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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老夫人一身乳云纱对襟衣衫,下着紫绡翠纹裙,头上梳着祥云髻,插了三支金丝八宝攒珠钗,笑得时候,拇指大的珠子撞击在一起,流光波动,更显雍容华贵。

怪不得云老夫人要打扮得如此隆重,这见得人是孙璇荣,老太太也不得不重视,说起来老夫人的品阶可是比孙璇荣高的,连辈分也摆在那里,但同样是侯爵之府,这几年威信候府早已不如康乐侯府的地位了。

且不说顾耀中这个开国勋贵还在,就是他女儿在宫里受宠的程度,也不得不让云老夫人放下身段,更何况她心里打得可是与康乐候福结亲的心思,对孙璇荣自然看得重些。

孙璇荣今日穿了身绛紫色的绣花罗衫,上面绣着海棠,碎花翠纱裙曳地,略施粉黛,头发挽成芙蓉髻,琉璃珠花斜斜地插在发髻上,手腕处带着了只翡翠镯子,衬得皮肤白如雪,一双狭长的眼睛上挑,看人与沈怡琳如出一辙,总是鼻孔朝下的。

这么一对比,两人的金银首饰和穿着打扮,就把云重紫这身衣裳比了下去,也就不显得鲜艳了。

云重紫请礼俯身蹲到最低,即使端得是虚弱无力,也不落旁人一点话柄,孙璇荣这才笑着把她扶起来,笑道:“快别客气了,我知道你是有病在身的,连老夫人都免了你的礼,我怎好再受你这么大的礼。”

说着,孙璇荣摘了她手上的翡翠镯子,借着握云重紫的手给她套上,“我也是听说府上的小少爷病了,只带了些补品来,初次见你,也没什么大礼,三娘子就别和我客气了。”

云重紫见那镯子很是眼熟,眼皮一跳,想起桩旧事来。那时她刚过门,第二日行拜见礼,孙璇荣大概是看在顾耀中疼她的份上,送的就是此时手上这镯子给她,云秀荷只不过得了一只金子打造的镯子,云秀荷就为了这事也记恨上许多日子,未出几天就使计让她当众打碎了翡翠镯子,孙璇荣知道后,一句话也不问就直接罚了她。

事后很久她才明白,孙璇荣根本就是借着这镯子挑起云秀荷的怒火,好让云秀荷牵制她,她这个婆婆再用尖酸的语言一挑拨,云秀荷更是拿她当眼中钉肉中刺。

那时候她在康乐侯府的日子,着实像光着脚踩在刀刃上,每走一步都是冰凉的疼。

“谢夫人厚礼,但无功不受禄,三娘实在是受之有愧,有夫人的一片厚爱之心,三娘就已经是感恩戴德了,不敢收您如此厚礼,请夫人收起来吧。”

孙璇荣一听面上就不高兴了,果然是乡下来的,不识大体,连说话也没了之前的热切,强拉着她的手冷冷道:“你就放心拿着,一个镯子我们府上多的是,之前我也是听过三娘子的一些传闻,怎的三娘子只看得上七郡王的礼?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礼就瞧不上了?”

云重紫面上一僵,心道这镯子总是能被孙璇荣拿到话柄的。

她哪里是来看自己的,明明是来给她添堵的!

云重紫颇为无奈,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孙璇荣为何会突然要见自己?难道是为了顾耀中?

可是她又是一向,也不应该啊,她和顾耀中在青州只见过两次面,说话统共还不到五句,再者说顾耀中也没有能耐差遣自己的娘亲来威信候府来,专门看她这个小小的大夫,一见面还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云重紫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孙璇荣刚一见面来的这一出,是奸还是恶?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云老夫人也看出孙璇荣的刁酸,她现在心里很是是向着三娘子,于是笑着给她解围,“你别难为她,她哪里没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又是初次见她,出手这么大方,我可是知道的,那镯子是你娘家的东西,怎好舍得给了个孩子,你快收起来吧,别再吓着她,你若是真疼她,就允了她的说法。”

云重紫一听,瞬间觉得云老夫人亲近了许多,人活着果然要投其所好的,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了云锦鹏,才讨得了云老夫人的喜欢,也许还有个原因,怕是老夫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加上之前的事,她才会如此和颜悦色地向着自己,若是前一世的际遇,老太太哪里肯对她开口笑个半分,她连云秀荷都不疼,更何况替自己说话了。

