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陌笙箫眼睛别开,“什么怎么了?”
殷流钦薄唇渐染,“我发现你好像不对劲,心里有事吗?”
陌笙箫轻啜口咖啡,生怕被他看出什么,“你说你母亲有反应了,是真的吗?”
话题转移开,殷流钦掩不住面部的喜悦,“她依稀能说出话来,虽然不清楚,但已属奇迹,手指也能动弹,医生说过不了多久,有恢复的可能。”
陌笙箫望见男人潭底扬起的欣慰,他眼角拉开,说话的时候,激动得像个孩子。
笙箫由衷展颜,殷流钦的情绪感染到她,“我总算盼到她醒来的这天,她受伤的几年间,我想尽一切办法想治好她……”男人唇瓣的弧度浓烈,“笙箫,等惜风苑建造好,我要亲自推着母亲住进去,我还要给她买一架钢琴,她倘若不记得弹琴,我会手把手教她……”
陌笙箫细心倾听,偶尔微笑点头。
殷流钦从兜内拿出手机,里面有他拍摄的视频,男人起身坐到陌笙箫旁边,笙箫没有表现出以往那般的排斥,手机画面内,殷流钦母亲张着嘴,艰难地在开口,手指也能动了,“看见没?”
妇人保养得当,面容和善,陌笙箫实在想不出这样的人能和聿尊有什么关系,“看见了。”
“笙箫,对不起,你那的没错,我知道你想拍照给我看,是怕我母亲的好转只是转瞬即逝,我当时……”
陌笙箫盯着手机内的视频,“你母亲,很幸福,有你这样陪着她。”
殷流钦同她挨得很近,鼻翼间能闻到陌笙箫颈间淡淡的沐浴露味道,“这个世上,就剩下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她是个怎样的人?”
“我母亲喜欢弹琴,大多数时候,她不管别的事,她生性善良,对我很好,我父亲却相反,对我极为严苛……”殷流钦说到一半,闭了嘴。
他盯着陌笙箫的侧脸,不知不觉,他竟又对她卸下了心防。
殷流钦拿起手机,坐回笙箫对面。
保姆收拾完园子,推着轮椅往屋内走去,她这会地准备做晚饭,保姆瞅向四侧,另一名看护正从楼上下来,“交给我吧。”
看护从她手里接过轮椅,跟着保姆进到厨房。
“这儿太挤,要不你带夫人先出去。”
看护点头,推着轮椅来到厨房外,三步开外有个窗子,殷流钦从来不让开这窗,看护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阳光多好,太太,您在这休息会。”
看护站到她身后,倚着厨房门口,“像太太这样,需要多晒会太阳,老呆在屋里对恢复不好。”
“可不是嘛,”保姆边拣菜,边回头说道,“但殷少不让,他说不能留太太单独在外面,可能有钱人也不轻松,得时时刻刻提防别人吧。”
“就是,”看护眼睛望向窗外,“我给太太开个窗子,让她多接触外面的景色,你说一个人成天闷着,有多少钱都不会快乐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聊,全然没有注意到另一幢别墅内的异样。
聿尊反锁在书房内,他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接到电话时,他双目紧闭,“喂。”
“聿少,时机到了。”
聿尊深壑的眸子犹如藏身于黑暗中的虎狼一般,发出嗜血的精光,“你确定?”
“狙击位准确,正对窗口。”
聿尊合起手机,修长的双腿来到墙面前,他取出黑匣子,手掌略带抖意地抚向里头的狙击枪。
聿尊让陌笙箫约殷流钦到外面,只是想更好地保护她。
倘若笙箫一直不出去,殷流钦势必会起疑心,聿尊命人在殷流钦家不远处的别墅内日夜盯防,为的就是找到最好的机会,他没想到的是,竟然会和陌笙箫出去的时间一致。
聿尊来不及想这么多,他拎起匣子往外走。
他来到车库,没有选择平时常开的那几辆座驾,而是选了一辆普通的黑色宝马车,聿尊坐进车内,掏出手机,拨出去个电话,“情况怎样?”
“聿少放心,太太还在上岛咖啡馆内。”
聿尊精心安排好之后,这才驱车离开。
黑色宝马车飚速来到惜风苑旁的别墅内,这儿的入住率不多,聿尊压下帽檐,进入车库停车。
他拎着东西来到二楼。
里头有几名男子,驾着狙击枪,无时不在寻找好的狙杀点。
由于殷流钦做足准备,聿尊不得不租下这个位于惜风苑后方位的别墅,只有在这儿,才能避开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线,但要开枪却很难,除非目标走到后面的花园,等待的这么些天过去,毫无机会。
“聿少——”靠窗的男子迎上前,聿尊来到他方才站的地方,他冷毅的俊脸凑向瞄准镜,果然!
“这本来也是个死角,这扇窗户从来不见打开,就连窗帘也一天到晚拉着。”旁边男子汇报道。
“看来,殷流钦也知道。”聿尊眯起凤目,身子没有移开的意思。
“窗户是里头的看护给打开的,虽然能看到人,但要射中要害有难度,毕竟距离和角度不是最佳方位。”
聿尊盯着瞄准镜内的那张脸,他紧抿的嘴角轻颤,手指扣住扳机,犀利狂狷的眸子恨不能在对方身上穿出千百个空,他眼底布满杀戮,尽管如此,他还是松开食指,上半身直起,“你继续盯着。”
“是。”
聿尊来到房间内,他掏出手机,“何姨,帮我打个电话给笙箫,让她现在马上回去。”
陌笙箫手掌撑起小脸望向窗外,这炎热的午后,静谧平和得有些吓人,她总觉得会出事,又想不出会有什么事。
何姨的电话令她蓦然回神,陌笙箫拿起手机接通,“何姨,有事吗?”
“笙箫,你要回来了吗?奔奔哭闹个不停,我和陈姐哄不住,他哭得嗓子都哑了……”
“尊,他人呢?”
“聿少去公司有事。”何姨按着聿尊的吩咐,她编了个借口,没说这是聿尊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陌笙箫挂断手机,她蹙眉细想,目光对上殷流钦。
“怎么了?”
笙箫望着偌大的咖啡厅,何姨说奔奔哭闹,但在电话内陌笙箫并未听到一点哭声,笙箫面露矛盾,难道,是聿尊已经准备下手,如果真是这样,那目标肯定是冲着殷流钦而来。
“没……没事,孩子哭着要找我。”陌笙箫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点心,她借机敛起惊慌,这种时候,她想不到办法来帮助殷流钦,她也不能点破,毕竟于笙箫而言,殷流钦只是个见过几次面的客户,而聿尊,却是她丈夫。
孰轻孰重,逼得陌笙箫不得不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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