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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西院一共六门课程,每天学一门,第七天休息,一个月只有四天休息的时间,云重紫被突然加了两门课程,日子一下子忙碌起来,侯府的中馈她有心无力,就向老夫人提出让赵姨娘协管,反正她小也过了一个多月。

云重紫一忙起来日子都来不及数,每天不是去国子监,就是在铺子里做药,一转眼秋去冬来,姻缘路两旁的叶子都快掉秃了,她今日穿了件嫩黄的夹袄,领上的貂毛让她微微有些不习惯。

她扯了扯领子,向车里的人埋怨道:“芍药姐姐,为什么我来习画的时候,你总是给我穿这样的不方便的衣裳?”

芍药知道云重紫怕冷,还未到腊月,在马车上放了炭盆,她拿着钩子拨了拨炭火,“我还不是为了你。”

这些日子云重紫只自己去国子监读书,下了学又要去铺子上,找了这个借口,命府里的人另给云裳安排了一辆马车,两个人这才不必天天大眼瞪小眼地坐在一处去国子监。

芍药怕云重紫在路上闷,两个人就一起出府,云重紫进国子监修习,她就在外面等着。

云重紫听到芍药说为了她,心中纳罕,反问道:“怎么就是为了我?”

“你没听到今日的流言?”芍药在火盆前歪了歪头,兴致浓浓地看着她。

云重紫摇摇头,这些日子她忙得昏天黑地,早就不知道山中是何年月了,看着这山里的树叶都落光了才察觉到冬天已经来了。

芍药拿着胳膊碰了她一下,“连我都听说了,你还在装糊涂。”

“真是冤枉。”云重紫撇撇嘴,“你快快说来我听听,不然我还是一头雾水呐。”

“我可是听说这国子监有人对你可上了心,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芍药嗔道。

云重紫面上一红,火光下一双晶亮的眼眸更加流光溢彩,她先是怔了怔,以为芍药是说慕君睿的事,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和慕君睿的事确实所有人都瞒着,连母亲和祥哥儿都不知晓,怎地芍药就听到了流言?

她正纳罕,芍药用手捏了捏她的脸,“你这是脸红了?你和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我觉得窦状元郎也是个本分的,和你年纪相当,皮相又那么好看,温柔又待人得体,我早就说你俩……”

“等等。”云重紫的脸又不发烫了,只是心中闹不明白,越听越糊涂,“窦长水?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还装。”

云重紫这才沉下脸来,“我是认真的。”

芍药见云重紫真的不知道,也诧异起来,“这府里府外可都传开了,说窦状元郎很是稀罕你,不只给你多安排了两门课,私下里又对你辅导有加,我之前以为你面皮薄不和我提,难道是误传?”

“哎。”云重紫无奈地靠在车里,“我的事什么时候瞒过你。”

说完,她又有些心虚,不过慕君睿的事是例外,只是窦长水和她可真是一清二白,她的名声不好就罢了,让窦长水跟着为难……她心里就过意不去了。

云重紫沉了沉脸,“你回头让阿甲去查一查是谁放出来的谣言,我最近也是忙糊涂了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你怎么也跟着瞎糊涂。”

她拍了拍芍药的脑门,芍药一脸委屈,“三娘,这翻了年你可就及笄了,侯府上的事早些处理完,咱们也好走得远远的,窦长水看着挺不错的,你也知道他前世的造化,他要是待你好……”

“你呀。”云重紫与芍药靠在一处,“我就知道你是怕我嫁不出去,嫁人又有什么好的,我给你说……”

她在芍药耳边嘀咕了一阵,芍药一听眼睛瞪了老大,“怎地这么多银子了?”

云重紫嘿嘿一笑,“你当我天天做那些药丸是用来打人的吗?等以后咱们有了钱天高皇帝远的上哪不成?”

芍药却没笑起来,掰着手指数了数,“可是……阮大娘和祥哥儿怎么办?还有窦长水……”

云重紫的笑渐渐收起来,是啊,那些人是放不下的,更何况如今还有慕君睿,她随时可以走,但他不行。

也正是这样,有些事还不能操之过急,她隐瞒所有人自己和慕君睿的事情也是对的,若是被宝亲王知道了,估计早压着她去拜堂了。

说话的功夫,马车到了国子监,芍药躲在车里烤火,云重紫踩着马夫放的下马登径自走进国子监,她来得不早不晚,身边都是其他学子,有人经过她身边时,不由指指点点,虽然听不到她们说什么,但从她们鄙夷的神情上也能猜出个大概。