她悟透了这点,心里更加认准了老夫人说话的重量。

云重紫向她二人又是一礼,大户人家规矩多,总归是礼多人不怪。

“原来这镯子是夫人娘家传下来的,肯定是千金都难换的心头好,如此贵重的东西三娘更不能收下了。”云重紫见孙璇荣不搭理自己,就转过身对云老夫人开口道:“三娘向来粗手粗脚,问诊识药免不了磕磕碰碰,戴在手上自是好看,可是打碎了,就是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好心了。这镯子就是给了我,我实在也派不上用场,只会白白糟蹋了好物件,还不如夫人好好收着,也不辜负老夫人也是替夫人着想。三娘笨嘴笨舌也不会说话,请夫人多多海涵则个。”

孙璇荣心中哼道:三娘子哪里是笨嘴笨舌,根本是能说会道的很嘛!她送个镯子,居然还送出罪过来了。当她愿意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啊,若不是老侯爷让自己来看她,她才不愿意跑这一趟呢。

这个三娘子如此不识时务,她还省下了呢。

说起来,孙璇荣也搞不懂,为什么老爷子听到一个不相干的人被灼伤了,居然会那么紧张,一大早就让她来看看送些礼物。

这三娘子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娃,老爷子自然不会动了续弦的心思,只是听说她有点医术,救过七郡王的命,难道是想和郡王府攀关系?

当初就是三娘子治好了七郡王,还把那祸事算在自己儿子头上,断了他宝贝儿子的仕途,每每想到此她就心里有气。

也就是因着这个原因,孙璇荣就乖乖地听了老爷子的话,想来看看那三娘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今日瞧来,她满脸病容,又是匠人,心里对她更没什么好感。

孙璇荣没好气地把翡翠镯子重新套回了自己手上,“罢了罢了,我今日就卖老夫人一个人情好了。”

云重紫低着头挑起眉梢,敢情自己这镯子收是错,不收也是错。

云老夫人听了孙璇荣如此刻薄心中不喜,她这叫什么话,为了个镯子还能整出一个人情来!想当初康乐候可是一口一个大嫂地叫着她,两家人是一同随圣祖爷打天下的,就连当今太后都与她和睦,她孙璇荣算什么东西!

仗着自己的小姑子在宫里当贵妃,看她们威信侯府没落了,就逢高踩低,她就偏不信,威信候府里的孩子没有一个能耐的。

云老夫人把目光看向三娘子,想到她的医术,还有打听来的,她弟弟在武学里是拔尖的,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把这两个孩子接回府中的想法,越发对三娘子和颜悦色。

“人见也见过了,三娘子身上还有伤就先回去歇着吧,这孩子也是不容易,一个人扛着鹏哥儿从火海里跑出来……”

云老夫人说到此处就有些伤情,吴妈妈连忙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安抚她:“老夫人最近总是伤感,鹏哥儿不是没事了嘛,前个夜里你就没睡好,被大火惊到了,昨晚也总是噩梦梦连连,你可不能再哭坏了身子。”

吴妈妈伺候了老夫人多年,最懂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别劝我了,我已是不中用的了,脑子也糊涂,我是不是忘记给世子妃上茶了?”

孙璇荣听出云老夫人这是“端茶送客”之礼,心中鄙夷了一番,面上却挂着浅笑,“不忙上茶了,我听说府上的大夫人也病了,我去看看她,老夫人还是好好养着身体,府上已经病了一个,这家还要靠您管着呢。”

“说的是,吴妈妈去送送世子妃。”

吴妈妈称了声是,孙璇荣不恭不敬地随意行了个礼,面上讥笑地出了门。

云重紫见屋里没人,上前半跪下,“谢谢老夫人刚才为我解难。”

“不必谢我,我可不是真的老糊涂,看得出是她是故意要为难你。”老太太撇撇嘴,“那妇人平日没事就喜欢挑弄是非,你别搭理她,只是今个儿也不知道怎么了会想见你,怕也是存着看热闹的心思。”

