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崇祯的设计,每门火炮都设置了炮架,安装了一米多高的车轮,两个士卒就可以推着飞跑。
城中局势稍一稳定,炮兵便将火炮推往城中,这会,30多门火炮已经到了郡王府外了。
“硕赛,我大明火炮一炷香后就开火,你速速投降,饶你不死,别用你们的贱命,浪费我军宝贵的火药了!”黎玉田大喊。
周围士卒听了,面面相觑,这算是劝降?分明是怕建虏投降嘛!
硕赛虽然年纪不大,但还算沉稳,他知道这是激将法,他不会上当。
一个建虏将官见裕郡王不言不动,自己站到墙头,高呼:“汉狗,有种你们就开炮,我大清勇士,绝不会投降!”
嗖……
一声箭鸣,射穿了那将官身体。
黎玉田笑喝道:“我看这宅子不错,被轰毁了甚是可惜,你们速速出来投降,我还等着进去养猪呢!”
硕赛听得懂中原官话,嘴角微微抽动,随即闭上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府中建虏任凭黎玉田羞辱,就是不予理睬。
这也不奇怪,能听懂的官话的人,都是中高层将领,心性多少都说的过去,普通大头兵,哪有人知道黎玉田在嚷嚷什么。
黎玉田喊了良久,后退两步,拿起亲兵递来的水壶,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说道:“开炮吧,里面的人都是聋子!”
炮兵得令,动作娴熟的装填火药和炮弹,点起火把,摆好架势。
墙头建虏见了,纷纷后退数米,一旦炮响,这薄薄的院墙定然倒塌,站在墙下非死即伤。
呲……
火炮引线相继响起,周围明军纷纷捂起耳朵。
轰……
轰……
轰……
火炮依次响起,郡王府院墙闻声而塌,烟尘滚滚,墙砖向内飞驰,偶尔砸中虏兵。
片刻后,炮声息,烟尘稍散去,两军相距百余步,遥相对望。
建虏白甲兵像是看不到狼藉的院落和森然的炮口,一个个面色阴沉,纷纷举起弓箭,准备防守。
黎玉田嗤笑,“这伙傻子以为我会冲锋?哼!换开花弹!”
炮兵得令,快速打开另一个木箱,抱出炮弹,再次装填火药,安置炮弹。
呲……轰……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震动,一颗颗开花弹伴随着轰鸣的炮声在建虏人群中轰然炸开,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硕赛面露惊容,“明军的火炮居然有这种威力了!”
他刷的站起身,拔出腰刀,大喝道:“大清的勇士们,杀!”
话罢,大清裕郡王,眼神狠烈,面容狰狞,踏过残肢断臂,跃过碎砖断墙,高举钢刀,第一个冲向明军。
白甲兵见了,纷纷动容,心中战火奔腾,高喊着冲了出去。
黎玉田眯着眼,吼道:“不留活口!”
明军早就摆好阵列,三队火枪手轮流射击,弓箭手频频急射,更有士卒扔出冒着白烟的手榴弹……
一刻钟后,黎玉田看着前方的血腥场面,喃喃道:“可惜了这个院子。本来我想在这里住几天的。”
战斗几乎是无损的结束,明军快速打扫战场,找到了衣着华丽的硕塞,将他千疮百孔的尸身运至城门,高高悬挂……
……
大宁之战的同一时刻,盛京皇宫,一众建虏亲贵聚在崇政殿,除了几个****之外,更有范文程和洪承畴两个汉人降将。
代善看着脸色阴沉的众人,缓缓开口:“既然从锦州回来的探马说,多铎确实降明,那就先放豪格和索尼出狱吧。”
洪承畴听了马上道:“明国散布虚假消息轻而易举,奴才认为,不可轻信。”
洪承畴投降以来,很受皇太极看重,遇到事经常请教于他,多尔衮当权后,更是一改重而不用的情况,几乎将他奉为顶级智囊。
但也因此,他与豪格渐行渐远,此时自然不能允许多尔衮倒台。
范文程听了,只是默默,看上去不准备发表任何意见。
代善问道:“好,就算锦州的消息做不得真,即使山西长城再次被明国掌握,但阿济格也不能毫无音讯。本王可不相信,明军能挡住我大清数万铁骑回师之路!”
“兴许是皇上圣旨没有送达呢。”洪承畴说道。
“驿卒的消息很确定,在明军封锁长城前3天,皇上的圣旨就进入山西了。不可能传不到!”代善道。
“这……又或者……”洪承畴还待说。
“哪里还有什么或者,要么阿济格回信,要么回师,要么将金银和粮草送回来!这都快20天了,你可见一兵一卒?你可见粮草金银?”代善质问。
洪承畴默默,他的说辞,只是猜测,而阿济格,不管什么原因,确实是……哎……
大约一炷香时间,豪格穿着脏兮兮的袍子,虎步雄风而来。
“不是说十天就能知道消息,为何将本王关了20天!”豪格大吼。
“肃亲王息怒,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稍事歇息,再来议事。”济尔哈朗笑着说道。
“本王不换!”豪格咆哮,“什么时候杀多尔衮,本王要亲自操刀!”
洪承畴想要说话,但是想想目前形势,只好闭口而立。
代善一脸不悦,“肃亲王,你应该先参拜皇上吧!”
豪格一听,转头郑重参拜顺治,小福临语气和善,令其速速平身。
大玉儿坐在高处,见豪格起身,不等他再次无礼咆哮,连忙说道:“肃亲王,目前还没有确定辅政大臣多尔衮确实降明,还需要确切的证据。”
“放我出来,不是因为证据确凿?”豪格惊异。
代善道:“非也。目前长城重新被明军封锁,朝廷全无阿济格消息。”
豪格听了横眉倒竖:“阿济格数万大军,还破不开长城回师盛京?开什么玩笑。山西陕西早已经被李自成弄得糜烂不堪,崇祯哪来的军队防守陕晋边境的几千里长城!”
洪承畴听了,心道:“这豪格也不全算是莽夫,他对于大势的洞悉,还是有些能力的。”
“这……便是放你出来的原因。”代善道,“我等也在疑虑此事。”
“报……”
一个内侍从殿外高呼。
“何事?”大玉儿问道。
“山西驿卒回来了!正在宫外候旨。”内侍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