云重紫面上微冷,居然编排起她和窦长水了。

临近年末,国子监考核课紧,上午正是窦长水的画艺,而下午就是关安哲的棋艺,说起这两科,她又不由头疼,注定是要得最末等了,好在骑射在慕君睿的调教下有所成效。

慕君睿如今恢复的也是神速,早就可以正常走路了,就是无法做剧烈的运动,连教习医科的博士都赞她的接骨软膏见效,本打算直接推荐云重紫入宫当女医官,被她连连推辞。

来国子监已经事非得已,她早就为逃离争斗而努力,却身不由已地一次次卷入漩涡之中,进宫必定是另一片战场,她人小力薄,受不起那罪。

不过……云重紫想着,万一慕君歌又耍什么把戏,搬来圣旨,她又该如何?

云重紫一直猜不透慕君歌是什么意思,也懒得去计较太多,一路想着,她就进了画艺所。

唐安然见云重紫魂不守舍的进来,笑着拉住她,“该不会是没画窦监丞交代的课业吧?”

云重紫呜呼一声,拍了拍脑门,露出羞赧,“这可如何是好?你不提我当真忘了。”

唐安然好笑又好气地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

她拉长了尾音戏谑地看向云重紫,“反正窦监丞也不会说你一句不是。”

这些日子云重紫除了骑射颇有成效,就是和唐安然成了好朋友,两个人说话也不避讳,她给唐安然开了自己独门的药方,气色比以前好许多,唐安然的性子看着沉稳,但熟悉后就会发现,那丫头机灵古怪的很。

云重紫不止一次的想,若是唐安然嫁给祥哥儿,两个人倒真是绝配,如今祥哥儿在宫里当差走动,前途也必定无限量的,就是不知鲁国公府会不会嫌弃祥哥儿的出身啊。

她把这话放在肚子里不说,心里想着与其等命运来抉择,不如来个先下手为强,这样好的姑娘谁不喜欢,有机会一定安排他俩私下见见面,只要郎有情妾有意,鲁国公府应该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

云重紫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一旁的唐安然揶揄地看着她的脸红扑扑的不说话,以为说中了云重紫的心思,两个人正要同时开口说话,窦长水从另一侧的堂内出来,看向众人,一如往昔的温润笑道:“你们今日早,课业可都带来了?”

云重紫不自觉把脑袋垂下,也不敢看旁人是怎么回答,果然心虚的人总是无法直视惨淡的事实。

说起来这画艺,又哪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这些贵族子弟哪个从小不是琴棋书画十八般武艺都学,她在乡下呆的久,做饭到是拿手,画画嘛……

想到这几个月窦长水对自己的指点,她又羞愧了。

这一排排脑袋都齐刷刷地看向最前面,窦长水站在原地一眼就看到低着头不说话的云重紫,他的笑意更深了些,“带了就好,那我们今日的课题就来画雪,此题较难,你们先习作一张。”

有人间窦长水不检查课业,下意识地去看云重紫低着头,就知道窦长水是要放过云重紫,心里冷哼,“先生,你是不是看到有些人没带画作才不检查的呀,这也太偏心了吧。”

旁人听了立即明白过来,不由纷纷议论,“原来云重紫没做课业,这样的人留在国子监真是害虫,一颗老鼠屎搅了一锅粥。”

“可不是,是个乡下来的废物就罢了,可是连先生都向着她,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本事。”

“还能有什么本事,那乡下蹄子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了先生,所以才放过她的。”

“骚狐狸,滚出国子监!”

“对,先生你应该重罚!”

窦长水听到旁人的议论,不由动了怒气,拿起从来不用的戒尺在桌上敲了敲,“非礼勿言,别忘了你们自己的身份,什么都敢在学堂上胡说。”

底下有人哼了一声,“先生,云重紫没带课业是事实,她触犯了国子监规矩,是不是应该处置啊?”

说话的人是顾宝婷,她说完掐了一把一旁的云秀荷,但云秀荷却只是撇撇嘴没搭腔,又气不过地拿眼睛给陈寒梅使眼色。

陈寒梅向来与顾宝婷同仇敌忾,附和道:“可不是,先生如此偏心,太不公平了。”

“是啊是啊,先生要是不处置云重紫,我们就闹到院士那里去。”

窦长水的眉头微微虬紧,纵使他有雄才伟略,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对策帮云重紫来。

坐在下首的云重紫表情始终淡淡的,一旁的唐安然想把自己的画作偷偷塞到她手里,另一处的甘娜瞧见,哼了一声,“唐安然,别把我们都当瞎子。”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瞎子,但是我却知道你是个没脸的,不然干嘛天天遮着面纱!”