云重紫笑了笑没接话。

方才还满眼浑浊的老太太,此时目光迸射出精明,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云重紫,拿起手摸着她的眉骨,越看越像云致远。

她也是青州云家之人,只不过是旁系远亲,祖辈就分家出来,后来家里安排嫁给族里的远房表哥,不过她和云重紫都是一脉相承的。

云老夫人摸了摸她的脸,一时有所感慨,“年纪轻就是嫩,话里虽软,但骨子里却是强硬派。”

云重紫脸上微红,不好意思道:“适才听吴妈妈说老夫人这几日没睡好,还想着怎么开口给老夫人请个平安脉,可是我看老夫人根本比我们这些小的还精神,不然怎的能骗过那世子夫人去。”

云老夫人哈哈朗声笑道:“你就会哄我开心,怕是我以后要离不开你了,听好话找你,连身体不舒爽了也要找你,我看呐,你就留下陪我这个老夫人别走了。”

“三娘拿老夫人当自己的祖母般看待,能服侍老夫人是三娘的福分,可是家中有老母幼弟要照顾,我知道老夫人绝不会让三娘为难的。不如我以后每个月就过府来给老夫人请安,也算是三娘略尽的一点孝心,只要老夫人别嫌弃就好。”云重紫婉言拒绝。

云老夫人高深莫测地看着云重紫,轻笑道:“这还不简单,反正府里空院子也多,把你母亲和弟弟接过来就是。”

云重紫抬起头,与她相视一眼,两人都心照不宣。

看来,云老夫人什么都知道了。

只是谁也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不然谁的面上都不好看。

如果直接说破,也等于要说云致远骗婚,本有妻有儿,还娶了沈怡琳,这要是闹大了,威信候府的面子全丢不说,往大了说,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我看得出你是个有分寸的,进或者是退,心里都有杆秤呢。我也老了,鹏哥儿体弱多病,你们来府里就会热闹的,你弟弟也有了兄弟不是。”

云老夫人这话已经很直白了。

云重紫听了只是笑而不语,既不答应下来,也不一口回绝,要是驳了老太太的话,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她怎么会听不明白云老夫人的意思,她也早就猜到事情被云老夫人知道,云老夫人必然会以她的角度来决定此事。

云老夫人这是在间接默许了母亲以外室的身份接进府里,许是会给她安排个妾侍的身份,在老太太看来就是给她了最大的恩惠,再把祥哥儿接过来,无论是不是寄养在沈怡琳的名下,他将来都会继承世子之位的。

云重紫能体谅云老夫人的一片苦心,如果这事闹大了,丢脸不说,说不定还会被圣上降罪,连丞相府那边也说不过去,她是想息事宁人,不仅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也是抬举她们家。

日后她和母亲弟弟进了府,老太太自然也会关照。

是人都有自私的一面,这些云重紫都明白,也可以理解,但是世上不能只许老夫人自私,旁人不能自私的道理吧?

她无从说起自己母亲的委屈,弟弟的痛恨,更无处哭诉上一世的可悲可叹,即便是说了,也不会改变任何结果。

所以云老夫人自私,她理解,但并不代表她会照做,她自己的自私,也不求云老夫人明白,总归一句话,此事任何人也无法商量。

屋里的两个人一个笑而不语,一个面上沉沉,气氛有些微妙的僵硬,吴妈妈进屋时看了一眼她二人,急急地走上前回话:“老夫人,大理寺的人又来了。”

“又来做什么?”云老夫人面上不悦。

吴妈妈看了眼脚边的云重紫,似乎有些迟疑。

云重紫见状,俯身道:“老夫人我去看看鹏哥儿,三日之期已到,他是该换药了。”

提起鹏哥儿来,云老夫人的脸色稍稍缓和,“鹏哥儿置换了新院子,你让芍药带你去吧。你身上也有伤,别累坏了。”

云重紫点点头退出去,看到门口芍药担忧之色,她笑着安抚了下,两人一前一后不约而同地往另一处去。

且说云锦鹏换了新院子也不是老太太的主意,是云锦鹏醒来大闹了一番,总说这祥和苑不干净,非要吵着闹着换地方住,老太太本就心疼他,心想着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也吵,就给他另找了一处地方,本来他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住到外院去了。

那处地方与内院只一墙之隔,云重紫是知道的,前世正是祥哥儿住的泰和居。

去泰和居的路上要经过侯府内的花园,九曲回廊,假山堆积,春季里花开浪漫,四处飘着花香。

走到没人处,芍药才出声问道:“顾耀中她娘来做什么?”

