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面横尸遍地恍若地狱,阵阵枪声使得外面的人群四散奔逃一空。
许公武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几人身体也多有擦伤,遂坐着钟荣光的汽车一起去了广安医院。
一番救治后,许公武肩膀上的子弹终于被取出,几人身体上的擦伤处理一番后总算将一直提着的心放下去了些。
孙中山感激的看着赵烺三人,道:“赵小友,今次对亏你们在场,要不然这条命可真的要留在那了。”
赵烺连连摆手,道:“孙先生为国为民,这一切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断不必如此客气。”
“好,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孙中山先生抱拳示谢,而后看着病房里的许公武神情间极为担忧。
眼见这里已经没有了别的事情,医院里也来了许多身着的黑衣的便衣保镖保护孙先生的安全,赵烺跟孙中山及钟荣光招呼了一声便带着李广跟秀秀离开。
一路之上,三人都有些沉默,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枪击案件中无法平静。
想来也是,他们也只是接受孙中山先生的邀请赴宴,可是没想到差点命都没了。虽然几人无恙,可是酒店却枉死了许多无辜的人。他们只是乱世中的凡人,也许是一个家庭的支柱,也许事业正有突破性的成就,也许是中产子弟正在约会,他们和这些行凶的恶人没有任何仇怨,却不明不白地死去,连疑问的机会都没有。
由此看来,这世道真是混乱不堪。
孙中山作为革命的先行者,赵烺作为思想的进步革新者,前进的道路上不可避免的对陈旧腐败的利益团体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但要想让中华民族在列强环伺内乱不断的困境中彻底走出来,革新求变建立新秩序,重新构建起中华民族的民族自信心才是当务之急。
前路漫漫,吾辈当勇往直前!
……
这一段时间接连遇险,再加上这一次中山先生被刺事件,让赵烺几人齐齐提高了警惕心。
钟荣光着人传来消息,说是因为报社出了廖峰这样的内奸,所有要对内部人员进行一次彻底的摸底与整顿,所以赵烺可以在家待着休息,暂时就不用过去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赵烺也着实累了,便依着钟荣光的安排,在家休息了起来。
日子闲暇起来,回想起自接触右鲁候之后自己所遇种种,赵烺更深刻的认识到了提升个人实力的紧迫性。
所以此后的这些日子,他一天都没有闲下来,一直跟随着李广学习形意拳。
形意拳博大精深,当然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学会的。
但有李广一直悉心教授,赵烺学的倒是颇快,至少关于形意拳的发力方式以及简单的一些进攻拳路都掌握了一些。
半个月之后,李广直说如今赵烺就算碰上三两个壮年汉子,就算手中没有武器,都可以单独对敌,丝毫不惧了。
听到这里,赵烺心里开心,练起武术也更加努力了起来。
而至于李广,他除了教授赵烺形意拳外,余下时间多是在习练黄飞鸿大师教他的铁线拳。
李广师出名门,武术底子本就极好,如今经过了这些时日的习练,已经隐隐掌握到了铁线拳的真谛。
如今日日勤加苦练下,其拳路已慢慢有了黄飞鸿六分的影子。
而若说是这些日子里最悠闲的,那就是一直在边上追蝴蝶吃糖葫芦,在院子里看赵烺跟李广练武的秀秀了。
赵烺每每练武间歇时都会打趣的问秀秀要不要一起来练武,秀秀都以她人小练武多了会不长个头果断回绝。
直至最近一次秀秀似是糖葫芦吃糖葫芦吃的太得意忘形了,无意识的说道:“练武有啥用啊,我一个蛊虫就撂倒了!”
秀秀话说完之后,看着一脸呆滞的赵烺跟李广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伤了两位哥哥的自尊心。
只不过这本就是事实,也没有什么挽救的话好说,秀秀只能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二人,继续啃起了手中的糖葫芦。
听到事中缘由,赵烺跟李广武术练的更加刻苦了起来。
毕竟作为两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孩,特别是一个才十来岁的小女孩在实力上给彻底碾压了,这种感觉很糟糕,完全不能忍。
白莲教徒经过了这么多次的暗杀行动,连潜伏在安雅报馆里的廖峰出动都毫发没有伤到赵烺,反而自己折在了那里。似是终于知道赵烺等人的实力,不是简单的派出几个杀手就可以成功的,遂不见其再有什么针对赵烺的动作。
三人于这段时间倒难得过上了一段悠闲的生活,一派其乐融融,好不开心。
时间流逝,转眼间已至十一月月底。
北风凛冽,吹散了南方城市仅有的余温。
随着这日益降低的温度,路上的行人也渐少了起来,多是待在家里避寒。
虽然如此,赵烺跟李广练武的强度可一日都没有停歇。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从刚跟着李广学习形意拳开始,赵烺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又是一日清晨,赵烺跟李广吃完早餐后在院子里练武,秀秀还窝在被我里睡懒觉。
李广正在纠正着赵烺出拳的几个错误的姿势,只听“吱嘎”一声门响,院门被打开。
一股凛冽的寒风顺着敞开的院门袭来,使得赵烺跟李广齐齐收起了手上的动作向着门外看去,却发现此时站在门口的竟是许久没见的柳翠。
“柳姑娘早啊!”