“你……”

甘娜有一丝慌乱,以为是云重紫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唐安然,拿眼神狠狠地瞪云重紫。

云重紫何其无辜地回视她,目光坦然,只坦然中带着压迫感,让甘娜怔了怔也就不再开口说话,反正她就是要看看云重紫怎么解围。

云重紫把目光慢慢移向窦长水,心里叹了一声,有些人好看的连皱眉都是美的,她拿他当知己,又岂会让他为难。

她站起来,向窦长水行礼,“先生,我的画作落在了家中,请先生责罚。”

“原来如此。”窦长水的目光一下子温柔下来,“下次补上来……”

“原来大姐姐把画作留在家中了吗?”云裳忽然一派天真的开口,“你昨日不是没有回府过夜吗?哎呀……”

她又突然惊叫一声,“瞧我都说了什么,你昨夜好像是回来了吧,我怎么可以说你不是在府中过夜的呢。”

她这话说得极其隐晦又暧昧,旁人立即误会到云重紫经常不在家中过夜,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世人最爱听风就雨,她们对云重紫的印象差,更不愿意把她往好的地方响,再加上最近的传闻,所有人的目光就在云重紫和窦长水之间穿梭,不少恶毒的人心道:好一对狗男女。

云重紫冷冷地看了一眼云裳,这丫头最近给甘娜当狗,胆子真是长了不少啊。

她唇边勾起冷笑,回道:“莫非妹妹一直派人在我院子里当奸细,怎么知道我一夜未归?还是说妹妹忘记了,昨日是你亲生姨娘的诞辰,我掌管侯府大小事宜,自然要替你去尽孝道,去了寺里上香就住在山上了。我不怪妹妹误会我在外留宿,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连给自己的姨娘上香的日子都忘了。哎……”

云裳的脸上倏然就白了,听完云重紫的话,一些人又把好奇地看向云裳,目光里透着鄙夷,本来她们就不爱和云裳在一处,一是因着她庶女的身份,二是她长得又不讨喜,整日跟着甘娜后面,不知道还以为是个丫鬟,没想到她居然连自己姨娘的诞辰都忘了,真是个狼心狗肺,攀高枝的下作东西。

在这国子监上上下下,有庶子几个,但庶女却只有云重紫和云裳,虽然同是庶女,一个在乡下长大,一个在侯府出生,对云重紫的嫉妒多一些,但大家瞧不起的却是云裳。

听到云重紫这么说,大家对云裳更是扑之以鼻,就自动把她的话忽略了,只是还有人不能忘记方才对云重紫的责难。

“就算如此,你也是没带画作,理应受罚。”

窦长水突然咳了一声,冷声道:“安静。”

毕竟是十几岁的学子,虽说窦长水比他们也大不了几岁,但身份摆在那,谁人也不敢违抗他的话,在大元,在国子监,凡事都依循诗礼,尊师重道。

然而底下的学子依旧面露不忿,时不时地剜了一眼云重紫,心中暗骂:骚蹄子!

云重紫低下头向窦长水道:“先生,我确实没带画作,我愿意接受处罚。”

她不是为自己找台阶下,只是不想让窦长水为难。

窦长水温润地笑笑,“既然画过没带,下次补上来就好。”

“先生,谁知道她是不是撒谎,根本没画当画了。若她昨日当真画了,自然熟记于心,不然就限时一炷香的时间,若她能画出来,我们就信服,也省得先生为难,正好不用处罚她了。”有人提议。

云重紫心里叹了叹,看来这些人是不打算放过她了,她无奈地替窦长水点头,“好。”

窦长水正想反驳那提议,没想到云重紫竟然答应了,他心里既激动又担心,激动的是云重紫应战,说明之前他教她的东西他上心了,可是又不免担心云重紫昨夜没细作,让她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现构思作画,实在是强人所难。

“先生,您还等什么,这可是云重紫自己答应的。”顾宝婷哼笑,“若是一炷香的时间里,你做不出来,那么就说明你不只撒谎,还要没完成课业,就是皇上推荐你来国子监,院士也保不住你,按照国子监的律规,可是要赶出国子监的。若是你现在乖乖向窦监丞认错,给我们挨个磕头承认自己是个满嘴假话之人,我们也可以原谅你。”

陈寒梅附和:“是啊是啊。”

连云秀荷也跟着兴奋地点头,其他人自然等着看好戏。

窦长水冷冷地瞥向众人,“你们把我这个先生置于何处?”