云重紫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话听着怎么像骂人呢?

“你这话可真问着我了,我正百思不得其解呢。”云重紫抿嘴笑着。

芍药听出她的打趣,心里紧绷的弦稍稍松动,比起沈怡琳她更恨的是孙璇荣。

对付沈怡琳的办法就是她玩阴的狠的,那么她就比之更阴更狠就好,可是孙璇荣是个泼妇来着,惹急了可是真咬人的。

芍药想到前世孙璇荣咬人那事就打了个哆嗦,她也不是怕孙璇荣,总觉得没有想到万全之策时,现在还是要避忌的。

“她怎么会突然来此点名要见你?”芍药皱着眉嘀咕,心里想着孙璇荣的后招以用来应对。

云重紫驻足抬起头看了看日头,今个儿太阳可真足,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没说,还要塞给我一个翡翠镯子。”

“翡翠镯子?”芍药想起上一回的事来,“可别告诉我就是那个……”

云重紫看着芍药不敢置信的脸笑着点头,“就是那个,非要塞给我,我不收还给老夫人甩脸子呢。”

“那老夫人怎么说?”

云重紫冷笑,“老太太想认孙子,现在自然要向着我些。”

芍药便不再继续问了,她知道老夫人就是把嘴皮子说破了,也不会动摇三娘的想法。

两个人颇有默契地笑笑,云重紫忽然问:“我听吴妈妈说大理寺来人了?”

芍药拍拍脑袋略有些懊悔,看见孙璇荣差点把正事忘了,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来递给云重紫,“我站在外面的时候,有团纸条滚到我脚边的,居然还没人注意到。”

云重紫把纸团打开,上面只写着“查案”两个字。

这字……看得可真是眼熟啊。

芍药又道:“我听院子里的小丫头偷偷在那说是大理寺卿和七郡王一同来的……”

云重紫眼皮一跳,又看了看手里的纸团,才想起这是谁写的,然后把这两件事仔仔细细地联系在一起想了几遍,这才琢磨过味来,于是道:“你去找个信得过的小丫头去和祥哥儿说我们不过去了。”

芍药不解地看她,云重紫勾着嘴角低头耳语了一番,她才明白过来。

“你去吧,我就在院子里看看风景等你。”

芍药离开后,云重紫就在树荫下找了快石头坐下,她身处在一片桃树林,桃花已落尽,只有枝头上存留着三两朵花瓣,清风一吹,悠悠飘落,散在地上,像是铺了厚厚的一层粉色绒毯,说不尽的春逝心事。

云重紫闲来无事便把手上的纸团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那一撇一捺都是浑厚有劲的,无名之中竟给了她一种力量,让她莫名地坚定了接下去要做的事。

她拿着手指沿着纸上的纹路描绘出字体的纹路,正想着心事出神,突然有道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隐隐传来。

威信候府并不大,这座花园坐落在正中央,回廊后面连着个湖,湖边种着一片桃树林,云重紫后面是座假山,此处正是隐秘,她想着平时没人过来也不会引人注意,没想到居然有人跑到这里来叙话。

此时出去已是不合时宜,云重紫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在此,就刻意屏住了呼吸,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静静地听那女子开口说话,这一听不要紧,差点惊得咬到舌头。

只听假山后女子说:“顾哥哥,你来了怎么都不去找我?”