赵烺当先反应了过来,打着招呼,继续说道:“有没有吃早饭啊,秀秀也还没起床,等会一起吃点?”
“赵公子,吃过了。”
柳翠淡笑着回了一句,紧了紧被风吹乱的衣衫,来到了赵烺身边,道:“赵公子,以后的日子我就跟你了!”
“啊?”
听到柳翠此时所说,赵烺惊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掏了掏耳朵,看着捂嘴轻笑的柳翠说道:“刚才风大我没有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以后跟着赵公子了!”
柳翠欺近了几步,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使得赵烺面色一红心脏险险漏掉了一拍。
好的是晨时练武颇久,脸色一直泛着红色,众人也都没有看出异常。
赵烺深吸了几口气,看着柳翠认真的脸色不像作伪,遂问道:“柳姑娘不是一直跟着孙中山先生吗,如今怎么突然来我这,还说要跟我。
大清早开这种玩笑有些不大好吧?”
“谁给你开玩笑了!”
柳翠此时不知为何脸色一冷有些生气,她没好气的白了赵烺一眼,想了片刻,道:“这些事情其实也是孙先生让我跟你说的,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哦?孙先生交代的事情,柳姑娘请讲!”
一听是孙中山交代的事情,赵烺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柳翠眼见如此,也不好继续再卖关子,遂轻声说道:“最近时局动荡不安,孙先生已经秘密离开广州去外地联络革命人士了。
只是孙先生想及此前赵公子多次遇刺之事放不下心,遂将我派到你身边保护你。”
“孙先生有心了,以后一定要多加谢他才是。”
赵烺身边有李广跟秀秀保护,安全方面只要注意一下不要落单,一般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但柳翠既然是孙中山先生派来的,一番好意他自然不好拒绝。
赵烺定了定神,将柳翠请到了屋内坐定,倒了杯热茶递过去,道:“许公武先生伤势痊愈了吧?”
“笨啊你,枪伤哪有那么快好的……”
柳翠没好气的笑着,只是看着赵烺有些尴尬的脸色,遂改了口轻声说道:“当时那颗子弹刚好卡在肌肉中,没有伤及血管跟骨头,所以子弹取出来不久许大哥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如今许大哥的伤势已经好了八成左右,动手是没有问题的。
这次离开广州就是由许大哥陪着,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放心的过来。”
“柳姑娘说的极是,孙先生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如今许先生伤势好的差不多,那我就可以放心一些了。”
“难得你有心,孙先生没有看错人!”
柳翠打了个哈欠,道:“帮我安排一个房间吧,昨晚安排孙先生离开事宜忙活了一碗上,累死我了,得去补个觉。”
“这间小院只有两间卧房,要不你跟秀秀一起住吧。”
“秀秀?”
柳翠语气顿了一顿,道:“她养了那么多虫子该不会趁着我睡觉的时候也把我吃掉吧?”
“哪能呢,秀秀听话又可爱的,她不会随便动用蛊术的。”
柳翠答应之后,赵烺就将还在睡懒觉的秀秀喊起来,将柳翠也安排了进去。
好的是经过了寒山村至今的几次相处,柳翠跟秀秀之间倒也还算熟悉,两人撇开赵烺跟李广这两个大男人,倒是有说有笑的,总算是让赵烺放了心。
小院里多了一个人,自然要多置办些东西。
再加上最近天气骤冷,所以出去购置些过冬的用品就极为有必要了。
商量一番,柳翠一人在屋中补觉,赵烺三人出去逛街。
今日阳光颇好,一直刮个不停的寒风也慢慢停歇了下来。
大街上逐渐多了些人群,报摊卖货的摊贩也多了起来。
赵烺三人逛了半天,时至中午时分才堪堪将东西买完。
这一切不为别的,只因秀秀这个小吃货见了什么好吃的都要去买上一些尝上几口,很是耽搁了不少时间。
东西买齐,三人准备回家。
只是这个时候,赵烺却不知为何突然感觉腹中有些绞痛。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仿若有虫蚁在身体里肆虐一般,极为难受。
“二少爷,你怎么了?”
李广一直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赵烺身上,因此第一时间发现了赵烺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