“自然是高高在上了,但是我们只敬重公平的先生,若是不公,先生岂不是愧对我们?既然先生为难,不如让我们来替你做主吧!”甘娜在一旁见缝插针地挑衅。

云重紫心中冷然,“既然如此,那就请先生点香吧!”

窦长水深深地看了一眼云重紫,只这一眼,一如初见时的那般,她的眼中露出坚定与刚强,他的心猛地砰然颤抖,他招架不住这样的眼神,亦或是……他心悦极了。

窦长水把香炉里的香点燃,他见众人齐齐看向云重紫,又用戒尺拍了拍,“就让云重紫画自己的,你们还有课堂习作,谁要是在下课前没交上来,晚上画三幅明日给我。”

众人又苦下脸来,先生根本就是替云重紫抱不平,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可是也只敢怒不敢言,纷纷把目光收回,拿出纸笔来习作,他们就不信以云重紫的水平还能画出来什么东西。

云重紫在六所里的修习永远只坐在做末端,在角落里想打瞌睡方便,她站在原地拿起笔愣了愣,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昨课业题目是什么了。

窦长水见她愣住,立即猜到她心中所想,看着云重紫苦恼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这样的云重紫更让人喜欢的紧。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走,时不时地指点学子该如何下笔,几乎绕了一圈,窦长水才走到云重紫的身前,飞快地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一枝梅。”

云重紫差点又要拍脑袋,她最近脑子里都塞了些什么,可是窦长水这么一提醒,这不是等于暴露了自己根本没作画嘛!

她有些羞赧地不敢去看与自己只仅半步之遥的窦长水,却不想身后的人又不动声色的走开了,不让她为难半分。

云重紫没由来地叹口气,如此做事周全的男子,将来一定要配个好娘子才好。

一炷香烟正袅袅地缠绕在空中,云重紫见时间过了三分之一,在脑子里略略思考,正要提笔下墨,前面的唐安然忽然把自己的画卷打开,里面正画了一支梅,画工精细,把点点红落在宣纸上,说不出的动人。

有人突然看到嘲讽了一声,“唐安然,有些人不会画,你就是让她临摹,她都画不出来的。”

唐安然刚想分辩,云重紫拍了拍她的肩,低声道:“稍安勿躁。”

云重紫不只不气,还要感谢那人的提点,她拂袖弯腰,在宣纸上很快落下一笔。

屋子里一下子静下来,不只因为云重紫居然下笔如有神,而是她脸上隐隐露出的自信和傲然,让人不敢相信那个在画艺上浑水摸鱼的女子居然有这般气度。

不少人已经伸长了脖子想去看,就连坐在前面的唐安然见到其他人那份诧异,也忍不住回过头瞄了几眼,也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她果然没看错,云重紫就像一个宝藏,守着她就会得到不少好处,那些想踩云重紫的人都是瞎了眼的,根本不懂的稀才。

窦长水咳了咳,所有人又想起自己的画作,只好收回目光,忍下心中的好奇。

窦长水也觉得奇怪,悄悄走到云重紫身后看去,就见她已经开始题字,只见那一丛丛一簇簇的梅花,那颜色也各不相同,有的娇艳似火,有的白似瑞雪,有的黄里透玉的腊梅,同在一颗梅树上,形态也哥不相同。

在银光素裹的山间,那枝头上停着麻雀三两只,寒梅千姿百态,风一吹花落白雪,也有含苞待放的粉红花苞,娇俏可爱,既感让人受到冬日的冷峭,又像是深入其境般闻到寒梅的清香。

这幅画淡墨轻岚,色彩由远及近,分层次变化,画出了梅花的顽强与不畏严寒。

云重紫在纸上落下一行楷书:冰雪林中著刺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小楷有着不同于女儿家的清秀,反而多了丝男人的傲然气魄。

最后一个字落笔,云重紫长舒了口气,刚站直身子就撞到了身后之人的胸前,她诧异不已,一回头就看到窦长水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

云重紫心中猛然一跳,忽然意识到自己画了什么,可是事已至此,再解释什么都已经晚了。

最后一缕香已经燃尽,几乎所有人同时站起来,想看看云重紫到底画了些什么,然而最快速反应过来的是唐安然,直接转过神看去,看着云重紫桌前的画,她进步也太神速了吧?

其他人也走过来看去,就见满树的梅花和冬日的暖阳在宣纸上呈现出一幅精妙的画卷,所有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一直没说话的云秀荷立即不服气起来,“一定是先生方才指导了!”