“我听说府上着了场大火,伤到了锦鹏,所以就随母亲来看看。”

云重紫无声地叹气,这可真不是她故意要偷听的,真是巧合,巧合啊。

这二人不就是上一辈子的冤孽小夫妻嘛,连她都听出顾耀中是在应付云秀荷,回答左顾右盼,心不在焉,而云秀荷却还不自知。

“那云锦鹏有什么好看,都是快病死了的人了。”云秀荷的声音很是急切,“顾哥哥,你别急着走啊。”

顾耀中有些恼怒,但声音还是一派温和,“二妹妹,莫要抓着我,男女大防,被人看见辱没了你的名声。”

云重紫听了冷冷地撇嘴,顾耀中说得真是冠冕堂皇,也就云秀荷拿他当正人君子。

云秀荷面上一红,却依旧不肯松手,抓着顾耀中的袖子轻轻摇了摇,“还是顾哥哥疼我,不过你别怕,谁要是敢乱嚼舌根,我拔了他的舌头。更何况我们一起长大,等过些日子我及笄了……嘻嘻……”

云重紫听她娇羞的笑声,忍不住抖了抖身上起的鸡皮疙瘩。

云秀荷笑盈盈地顿了顿,又道:“我听说夫人去找我娘亲了,是不是就是说我们的事啊,你再等等我两年,等我及笄了,我就可以嫁给你了。”

说完,云秀荷红着脸低着头,一副小媳妇的摸样,顾耀中象看白痴一样瞪着云秀荷,冷冷道:“我向来只拿你当妹妹,母亲找云夫人不过是去看望她而已,何来娶亲这一说。二妹妹就是不注重自己的名声,也看在云夫人在病中,少给她添些麻烦吧。”

顾耀中一把推开云秀荷的手,他真是不明白云秀荷到底是怎么想的,从小到大就到处嚷嚷的要嫁给自己,小时候他只拿她当小孩子不懂事,可是眼看着就要及笄了还四处瞎胡说,整个永康名门大户里的千金小姐们都以为他俩是定亲了的,为了这事他可没少解释,甚至都和云秀荷说不了不下百遍,这蠢货就是像没听见一样。

这几年他劝着母亲也少来威信候府,要不是这一次听说三娘子也在此,还受了伤,他才懒得上门,见到这个蠢货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顾耀中掉头就走,云秀荷连忙追上,走了几步正巧就站在云重紫树林前方,透过树杈,正能看见云秀荷不依不挠地拉着顾耀中的胳膊,喊着:“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除了我意外,谁也不能嫁给你,其他人也不配!”

只这句话,这个场景,云重紫的记忆里重复了就不下数十次。

说起来云秀荷对顾耀中那叫一个死心塌地,就是当初顾耀中说要娶自己为妻,云秀荷就跑到她房里哭着了闹了许多次,求了沈怡琳,又去求云致远,使尽了办法嫁给顾耀中。

云重紫目光沉沉地望向对面天真浪漫,对爱情憧憬大破天的云秀荷,到底在她眼中顾耀中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那么值得深爱,使出浑身解数嫁给这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又隐忍负重了三年,只为了寻找一个机会害死自己。

她忽然想知道,上一世自己被害死之后,云秀荷又是一个怎么样的结局?

云重紫早就看透了眼前这个自私寡情的男人,其实顾耀中只爱他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只考虑他自己。

想想云秀荷在爱情这条路上甚是可怜,可是正如那句话所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就注定要尝过那爱情的恶果。

“云秀荷!”顾耀中终于爆发了,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保持着如外表一样的温文尔雅,这一次云秀荷挑战了她的底线,“我最后说一次,我们是不可能的。”

“二哥哥,你以前不是曾经告诉过我吗?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云秀荷仰着小脸根本没被顾耀中的怒气打垮。

云重紫还真是有些佩服现在的云秀荷,脸皮够厚,她觉得这一点远远不如她。

云秀荷似乎完全看不出顾耀中在生气,继续笑道:“二哥哥放心,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将来总有一天喜欢我,就算你以后不喜欢我,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只要我们成亲后,你就知道我的好了。若是换做别的女子,说不定二哥哥连面都不曾见过就被抬进了府里,那还不如我这个知根知底的妹妹来得强呢!起码我知道二哥哥的喜好……”

顾耀中气得磨牙,和云秀荷说大道理根本行不通,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女人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此话一出,云秀荷愣住,坐在树林里的云重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云秀荷就像吃了炸弹似的,一连三问:“那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

“病的不轻!”顾耀中气急败坏地低声咒骂,“懒得理你!”

云秀荷依然不肯放过他,“不可能,你认得的人我都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敢勾引你。还是说前阵子你去青州的事……”

云秀荷渐渐眯起眼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又阴笑道:“如果是个乡下女子就算了,反正无论她是谁都是不可能嫁给你的。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我不会像你娘那样对待伯父,你瞧我对你好吧。”

顾耀中决定不理她这个疯婆子,以后说什么再也不来威信候府了,三娘子没找到,却碰到了个脑子不清不楚的!

