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当街行大礼,轰动全城。
一夜之间,云重紫的大名,传遍宫廷内外。
医药行里有心之人把云重紫的身家背景查了一遍,才发觉原来此人就是之前救治七郡王的青州三娘子,就连平头老百姓也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三娘子乃大元女医第一人。
那可不是浪得虚名,人家小娘子是真才实学,乃神医之徒呢。
外面把云重紫传得神乎其神,唯独云家小院里独处一隅,像是与世隔绝般,对此事不闻不问。
时已立春,永康西城的一家小院里,初开的白嫩嫩梨花迎风飘落,有几个人坐在树下,忽然一人嗔道:“三娘,绣花需要耐心。”
“我都说了这东西你绣好就成了,干吗还要让我受这折磨。”
云重紫有些泄气,坐在树下看着花样绣了半个时辰,她的眼睛都花了。
今日一大早,芍药就拿着两个绣样来敲开云家的大门,她见云重紫根本不管外面怎么闹哄哄,她还是像没事人一样躲在屋里很是悠哉,便决定不轻饶她。
“你的手艺莫非我还不知道吗?”芍药拿眼睨了她一眼,“而且阮大娘有那么好的绣工,她教出来的女儿怎么会差呢!阮大娘您说是不是?”
自从面摊被砸后,阮如玉这几天一直在屋里缝衣服,她对外面的事是知道的,不过她向来以女儿为大,只要三娘不觉得是困扰就好。
阮如玉听到芍药的话,笑而不语,她何尝不知道三娘的绣工是极好的,只是她要偷懒也就随她们去嬉闹。
芍药边绣东西边叙话,“三娘,那个状元郎没再来找你吗?”
云重紫假装没听见,全城都在传她和窦长水的各种八卦,想到都头大,阮如玉随口问道:“听说窦家一家祖孙三代都是状元郎?”
芍药被勾起八卦的心,“是啊,那个窦长水不仅才华横溢,美貌还惊人呢,连当今皇上都赞他是大元第一美男子呢。”
阮如玉赞同地点点头,“那天他来面摊我看了几眼,是比有的姑娘家都长得还水嫩,也不知道谁家的女儿能有这么好福气会嫁给他。”
“大娘,说起来咱们家三娘和状元郎也挺有缘分的。”芍药笑得贼兮兮的,阮如玉听了这话也挺乐呵,不过有些话在自家院里说说就得了,“哎,状元郎乃名门之后,我们小门小户怕是高攀不起的。”
云重紫睨了一眼芍药,芍药换了话题,“大娘,以后咱们有钱开个铺子专门卖状元面吧,反正这面状元可是吃过的。”
听了这话,阮如玉的眼睛都亮了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两人在一旁叽叽咕咕合计了一阵便定了下来。
云重紫听了半晌,心中不静也失了耐性,把新绣的帕子扔给芍药,“绣好了。”
说完,云重紫端着杌子跑到树下靠着看书去了,芍药把帕子拿起看端了一眼,哭笑不得,正巧被从屋里出来的祥哥儿看到,咦了一声,“芍药姐,这是你绣的水鸭子吗?”
芍药听后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可不是我,这是你亲姐姐闹着玩的。”
祥哥儿今日休假,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重紫,嘀咕两句,“三娘的绣工退步了呐。”
“她是犯懒。”芍药无法,只得继续绣自己手中的帕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午后的阳光正好,照在身上让人暖洋洋的,阮如玉缝着衣服,云重紫在依照书上学针灸,芍药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着院子里的云呈祥在练武,看着他手里的剑,她好奇地说了句,“祥哥儿的剑很漂亮呢。”
“是啊,这是七郡王送我的生辰礼物。”云呈祥很是得意。
云重紫的眼皮几不可见地一跳,银针刺到手指,戳出一滴血花,她无奈地放在手中吮了吮,心里暗道:她和祥哥儿同一天生辰,怎么待遇差别就那么大呢?
祥哥儿手里的剑不长,七寸有七,上面一颗黑色的宝石镶嵌在剑柄,剑身锋利削铁如泥,在云呈祥的手里挥洒得行云流水,阳光闪过利刃,无数光影流离,是把好剑。
正此时有人敲门,云重紫见怪不怪地继续摆弄银针,芍药和阮如玉恍然未闻,只有云呈祥收起剑去开门。
“请问小哥,这是云重紫的府上吗?”
云呈祥点点头,“是,请问找谁?”
门外站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双手奉上一张大红金面名帖,“我是永和堂掌柜,永和堂随时恭候三娘子大驾。”
“好,我会转达。”云呈祥的态度不卑不亢,刚要掩门,另一个青衣小厮也挤了过来,“我是宝瓶堂的,这是我们东家的名帖。”
宝瓶堂的人也来了?
院子里的几个人齐齐看过去,他们都知道云重紫在宝瓶堂呆了些日子,云呈祥听到他是宝瓶堂的人就没了好气,连拜帖也没接,冷冷地开口:“宝瓶堂的帖子我们不接。”
小厮不明所以,连忙行礼问道:“小哥别忙关门,请问我们宝瓶堂可有得罪三娘子之处?”
“回去问你们少东家吧。”
云呈祥冷着脸关上门继续练剑,芍药搬着杌子来到云重紫身边,用胳膊碰了碰她,“三娘,今天这是第九家了吧?”
“没数过。”云重紫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芍药抿嘴笑笑,这些拜会的名帖可都是来自京城有名的医药行,全是看中了三娘如今的名声,一旦她选中任何一家坐诊,那都是名利双收的事。
可是,她知道三娘是不会选择任何一家,云重紫之所以沉得住气,是为了引蛇出洞。
------题外话------
从来就没见到人表扬我……满地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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