“我瞧着也是,不然以云重紫的水准怎么能画出这么好的画。”陈寒梅点头。

顾宝婷指着画道:“你们瞧,这画风与先生极为相似,一定是先生代笔了!”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唐安然被这些人彻底打败,站起来喝道:“你们是在怀疑先生吗?我一直坐在云重紫前面,是不是她画的难道我还不知吗?”

“谁不知道你和云重紫玩的好。”有人不屑。

唐安然怒急,“就算我无法作证,还有其他人,难道你们没看到吗?当初进国子监院士说,国子监讲究率性、修道、诚心、正义、崇志五律,你们不尊师重道为触犯律一,冤枉人不讲正义为触犯律二。要不我们就去院士那评评理。”

“安然。”

云重紫拉了拉唐安然的手,旁人看在眼里以为她是心虚不敢去院士那,更嚣张起来,“反正你说什么也是向着云重紫的,我们就偏不信云重紫能做出这样的画来,一看就是先生的画风。”

云重紫挑挑眉,“方才你们说我作不出来就让我下跪认错,你们现在如此冤枉我,若是我当着你们的面再做出一副来,你们是不是也要向我下贵客头认错?”

众人被云重紫严重的厉光骇到,不由纷纷低下头,吃不准这画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有些人心里清楚,窦长水一直在屋里走动,根本不可能代笔,她们是气不过,也不相信云重紫会作画。

会作画也就罢了,居然还作的这般好!

若不是知道是云重紫作的,他们真的会觉得是窦长水代笔。

窦长水不冷不热地笑了笑,“那就请院士来,让云重紫再作一副,以示公正,谁是谁非就一目了然,做错就要罚。”

听到说要罚,所有人都如临大敌,云裳站在一处也冷下目光,身后忽然有人推了她一下,她措手不及挤到最前面。

云裳回头一看,就看到甘娜阴冷的目光,心中一寒,扬起笑意,“先生,他们并不是不相信大姐姐,只是赞叹三娘把您的画风学得淋漓尽致,先生不应该生气,反而要高兴,您教出了一个好的学生。”

窦长水的温润只对一个人,看到别人始终是不冷不热,云裳略略尴尬,又走到云重紫身边,“大姐姐,你真厉害,那么短的时间就做出这么一副画,真是得了先生的真传,也不枉费先生对你的关照。”

云重紫目光冷冷地看向云裳,她怎么听着这丫头话里有话?

云裳立即别开眼,朝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你们根本就是看到我们大姐姐作画比你们好才怀疑的,其实根本就是误会一场,你们说是不是啊?”

众人听到云裳这话,纷纷听出其中的意思,怪不得云重紫的画和窦长水的笔锋那么像,原来是……特别关照的。

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窦长水负着手往前走,“既然没疑问了,今日就到这吧,下次来上课的时候,每人带三幅画作。”

众人傻了眼,不由得磨牙,还以为当真是算了,结果还是被受罚了!

该死的云重紫。

云重紫漠然,目光在云裳的脸上搜寻了一圈,冷冷地勾起嘴角,这丫头怎么那么爱走独木桥,也不怕掉水里。

因下午还有棋艺,不少人家离得远,就在留在六所的休息居里,男女分开各处一边。

云重紫收拾好东西正打算和唐安然一起走,窦长水忽然叫住她,唐安然了然地冲她眨了眨眼,一路笑着跑开。

云重紫无语问天,怎么还是没躲过去呢,今日这事简直就像是个连环计,躲得了所有人的责难,却逃不出窦长水的手掌心。

今日出门没开黄历……

云重紫缓慢地转身行礼,窦长水虚抬了下,“三娘,没人时,你我不必拘礼。”

“是。”云重紫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最近的流言蜚语太多,她着实怕影响了窦长水的前途。

凡事有一就有二,因着她的关系,窦长水中了状元只得了个八品芝麻官,她心里已经很少过意不去了。

窦长水也不是磨叽之人,开门见山道:“你今日这画,我瞧着甚是眼熟。”

云重紫心想,能不眼熟嘛,这可是临摹得前世窦长水的画作,连诗都一模一样。

云重紫不喜琴棋书画,并不代表她不会,虽不精通,但也登得上大雅之堂,她不愿在外人面前显露,是不想被人怀疑,一个乡下女子哪有钱财物力去学那些没用的东西。

她也是听到有人提到临摹之事,才想起窦长水在前世有一幅画寒梅的墨宝被她用高价买到手,而那副窦长水的寒梅墨宝,不知被自己临摹了多少遍,即使历经两世,也熟记于心。

有些东西已经深入骨髓,忘是忘不掉的。

云重紫敬重窦长水,拿他当深交知己,所以今日不愿他为自己的事为难,不得已才画了这幅寒梅图,却忘了真正的原作者在眼前。

云重紫一是哑口无言。

窦长水看她面露为难,笑道:“三娘许是误会我了,我没有说你是抄袭,而是觉得你的画风笔触……”