顾耀中转身自顾自地离开,云秀荷跟着他身后追着走。

云重紫见两人离开,小心翼翼地从树林里走出,她想到云秀荷那番话也震惊不已,真的是爱得疯魔了,纵使男子是可以三妻四妾,但却也不缺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妻,身为女子要接受礼教的束缚,以男子为天,但哪有人会真的喜欢自己的夫君娶别的女人。

不过想来云秀荷真的是说到做到了,上一世为了嫁给顾耀中,就允了她做妾。

云重紫心中嗤笑,云秀荷以为那是对她的极大的恩典,然而在她心中却是侮辱,那时的自己无法反抗,被他们任意摆弄命运,这一回,谁也别想插手她的事。

她踩在破碎的桃花上悄悄走远,却不想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云重紫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不知怎地云秀荷居然掉进了湖中,两只手不停地乱扑腾向岸边尖叫着救命。

云重紫眉峰一竖,冷冷地看向站在岸上之人,顾耀中似乎也慌了神,他不敢声张地四处瞧着,猛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地女子,僵硬的脸上忽现惊喜。

顾耀中疾走了几步就走到她身边,激动地唤住欲要转身离开的云重紫,“三娘子,原来你在这,你可让我好找。”

云重紫神情冷漠地垂下眼帘,那边刺耳的呼救越发刺耳,她在心里想着云秀荷到底是怎么掉进水里的。

顾耀中看她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立即想到云重紫怕是误会了,“三娘子,千万别误会,云秀荷不是我推进湖里的!是她自己说如果我不从她,她就死给我看。”

云重紫没由来地抽了抽嘴角,她以前到是听说过男的强迫女的,这回却轮到女的来强迫男子时,用的全是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

只是……云秀荷不是不会游水吗?

云重紫穿过顾耀中的肩膀,把目光看向湖里,只见湖中的云秀荷也不挣扎了,竟能很好的浮在水面上与她对视,她紧紧地咬着嘴角,眼神迸射出刺骨的阴毒。

云重紫扬起眉角,原来云秀荷是想装可怜,博同情呐,那她就做一次好人成全他们。

“顾公子,二小姐好像不会游水,你不救她吗?”

“这个……”

顾耀中面上为难,却见云秀荷听见云重紫这么一说,扑腾地更凶。

“顾哥哥,快来救我啊,我不会水啊……”

云秀荷要是真不会水,早就淹死了,还等到现在!

“不瞒三娘子,其实我也不会水。”

水中的云秀荷猛地一震,就连云重紫也微微吃惊,他顾耀中不会水?真拿她是乡下来的呢?

哪个进兵部的人不得先学会游水,更何况这里地处江南,就连云秀荷都学会了!

云重紫心中冷笑,这男人要是无情起来真是可怕。

“那可如何是好?”

云重紫看着湖里的云秀荷,心说不是她不帮忙,而是那个男人根本不上套。

顾耀中见她肯与自己说话,也不计较云秀荷之前的所作所为,面上故作担忧,“三娘子不用担心的,一会儿总会有人来了的。”

云重紫斜睨了他一眼,诧异道:“若是再等一会儿,那二小姐岂不是没命了,这怕是不妥吧?”

她四处看了看,又道:“说起来也怪,二小姐出门怎么也没个人跟着。”

顾耀中知道其中缘故,却不答话,他见到三娘子一脸病容,心中激荡之余更是心疼不已,“我听说威信候府着了火伤了你,不知道你伤到哪了,给我瞧瞧。”

他上前一步想要拉住云重紫的手,云重紫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满脸厌恶,冷冷道:“我好好的不必挂齿。”

饶是天上日头足,但也只是春季,在水里泡得久了人也会僵硬,云秀荷看着岸上的两个人旁若无人地你一句我一句,拿她当透明的一样,她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发怒道:“三娘子,你下来救我!”

见过霸道的,还没见过这么霸道的。

云重紫往前走了几步,隔着湖堤看她,抱歉地眨眨眼,“不好意思啊二小姐,我也不会游水!”

