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面断裂,赵烺被瞬间冲走。
李广等人焦急无比,只是水下身子不便,且水下又有数十黑衣人涌现,齐齐向他们杀了过来。
李广奋力御敌,眼见着另外几个黑衣人朝赵烺被冲走的方向追去,手下动作更快,只能寄希望于将眼前之人杀退再说。
黑衣人众尽皆身穿水扎,因此其水下活动要比李广等人灵活很多。
好在李广跟柳翠功夫都还不错,且三人都通水性,因此那些黑衣人众一时之间被杀了个人仰马翻不得近身。
“赵烺哥哥被冲走了……”
秀秀几次想要脱离李广的保护,强自突破水下包围去,只是都被李广拉了回来。
“秀秀,不要莽撞!”
趁着上浮换气的功夫,李广一把将神色焦急的秀秀拉回护在身后。
秀秀对赵烺的依赖李广看在眼里,只是如今情况却不是鲁莽的时候。
李广只能加紧手上的动作,手执长刀狠狠劈砍。
水面此时血红一片,不时有浮尸顺水流冲走。
围着李广等人的黑衣人中开始有数十人之多,如今在李广跟柳翠的一番拼杀下也只剩下了两个功夫最为高强的存留。
“柳姑娘,加把劲!”
李广长刀一挥划破水流阻碍,狠狠将眼前黑衣人齐肩斜斜砍下。
其人脖子上顿时出现一个尺长的血口,泊泊的冒着鲜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柳翠身子疲乏,但眼见着李广回身来援,心里也轻松了些,奋起余劲就向最后一名黑衣人刺去。
只是此刻水中却是有段沉木,好死不死的恰好从柳翠身边经过,狠狠的撞在了她的肩上。
柳翠身子一晃,一口血差点被撞的喷了出来。
此大好机会那黑衣人怎会放过。
他眼睛一亮,目露凶光手中长刀便向着柳翠狠狠砍去。
李广跟秀秀心里极为着急,赶忙向柳翠那边游去。
只是这功夫再高深,来到了水下,力道也卸去了大半。
李广跟秀秀眼睁睁的看着那长刀临及柳翠,心里着急,一时之间却根本就赶不过去。
这不到五米的距离,平日里都是眨眼间的事情,如今在这水下却是生与死的宽度。
危急关头,柳翠左手顺势抱住身边沉木,右手执起峨眉刺堪堪将那长刀挑偏了一些。
“嗤拉”一声响,柳翠右手胳膊多了道血口,身子吃痛下,劲力一卸,再也止不住身子,伴着胳膊周围不断晕染开来的血迹,随着沉木不断的向远方浮沉。
“柳姑娘!”
过了这么会儿,李广终于是赶了过来,一个照面就将那黑衣人斩于刀下。
只是经过了这会时间的耽搁,柳翠的身影早已经不知所踪,更别提一开始就被冲走的赵烺了。
李广心里愤怒着急,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拉着秀秀奋力游向对岸。
浮桥被毁,还好这片水域颇窄,只有五十来米左右。
几分钟之后,李广跟秀秀双脚踏在对岸那坚实的地面上,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当他们看到了水面上那一片血色以及具具面目狰狞的浮尸,心里又瞬间沉了下去。
秀秀小脸紧皱,可怜兮兮的看着李广,道:“哥哥,我们该怎么办,赵烺哥哥被水冲走了……”
“哎!”
李广叹了口气,指着下游方向道:“我们顺着河流的方向去下游寻找吧,二少爷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
此后时日,李广跟秀秀沿着下游村镇找了快一个星期,遍访了附近的村镇,哪怕是用重金酬谢,也没有找到一丝关于赵烺跟柳翠的消息。
二人唯一知道的是这条大河名叫巴江河,发源于广东清远市,是广州地区极为重要的一条河流。
巴江水深浪急,李广散尽余财请了好多船夫相助,除了打捞上了些年久的沉尸,无巧不巧的解了附近村镇近几年的一些大案,却还是没能将赵烺找到。
李广跟秀秀整天愁眉不展,只不过被附近的一个老船夫点拨了一番才好受了一点。
那老船夫名叫黄柏,于这巴江河打鱼为生已有四十余载。
他眼见着李广二人日日在这河岸两边奔波,念于其赤子之情,遂劝慰道:“你二人花费了这么多钱财,巴江河下游近一半的船夫都接受过你们的雇佣,还没有找到你们要找之人。依老头子的经验来看,这其实是件好事!”
李广二人不解,虚心请教之下,那老伯才继续说道:“按照常理,若真溺死于这巴江河,依着你们所说被冲走于那浮桥水域的话,其人定在河水下游无异。
按照常理来讲,过了这么些天,这河底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就连几年前河底淤泥的旧尸都被打捞了起来,断没有一个新近溺水之人都找不到的道理。
老头子大胆推测,你们要找的人十有八九是冲上了河岸,被人救走了!”