云重紫松了口气,想来现在的窦长水还没作过这画,心虚道:“是先生教的好,回去勤加练习,先生才会看着眼熟罢了。”

窦长水对她的话压根不信,但也不拆穿她的谎言,她能这么说他已然很高兴了,毕竟云重紫的画没有作假,她确实画出了他的风格。

“三娘,这画可否送给我?”

云重紫愣了愣,心中突然觉得,世上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上一回是她收集他的墨宝,这一次却正好相反。

她有些失笑道:“这画是拙作……”

窦长水头一次厚着脸皮跟人开口,索性厚脸皮到底,主动伸出手把桌上的画纸卷起来,“我喜欢,三娘就不要推辞了。”

这一次,云重紫彻底哑然失笑。

此后的数年间里,窦长水也在临摹这幅画,云重紫却毫不知情,此事暂且不表。

因下午还有课,云重紫就回到马车上烤火,芍药从炭盆上拿了两个烤地瓜给她,两个人一人吃了一嘴的黑,纷纷笑起对方。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又觉得困顿,把火熄灭,抱着衾被各自睡下。

马车一时静悄悄,连外面的马夫也不知道躲到何处,云重紫忽然觉得有些冷了,碰了碰身旁的芍药,嘀咕道:“姐姐,好冷。”

身边的人没有回话,就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冰凉,那凉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冷,她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一道幽蓝的光直射向自己的眼底。

云重紫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噤,干笑着爬起来行礼,对面的人一把将她按住,“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装客套。”

“关博士。”云重紫抖了抖肩膀,可是没抖掉关安哲的手,反而觉得有些吃痛,却不敢露出意思厌恶和皱眉,只抬起眼与对面冰寒的冷眸对视,改了口,“王爷。”

云重紫只有在真正恭谨时才会这么叫自己,关安哲是知道的,他默默收回手,冷漠道:“怎么没去下午的棋艺?”

云重紫愣住,眨了眨眼,“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酉时了。”关安哲面无表情地答道。

云重紫呜呼一声,“芍药怎么没叫醒我,芍药人呢?”

“在外面罚站呢,不叫醒自己的主子去上课,反而两个人躲在一处睡大觉,你是太惯着身边的人了。”关安哲的呼吸都是冷的。

云重紫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解释道:“王爷……那个表哥……天地可鉴,我不是故意不去的。”

“丫头,你是不是说谎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关安哲冷哼。

云重紫只得瘪瘪嘴,反驳无效,就算是默认吧。

她面上有些讪讪,“那可决出最后十个名额来了?我没去参加,可真是可惜。”

“你是十人之一。”

关安哲冷漠的话打碎了云重紫的美梦,她收起笑容,做不出那份淡然来,“我没参加,怎么还会是十人之一?王爷这心偏的也太明显了。”

“规则我说了算,在最初我就想过你无论是输是赢,是参加还是逃跑,你都是那十人之一。我就是偏心了,你让你们大元皇帝来砍我的头吧。”

关安哲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勾起嘴角,一副你拿我如何的样子。

云重紫怒了,“关安哲,我本本分分低调做人,你何故要把我推到风口浪尖?”

“当初慕君睿把你推到风口浪尖,是为了让你进侯府。”关安哲冷笑地拨乱云重紫的头发,“怎么他做得?我就做不得?他做了你不怒,我做了你就怒成这样?”

云重紫被关安哲的一句话就打回了原型,连怒气也没有了。

关安哲这话明显指出这偏心的意思,她可以偏心,那关安哲自然也可以。

反正推到风口浪尖的是她,自然有关安哲的用处,正是自己有用处,他才会容忍自己会对他大呼小叫。

关安哲是有底线的,云重紫一直都知道,他不像是慕君睿。

慕君睿是外冷内热,而关安哲是里里外外都是无情的。

云重紫闷了一会才问:“王爷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是为了什么?”

关安哲不冷不热的笑,“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目的,你就不用操心了。只是你记住,慕君睿可以做到,我一定比他做的更好,你安心的在高处带着,凡事有我呢。”

这也是关安哲和慕君睿的不同,一个沉稳,一个疏狂。

两个人默默无言相对,关安哲也不开口,等了半晌,云重紫讷讷地问:“王爷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我想你应该有话要说。”关安哲一脸戏谑。

云重紫想了想,然后点点头,“王爷其实根本没想让甘娜公主嫁给七郡王吧?”