她见云秀荷是想捉弄自己,又想到顾耀中刚才的恶心举动,心思一绕,可怜兮兮地看向旁边,“顾公子,二小姐在水里好可怜,你还是下去救救她吧。”

云重紫冲他眨眨眼,又嫣然一笑,那笑就像瞬间开放的曼陀罗,迷了他的心,但顾耀中还不忘自己刚才撒的谎,股作为难道:“可是我不会水。”

“不碍事的,你就站在旁边,伸出手……就拉着二小姐上岸了。”

顾耀中见她着急的样子,哪里还有说不的想法,连连点头,“好好,还是你的主意好。”

他根本不想管云秀荷的死活,但看在云重紫求情的份上……

顾耀中瞪了湖里还没淹死的女人,按照云重紫的说法,靠近了些湖边,伸出一只手,不情愿地喊道:“云秀荷,把手伸过来。”

“顾公子,你再往前一些,还是不够近……”

云重紫慢慢走到顾耀中身后,趁着两个人就要拉住手的时候,朝着顾耀中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随即又喊道:“哎呀,顾公子,刚才我脚下一滑……”

她话还没说完,顾耀中已经扑通一声掉进河里。

溅了云秀荷一脸水花,她看出云重紫的戏谑之意,勃然大怒,一头扎进湖里把顾耀中捞上岸,就冲着云重紫大骂:“三娘子,你好歹毒的心思。”

云重紫走向躺在地上的顾耀中,捏着衣角,抱歉道:“顾公子,你不要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救二小姐。”

顾耀中被呛了几口水也有点生气,但见云重紫用这般无辜的小眼神看他,心里又是一阵胡蹦乱跳,温文尔雅地笑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不过二小姐方才好厉害,居然一下子就学会了游泳,把你救出水面呢!”

云秀荷装柔弱,她如何装不得!

顾耀中想到刚才的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上当了,云秀荷原来会水,这死丫头居然敢骗他!

顾耀中也浑身发抖,只是脸色更冷,“我还没谢谢二妹妹救了我呢!现在二妹妹可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这戏演得可比得上台子上的戏子,连我都被骗过去了。真是让在下佩服啊!”

“顾哥哥……”云秀荷先是瞪了一眼云重紫,又向顾耀中解释,“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只是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顾哥哥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也是想让你英雄救美!”

“不知廉耻,不知所谓!”顾耀中见她还在装,愤恨地转过头,“三娘子我们走,我再也不想看看到她。”

云秀荷见他要走,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却连个边都没碰到,云重紫依然站在原地不动,他顾耀中真拿自己当少爷呢,凭什么对她吆五喝六的!

云重紫见两个人互相乱吠,觉得有些讪讪的,没什么意思,反正这浑水她也搅和得已经很混了,由着他俩继续闹去,姑奶奶她不奉陪了,随即转过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

云秀荷见拦不住顾耀中,只能拿着云重紫出气,一把拦住她的去处,指着她的鼻子喊着:“你说,你刚才是不是故意推顾哥哥下水?”

顾耀中见云重紫刚才对自己又冷淡起来,便认定是云秀荷为难她心中难过,不想与自己过多纠缠,他不满地吼道:“云秀荷,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三娘子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哥哥,你被她给骗了,她不仅推你下水,她刚才还躲在暗处听我们说话来着,你瞧那条路根本是个死角,她怎么可能从那片林子里出来!”

顾耀中随着云秀荷的手指看去,目光沉了沉,果然如此。

只是他这些日子在府中被祖父和父亲关了几个月的禁闭反思,他没想过自己错在哪里,每日每夜的脑海里全都是三娘子清丽的脸庞,那思念就要肝肠寸断了,他这刚刚解禁,听到三娘子居然在威信候府里出事了,就假借看云锦鹏之名求着带他来了。

顾耀中自然看出云重紫是偷听了他们刚才的那番话,不过想到他又没说什么过分的事,还表明了自己心有所属,不如趁此次机会站在三娘子一边,把事情挑明,一来摆脱云秀荷这个疯婆娘,二来也让三娘子知道自己的心意,再者当着外人的面,母亲也不会驳了他的面子,哪怕现在娶不了她当媳妇,也好让旁人知道他顾耀中看上三娘子了,谁也别想抱着歪念想。

以三娘子的身份,就是给自己当小妾,都是她的福分,她听了肯定受宠若惊!

