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直都在我身边?”赵烺一声惊叫,满脸的不敢置信。
“对啊!”
秀秀拉着赵烺的胳膊,道:“你说要去报馆投稿,我们便一直跟在后面。
只是你走到这个路口时,却不知为何一直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我跟李广哥哥喊了你半天都没见你回应!”
“烺哥,你刚才到底怎么了?”
李广四周打量了番,也没看见什么异常情况,遂跟着问了起来。
“这……该怎么说呢!”
赵烺站在原地定了定神,道:“你们刚才有没有见着我边上的老『奶』『奶』?”
“老『奶』『奶』?”
秀秀闻言摇了摇头,道:“没有,刚才我们一直在后面跟着,你身边并没有任何人!”
“嗯!”
李广也跟着点了点头,使得赵烺心里一紧,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你们来看看这个!”
指间一股股温凉之意不断传来,赵烺把右手抬起,将手中玉扳指举到了李广二人面前。
“扳指?”
一股绿意映在眼前,李广有些纳闷地说道:“烺哥,我天天跟着你,没见你买过这东西啊?”
“嗯,这本就不是我的。”
赵烺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刚才前面走着,突然不见了你们身影。
后来身边就出现了个老『奶』『奶』,给我说了几句话就送我了个扳指,说是对我有用。这扳指冷冰冰的,莫名被戴到手上身子就冷的不行,精神也带着有些恍惚起来。而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突然又听到了你们的声音,再然后你们就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而那个老『奶』『奶』却突然不见了,只留下了这个扳指!”
“呃……”
李广挠了挠头,道:“烺哥,我怎么感觉你在讲鬼故事?”
“就算是鬼故事,也是好听的鬼故事。”秀秀嬉笑道。
“秀秀别闹。”
赵烺刮了刮秀秀鼻头,道:“这世上……是没有鬼的,我可是科学主意者!”
“是的是的,没有鬼的。哥哥们你们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秀秀向四周扫视了一番,将目光从赵烺手上移开,道:“哥哥,这里好冷,我们赶紧去报馆吧。”
“嗯,出发吧。”
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赵烺试着想将扳指取下,那扳指却像是长到了肉里面纹丝不动。
没有办法,赵烺也只能选择暂时离开。
一声招呼后,三人离开,街道上又慢慢恢复了寂静。
呼啸的北风渐止,天上的乌云慢慢压低了下来。
天地间此时沉闷无比,忽有朵朵雪花慢悠悠地飘『荡』下来。
冬日来,寒雪至,这本属正常。
只是让人感觉奇怪的是,此时落雪覆盖范围,竟只有几寸方圆,且只存留于赵烺刚才所站立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不止于此,仔细看去,本是洁白的雪花此时却呈现出以前死寂的灰『色』,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
“唰唰……”
天地间只剩下了雪花落地的声音,说来奇怪,这条大街过了这么久,除了刚才离开的赵烺三人,竟没有一人前来。
时间过去,赵烺三人早已来到安雅报馆将稿子交了上去,起身回家。
只是当他们回身来到来时那条长街时,却仿佛有一道莫名的声音一直在潜意识里回响道:“离开吧,远去吧,不要来这……”
三人站在十字路口精神恍惚,眼神空洞恍若没了声息。
过了片刻,一阵阵凉意从赵烺手中升起,使得他一个激灵当先醒了过来。
“醒醒,醒醒!”
看着身边眼神空洞的李广跟秀秀,赵烺晃了晃他们身子终于使他们醒了过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
李广醒来惊叫道。
“我也不知道!”
赵烺摇了摇头,道:“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
李广跟秀秀同时摇了摇头,回道:“没有。”
“好吧,我们先回去再说。”
赵烺仔细想了想,也的确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便提步前行,对于回家距离更加短暂的中间大街视而不见,朝着左边的那条大街行了过去。
李广二人紧跟其后,只是在即将离开中间街口时,秀秀却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幽深地看着大街中间的某个位置,脸『色』突然变的冷冽了起来。
中间大街空无一人,仿佛于这世间彻底消失一般。
秀秀却嘴唇微张,无声地朝着那里说着什么。
……
“敢对哥哥不利,让我灰飞烟灭?”
中间大街此时似有一道声音幽幽响起,仔细一看,却见那空寂无人的大街中央,灰『色』雪花飘落的方圆之地,有一张由灰『色』雪花聚集而成的灰白脸庞慢慢隐现。
这张脸庞由模糊到清晰只用了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后一张极为传神仿若真人的苍老脸庞呈现了出来。
根据脸庞上密密麻麻的皱纹推断,这人估计有七十多岁。
再仔细观察之下,发现这张脸庞竟然跟此前赠予赵烺玉扳指的那个老『奶』『奶』一模一样。
雪花满地,不一会儿时间组成了一具灰『色』的人行。
它随风摆动身姿,将那张苍老的脸庞撑了起来。
“苗疆这一代的蛊女,年纪尚幼但脾气倒不小。呵呵,这闺女挺有个『性』,跟我以前的孙女挺像!”
