后向着山外的方向继续狂奔了起来。
此刻也不是客套的时候,赵烺给了扑尔哈一个安慰的眼神,而后便背起秀秀随之狂奔。
一行人卖力赶路从不停歇,就是渴了累了也只是一边奔走一边进食,终于在下午两点多钟赶回了清风寨。
“少族长,你终于回来了!”
后门迎接之人是扑尔哈的三叔。
他叹了口气,道:“族长已经回来了,你们兄妹俩跟我过来吧,其余人请去隔壁茶厅喝点热茶,暂时回避!”
如此一说,众人顿知不妙,遂将目光全部转移到扑尔哈兄妹身上。
他们眼神悲切地看着眼前的中年人,道:“三叔,我父亲他是不是……”
“唉,跟我来吧!”
“……”
兄妹俩跟着中年男子一直向前,直至一个燃满烛火的木屋前停了下来。
这间木屋比起寨中任何一间房子都要大上很多,但大白天的却冷冷清清,根本没有什么人出没,感觉阴嗖嗖的让人有些不舒服。
祠堂!
房屋正中挂着一个木制匾额,上面书写着两个烫金大字。
中年男子走到这里停住了脚步,语气悲痛道:“族长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兄妹俩心中徒然一沉,只因祠堂平时只有祭拜先祖以及族人死亡之时才会用到,平日间是绝对不会有人来这的。
二人一声悲呼齐齐冲了进去,却见厅中除了满满点燃着的香烛,唯有中间一个没有封盖的楠木棺材最为醒目。
不要啊,不要啊!
兄妹俩身体哆嗦着走上前去,棺材里一个中年男子脸色苍白地躺在里面,浑身没有任何气息,印堂发青,唇色黯淡无光,眼见是已经死去很久了。
此人正是扑尔敏与扑尔哈的父亲,清风寨的族长扑尔晟。
兄妹俩眼神悲切扑到冰凉的尸体上,痛声疾呼道:“父亲!”
“父亲你醒醒啊,不要丢下我们!”
“父亲,娘亲已经走了,你不能也丢下我们兄妹不管啊!”
“……”
兄妹俩齐声痛哭,赵烺等人思绪再三,还是赶了过来。
一见之下,便知分晓。
兄妹俩哭个不停,闻之让人也跟着伤心起来。
清风寨诸人已在祠堂前集合完毕,头戴白巾站在外面默然不语。
众人与祠堂之外等待,过了半晌,扑尔哈兄妹眼睛通红地走了出来。
此时此刻,他们眼眸中剩余的唯有仇恨的色彩,再无其它。
扑尔哈站至门前,看着眼前诸位亲人朋友,深鞠了一躬道:“父亲一生劳碌,今日得以回寨。多谢诸位亲朋关心,烦请诸位暂时散去让父亲好好休息一下。”
“族长身体一向康健,就去南山寨开了个会就丢了性命,这其中定有蹊跷!”
“族长一定是被南山寨害死的,少族长你下令吧,让我们点齐装备,踏平南山寨!”
“请少族长下令!”
清风寨诸人义愤填膺极为愤慨,扑尔哈脸色却极为平静,沉声道:“父亲如今不在了,我自动继承族长之位!如今大家都听我的,先回去准备父亲的安葬事宜吧!”
“……”
清风寨诸人神色一滞,后齐齐躬身道:“一切听族长安排!”
半晌之后,清风寨诸人各自离去,场上空留扑尔哈兄妹及他们的朋友,还有赵烺与秀秀二人。
“节哀!”
余人一个个上前去安慰,扑尔哈兄妹悲伤的神色最后终于是淡了一些。
兄妹俩对视了一眼,后对众人说道:“各位都是我的朋友,一些事情就不藏着揶着了。我们有事相求,还望诸位能出手相助!”
“少族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直说就是,我们定然不会推辞的!”