顾耀中这么想着,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目光冷冷地瞪了一眼云秀荷,“许是三娘子走累了在那里歇着,若不是你缠住我,她早就离开了,人家哪里是故意要听你说话。”

他受不住冷打了个喷嚏,心里更是讨厌云秀荷,如果不是她无理取闹,自己又怎么会掉进湖里,这丫头不知悔改,反而还要责问云重紫!

顾耀中在心里骂了句疯婆子,陪着笑脸问云重紫,“三娘子在下说的可对?”

云秀荷见顾耀中替三娘子说话,更是气极,“顾哥哥,三娘子偷听我们说话,你居然还向着她!是不是她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她可是会妖术的!”

“不许胡说!”顾耀中朝她啐了口,“我对三娘子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谎话连篇,现在居然连迷魂药这种都说出来了,简直不可理喻!”

顾耀中的话实在是狠,无论是他借机向三娘子说出自己的心意,还是理骂云秀荷不可理喻,每个字句都似一把尖刀刺在云秀荷的心中,让她瑟瑟发抖的小身板,更加如置冰窟。

云秀荷想到顾哥哥之前去过青州,两个人今日所说所做怕不是第一次见面,她又记起三娘子没出来时,顾耀中就说已经有了心上人,她当时还只是不信,现在一想,该不会是……他们之前就认识了!

云重紫只当没听懂顾耀中话里的意思,看着脸色苍白的云秀荷,淡漠道:“二小姐,你与其和我在这费力气,不如回屋换身衣服再出来,且不说女为悦己者容,你身为大家闺秀,也应该知道形容得体,省得落人笑话,让旁人看轻你!”

她无意落井下石,更没那么好心肠劝云秀荷这种人回头是岸,这条情路是她自己选的,就该自食其果,只是别赢不到心上人的喜爱,就像条丧家犬似的逮着谁就咬谁!

云秀荷听了云重紫的话,更加勃然大怒,她浑身是水,发了狂甩了甩头发,恶狠狠地冲云重紫道:“这里哪里容得你来教训我!怪不得你之前一直与我为难,原来你是打着这个心思,你以为伤害了我,就可以得到顾哥哥的心了?我告诉妳,我这辈子除了我,谁也不可能成为顾哥哥的妻子。”

云重紫漠然一讪,果然是对牛弹琴!

她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开口,云秀荷见她想走,拼命地拉着她的胳膊,冲着顾耀中告状:“顾哥哥你知不知道,她之前害过我,还掐我,我腰上还有她掐的红印子呢。”

云秀荷大喊大叫,已经惹来不少人观望,这府里不是没人,而是早在之前被云秀荷撵得远远的,不许打扰她和顾耀中约会。

他们本已经是躲开了,只是……二小姐这声音实在太大,捂着耳朵都能听见,何不捂着耳朵在远处看两眼也是无碍的。

云重紫也动了怒,面上一冷,低声喝道:“二小姐,自重!”

云秀荷大喝一声,“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今天就要让顾哥哥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和我抢男人。”

他们三人就站在湖边,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像是一块打碎了的镜子,反射在云重紫曼妙的身姿上,顾耀中站在云秀荷身边,两个人背对着花园的方向,在云秀荷抬起手的那刹那,顾耀中见云秀荷为他发狂发怒,还有些沾沾自喜,但又不愿意搭理她,只顾着看镶嵌在三娘子周身上的光,把她衬得脱俗亮丽,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坠入凡间,只等着他来解救……

顾耀中心里痒痒的酥酥的,满门心思地全是云重紫,根本没防备云秀荷,也没想到她会扬起手来,朝着对面一巴掌扇了过去。

云重紫本是能躲开的,但看到正对面有人走过来,她扬起眉头,嘴角勾着不经意的笑容……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

------题外话------

一个男人若是不爱你,只会见死不救,如果一个男人真爱你,哪怕死也在所不惜。

第一个说的是顾耀中,第二个说的是……嘻嘻嘻,请说出你们的答案!

我试试半夜更新的感觉~(*^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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