“好丫头,难为你聪明一回。”

“那为何是二皇子?”云重紫想这事已经很久了,也许甘娜想背着关安哲玩花样,但又怎么可能逃出这老奸巨猾的法眼,既然关安哲让甘娜去胡闹,必定还有后招。

到后来皇上指婚二皇子,关安哲也没出来反对,那他的意图其实在明显不过。

关安哲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个姿势,冷声反问:“你说是为了什么?慕君睿护不了你一辈子。”

云重紫下意识皱了皱眉,心中想了想把所有事才想明白。

其实关安哲早就看出皇子内斗的事,他是想把冷眼旁观的慕君睿拉下水。

云重紫沉默起来,关安哲又道:“慕君睿给不了你想要的。丫头,我不管不问,并不代表我会放纵你胡来,这世上只有我和你才是最绝配的。”

云重紫猛然吸了口气,关安哲不理她,伸手掀开车帘,外面风雪大作,冷峭的寒风就从布帘下钻进来,只见天地一片苍白,芍药就站在车前不停地搓手搓脚。

“芍药!”云重紫惊呼。

关安哲回过头看她一眼,“这就急了?你不安分,就不要怪我心狠。”

云重紫漠然片刻,突然叫住已经下了马车的关安哲,“最近的传闻你可都听说了?”

“嗯,传得还听有滋有味的,我倒觉得还不够热闹。”关安哲的声音比风雪还冷酷。

云重紫道:“那背后乱放厥词之人,我是不打算放过的。”

“你早干嘛去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都替你没脸。”

关安哲一身黑衣很快融入风雪之中,芍药冻了半天,浑身僵硬地爬上马车,云重紫心疼不已,整个人扑上去替她暖身子,“都是不好,连累了你,早知道我逃脱不了他的手掌,下午就该乖乖去棋艺的。”

“三……三娘……”芍药冷得打哆嗦,“关安哲那人阴晴不定,也许还会做出更冷血的事。我们还是想办法走吧。”

“又能去哪呢。”云重紫呼了口热气在芍药掌心,搓了搓,“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总归是死过一次了……”

芍药眼眶一热,“净胡说!你可不许抛下我,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立即抹脖子去阎王殿找你去。”

云重紫低笑,“万不得已,我不会做傻事的。只是有人让我不安宁,我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芍药抱着她冷道:“上午我也没闲着,就是那几个人,不会错的……”

※※※

最近莫说国子监,就是连京城、皇宫里都在传那医学圣手三娘子和窦长水有染,又过了两日又说她和七郡王不清不楚,谁知不到一个月就出现许多版本。

一会儿是这个,一会儿是那个,到最后连关安哲也算上了。

版本五花八门,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这一日刚下了雪,云重紫推着云锦鹏往国子监去,周遭都是指指点点的人,她却充耳未闻,到是云锦鹏先急了,“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们眼珠子给挖了!”

云重紫不等反应,周遭的议论声更大:“瞧见没有,和云重紫交好的人都是下三滥。”

“可不许胡说,小心得罪了七郡王!”

“哼,郡王怎么可能会和她交好!”

“你们是不知道……”

云重紫只当没听见,敲了敲云锦鹏的脑袋,“教你多少回,不许胡说八道,晚上回去抄几篇字来。”

云锦鹏揉了揉脑袋,“三娘,你就真的一点不生气?”

“子虚乌有的事有什么好生气的,谣言止于智者。”

“我呸,这些没脑子的哪个看着像智者,就连宫里的人都知道了,把郡王给招回去不让他授业了。”

云重紫的脚步微微一顿,又想到慕君睿走了也好,省得给他添麻烦,不甚在意地耸肩,“郡王事多人忙,不可能总留在国子监的。”

她不想提起这事,转了话题,“眼瞧着就要考核了,今日各科学的如何?”

“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云锦鹏无奈了。

“我怎么不着急!”云重紫也无奈,“最近我正研究新药方怎么治好你的腿呢。这毒说什么也要排出来。”

云锦鹏嘴角一抽,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三娘心宽吧,也不见她体旁,整天逢人就笑,真是傻透了。

所以他一定要努力护着这个傻姐姐!