“我们准备去南山寨为父报仇,需要诸位相助!”
“少族长既然开口了,我们自然义不容辞!”
诸人一一答应,赵烺与秀秀自然也没有推辞。
扑尔哈兄妹一番感谢之后,将诸人就近送到附近房屋入住,准备趁着安葬扑尔晟的时间,好好的谋划一番。
……
两日后,晨。
一行人自清风寨出山,骑着骏马向着南山寨的方向赶了过去。
仔细一看,正是扑尔哈与赵烺一行人。
赵烺此前虽不会骑马,但近日勤加苦练,倒是勉强能追上去不至于掉队。
而在这两天的时间里,赵烺跟扑尔哈的那些朋友们也有了一些简单的了解。
他的朋友共来了十余人,个个精于骑射,武术颇高。
而至于具体姓名,他们却是再怎么问都不肯说。
赵烺本来觉得奇怪,可是后来扑尔哈隐晦地说明了一下赵烺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他们已经认出了秀秀圣女的身份,对于蛊术极为忌惮的他们,虽然知道秀秀不会与他们为敌,可还是坚持不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他们行事如此谨慎,赵烺也没有办法,便打消了跟他们打好关系的打算。
虽然如此,这些人对于帮衬扑尔哈的事情却没有丝毫懈怠,一路骑马疾行从不叫苦叫累。
有了这些人相助,赵烺对于接下去的形程也有信心了很多。
荒原上积雪还未化完,泥泞的道路颇为难走。
众人赶了一路,也才走了一半路程而已,天色却已完全黑了下来。
扑尔哈心急于赶去南山寨,一路之上经过了许多村寨都没有说要下去补给的意思。
余人都是接受邀请前来帮忙的,主人不说话,自然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拼命驱赶着马匹,希望能趁天黑前赶到地方。
只是道路泥泞厉风呼啸,诸人就算再怎么努力,马匹的速度也提高不了太多。
天寒地冻的,一路奔波直至最后,除了赵烺与秀秀二人,其余人以及赶路的马匹都已经撑不住了。
恰至此时,天上风雪又至,凛冽的寒风吹的马匹都开始打晃起来,更别提身子相对更加单薄的各位主人了。
诸人颇为无奈,只能寻个地方暂时休息。
风雪飞舞中找个打尖的地方极为艰难,诸人视野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此时别说是找个休息的地方,怕是连来回之路都分辨不清了。
天气太冷,包里准备的牛肉干与馒头都冻的生硬,根本就无法下口。
而至于水囊,早就冻的硬邦邦的,成了一块块冰坨了。
时至如今,诸人只能尽快找到歇息的地方才行,不然这还没有感到南山寨,一行人就要被冻死了。
诸人就这样一边赶路一边找寻,又过了大半个小时还没有发现任何人家。
而扑尔哈的一些朋友,饥寒交迫之下已冻的浑身哆嗦肢体僵硬,连路都走不动了。
万般无奈,秀秀也将自己的蛊虫派出去找寻出路。
只是这森寒的天气下,就连蛊虫都被冻的飞出了一小段就落在地上飞不动了。
眼见如此,众人心生绝望,士气瞬间低落下来。
“都怪我!”
扑尔哈痛悔地看着诸人,道:“都怪我太心急了错过了打尖的地方,才让我们沦落到如此境地,我真该死!”
扑尔哈脸色懊恼极为后悔,诸人连说没事,只是脸上都死寂一片,没有半分生机。
“大家快看,那边有火光!”
就在此时,赵烺一声惊叫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火光?”
诸人循着赵烺所指方向看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刚升起的希望又落了下去。
“大家相信我,我视力比起常人要好上很多,大家跟我走,我一定会将你们带出去!”
“哥哥,我相信你!”
赵烺话音才落,秀秀就毫不迟疑地站了过来。
扑尔哈兄妹对视了一眼,也来到赵烺身边,道:“恩公,我们也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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