老『奶』『奶』笑呵呵的轻声低语间,目光从赵烺等人离开的方向收回,身形慢慢变淡,终消失于这条大街。
说也奇怪,老人身影消失其上空飘『荡』着的灰『色』雪花也于顷刻间停止。
天地间寒风又起,吹的满天的乌云散去了一些。
“真冷!”
这是赵烺回到家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李广跟秀秀哆嗦着身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天气太过邪门,忽冷忽热的让人难受。”
李广说话的同时倒了几杯热茶,几人喝过之后才感觉好了很多。
屋外寒风呼啸,吹的四周的窗户嘎吱作响,好像马上要散架了一样。
李广看着沉思的赵烺,道:“烺哥,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接下来……”
赵烺凝神片刻,道:“我觉得关于那万老四的事情,我们还需要调查一番。”
“万老四?”
李广有些疑『惑』的回道:“不是听人说万老四已经在十八甫警署被杀死了吗?”
“道听途说,不足为信!”
万福楼当时发生的事情太过蹊跷,至今还有许多疑『惑』未解,赵烺觉得万老四定然不会死的那么简单。
思绪片刻,赵烺便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烺哥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话,我想去十八甫警署看看。”
“十八甫警署?”
李广闻言惊叫了出来,道:“前些日子十八甫警署死了那么多人,我听街坊说那里最近不太平,大白天的都有道道哭声不断响起。
只是寻找之下,那里却并没有任何人影。
街坊可都说了,十八甫警署就是广州最近闹鬼的源头之地,可去不得!”
“呃,李广你如今怎么开始相信起来这些『迷』信的东西了?”
赵烺有些纳闷,李广功夫高强,一直以来都没见他怕过什么。
可是如今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一直被他提在嘴边,可当真是让他有些纳闷。
李广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道:“烺哥,这些东西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啊。烺哥你自己想想,冲县的那些事情都算是田子防在捣鬼也就不说了,但自寒山村密林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可都无法用科学去解释啊!”
“瞎说!”
赵烺弹了弹李广脑门,道:“那些东西看着无法解释,但肯定有什么东西是我们目前没有探查到的。所以我们遇到事情可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不要相信那些『迷』信之说。秀秀,你说是不是?”
“哦……是的!”
秀秀脸『色』有些无奈,只不过看着神『色』认真的赵烺,还是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
李广见状,知道赵烺是铁了心要去十八甫警署了,遂继续说道:“我听说十八甫警署如今犯人都在上次暴『乱』中死绝了,警署里本来的那些人也都在暴『乱』中受了重伤住在医院,如今待在那里的听闻是广州总署的一些人,听闻那些人整天绷着一张脸,不好进啊!”
“没事!”
赵烺寻思片刻,道:“之前跟孙中山先生闲谈之事,听闻他跟广州总署里的头面人物关系不错,我想只要让柳翠姑娘带我们去,那肯定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李广闻言连连点头,道:“柳翠姑娘身为孙中山先生心腹手下,由她出面当然是最好的。”
一番商量,三人不再耽搁时间,随意吃了些饭菜就向孙中山先生的行馆行去。
去了行馆,柳翠刚好还在。
万老四身死与否犹未可知,但此前从五美村带出来的那些人可是负责种植鸦片,帮万老四供货的,他们作为活生生的证据,可是需要有许多东西要问。
柳翠这些日子天天忙活着这些东西,而严宽也得到了些消息,说是有京城的一些势力也从这边拿货。
严宽知道事情牵扯甚广,遂跟着柳翠一起审问这些犯人起来。
赵烺三人来此,柳翠显得尤为高兴。
一番寒暄,赵烺也没有迟疑,直接就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去十八甫警署?”
柳翠思索片刻,道:“十八甫警署目前有广州省署驻扎,其负责人名叫秦战,我以前随孙先生出去的时候见过。、
秦战为人光明磊落,我随你们一起去将情况说明,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事不宜迟,柳翠便驱车带着赵烺三人来到了十八甫警署。
通报之后,秦战亲自迎了出来。
一番寒暄,柳翠作为中间人各自介绍了一番。
“赵烺?”
秦战稍一思索,目『露』精光地说道:“可是之前于京城报道皖系军阀滥杀无辜,在广州报道白莲教邪恶本质的京城赵家赵二公子?”
“哈哈,赵公子满身正义扬名于世。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好办了!”柳翠笑道。
“说笑了,这些都是作为一个记者的本职工作,没有什么好称道的!”
赵烺谦虚回应,继续说道:“我想去牢房看看,不知道这个时候方不方便?”
“这……”
秦战看了看赵烺,道:“方便是方便,就是这些日子十八甫治安事件频出,里面血污还没来得及收拾,我怕赵二公子不适啊!”
“这倒是没什么,自京城一路行来见的最多的就是腥风血雨,对于这些东西我已经习惯了。”
“如此甚好,那我也就没什么好推辞的,赵公子请吧!”
秦战招了招手,看着柳翠,道:“柳姑娘要不要一起进去看看?”
“不了!”
柳翠看了赵烺几眼,道:“行馆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得赶紧回去了。只是赵公子等人回去时,还要麻烦秦署长派人护送下,毕竟如今的广州城,着实是有些『乱』的!”
“这个自然!”
秦战点了点头,一口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