黄柏一番开解,李广二人顿时茅塞顿开。
他们谢过那老伯一番后,便沿着这河岸的村镇挨家挨户的询问了起来。
只是河流两岸人家众多,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看出成效的。
不过虽然如此,二人心里有了念想,心中充满了希望,倒是尽头十足。
……
一个星期后,巴江河下游,安乐村。
安乐村地处巴江河下游,其周山峦起伏人迹罕至,若不是本村之人带领,谁人也无法在这群山密林中找到此等世外桃源。
时至清晨,安乐村民升起炉灶,道道炊烟升起,却还未至半空,就被凛冽的山风吹散。
安乐村西,一个身材消瘦头戴毡帽的女子正在厨房忙活,却突然听到隔壁卧房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女子手上的动作一顿,解下围裙赶忙向那卧房行去。
“吱嘎”一声房门推开,女子脚步一抬正准备进去,却恰好与门内一人撞了个满怀。
“哎呀!”
女子额头吃痛紧退半步,却闻一道磁性的声音响起,道:“姑娘没事吧,在下刚才没有注意,实在太过唐突了!”
“没事!”
女子声音沙哑,淡淡的回了句,抬头看着对面那明显有些局促的男子,皱眉道:“你身子还很虚弱,还是回去休息下比较好。”
“谢姑娘美意,只不过……这是什么地方?”
出声之人正是赵烺,他精神恍惚间只记得自己跟李广一行于浮桥遭遇袭击,而后被水流冲走。
之后的事情他昏迷了过去并不知道,等他醒来之后就身着一身干净的粗布衣服,睡在一间有着淡淡药香味的卧房。
屋内装饰似是一女孩闺房,赵烺心里着急李广秀秀安危,强撑着虚弱不堪隐隐作痛的身子出了房门,却刚好与门口女孩撞在一起。
这女孩不知来历,且头戴毡帽除了眼睛看不清其它。
赵烺心中奇怪,直欲多打探些消息,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什么地方……”
女孩听闻这四个字,眼睛里有莫名光彩不时闪起,竟是愣在原地半天没有理会赵烺。
赵烺见状心里无奈,但目前所处之地什么都不清楚,他只能耐着性子抱拳继续说道:“在下赵烺,多谢姑娘此番相救。敢问姑娘这是什么地方,还有姑娘名讳可否告知,赵某出去之后定携重礼以谢姑娘!”
“出去?”
女孩愣在原地似是在想事情,赵烺开始所说她似是并没听到,根本就没有反应。
只是当赵烺说道“出去”二字之时,那女孩沙哑着嗓子冷笑道:“你还是安心待在这里的好,出了这个门你就是个死人了!”
“这……”
赵烺面色一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那女孩早已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眼见其身将入厨房,她身子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缓和了点,淡声说道:“我叫白合,收拾一下准备吃饭。”
“呃……好吧!”
身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碰见了这么个奇怪的女孩,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
赵烺如今身体又极为虚弱,走起路来都感觉吃力无比,更别提去考虑其它了。
摸了摸腰间,此前一直挂着的勃朗宁早就没了,也不知道是被水冲走了还是被这女孩给收起来了。
赵烺顿时断了念想,只能依着这女孩的安排,先将身子恢复过来才是最紧要的。
扶着门框正欲向着院中水井行去,只是此时不知为何一股绞痛若烈火焚身一般汹涌而来,使得赵烺青筋毕露,痛的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弓成了虾米,继而满地打滚。
“啊…啊…!”
一声声惨叫顿时在这门前响起,一道身影闻声急忙赶来,正是白合。
“别乱动,把嘴张开!”
白合左手将地上不断打滚冷汗直冒的赵烺使劲按住,右手从怀里飞快的掏出了一瓶黑色的泥膏出来,挖出了些许往赵烺口中送去。
赵烺下意识的将嘴巴张开,将那黑色膏泥吃了下去。
顷刻之间,一股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脑子飘飘荡荡间浑然不知所觉,若这世间所有痛苦都被消除一般,极为舒爽。
“爽!”
这种感觉仿若地狱与天堂间的转换一般,使得赵烺止不住的就轻呼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再给我吃点!”
刚才痛苦发作,赵烺知道那是身中之谶再次发作。
只是这谶毒发作,宛若世间最恶毒的诅咒,除了右鲁候的皮脂以及秀秀此前所使用的禁蛊之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缓解其痛。
因此赵烺对于女孩收进怀里的黑色膏体就极为好奇。
“不想死就快点起来!”
女孩对赵烺的诉求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她紧了紧毡帽帽檐,没好气的白了赵烺一眼,冷声说完扭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