云重紫不知云锦鹏的心思,两个人去了六所,又是一天劳累。

待到中午休课,忽然下起了雪,所有人都去休息居去,云重紫忽然叫住前面的人,“云裳妹妹,可否等等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云裳正和甘娜一处走,听到云重紫叫她心里诧异,但也不好推辞,毕竟这处地方人多,都看见云重紫叫自己,若是驳了她的面子,指不定又要编排自己。

她在众人面前一直装乖巧,云裳绝不会让自己的形象有一丝受损。

云裳点点头,就随着云重紫往外走,正下着雪,所有人都在休息居里呆着。

休息居分男女两间,中间有一处回廊,回廊尽头有一间杂物室,分前后两个门,一处连着院内,一处在另一头连着另一处园子。

云重紫就带着云裳去了杂物室,关上门后,又从另一个门往园子里走。

这处园子与休息居隔着一堵高墙,看不见那边的情形,但说话却听得一清二楚。

云重紫与云裳从杂物室另一处们出来,云裳警惕地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园子就不肯走了,唤住云重紫,“大姐姐,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

“我只是想和妹妹说几句体己的话,那边亭子里摆了茶,正想和你烹茶赏雪呢。”云重紫柔柔的笑道。

云裳却不相信云重紫会突然这么好雅致看雪景,把她叫到无人处,定是为了怕旁人听见她要说的话,于是道:“这大雪天的怪冷的,咱们就在这廊下说吧。”

她心想着反正隔着一堵墙,若是发生了什么,她吼一嗓子就好了。

云重紫挑了挑眉,“当真就在这处?”

“是啊,大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呢?”云裳不耐。

云重紫见她质疑如此,就找了块地方坐在廊下,不发一言地看着她。

云裳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心里闪过无数疑问,云重紫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都知道了?可是她知道的又是哪件事?

说实话,她对不起云重紫的事太多太多了,可是至今为止云重紫却从来没有挑明,她也就一直心安理得地做下去。

云裳从来不认为自己做的不对,那也不是坏,只是为了保命往上爬而必要使的手段。

历朝历代,哪个皇上的手没有染过鲜血,就连当今皇后做到如今这地位,都是爬着尸体过来的。

她不过是为了自己能有个好依靠,耍点手段又怎么了?至少她没杀过人!

无论是魏玲文的死,还是赵红玉的小产,或者是对云重紫的伤害,要怪就怪她们太蠢,知道被压迫干吗不反抗?若是她们反抗了,指不定比她还心狠。

更何况云重紫耍得那些手段以为她不知道吗?

眼前的女子看着糊里糊涂,不惹是生非,但她比谁都坏!

这么想着,云裳反而淡然了,任由云重紫打量去,她问心无愧!

云重紫被云裳脸上风云变幻的神情挑起兴趣,这姑娘真是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她曾看在她可怜的份上不想太得理不饶人,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也不假。

她微微眯起眼眸,猛地抬手就是一巴掌盖过去,云裳一下子就被打蒙在原地,刚要破口大骂,忽然刮起一阵风,吹得雪花飞扬迷了她的眼,就感觉到一阵风从自己的面前刮过,她微张的嘴巴来不及闭紧,就有东西塞到了嘴里。

云裳心中一惊,刚要吐出来,对面娇俏的人就蹲在自己面前,抬了抬她的下巴,一颗药丸就进了肚子里。

这下子,云裳更是惊怒,想要责问云重紫给自己吃了什么,可是喊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仅如此,连身子也无法动弹。

“别害怕,不过是点了穴,又喂了点哑药而已。”

云裳的眼睛都快吐出来,露出凶狠的本质,像是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重紫拍了拍身上默许有的灰,站起身俯看她,“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云裳妹妹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吗?”

云裳不服气地瞪着她,她现在不能说不能做,就如刀俎上的肉任由云重紫宰割!

她说什么来着,真正恶毒坏心眼的人根本就是云重紫!

她又哪里做过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云重紫淡漠地应对云裳的眼神,“还是说妹妹做了太多对不起我的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我说的是哪件?其实有些事我不愿和妹妹计较,我想着你年纪小不懂事,但我想我错了,是姐姐的不对,以后我不会对你再客气了。”

云裳龇牙咧嘴了半天,可是根本奈何不了云重紫,就听云重紫又道:“这一次且当是给你的见面礼吧。”

云裳不明所以,云重紫低低一笑,同一时间,就听杂物室里传出两道声音来,那声音极其耳熟,仔细一听,云裳整个脸都目瞪口呆,那屋里的声音分明是她和云重紫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题外话------

云重紫和小七在一起,关安哲会杀人啊……杀谁好呢?

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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