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走后,小穆子见主子心情似乎不错。
随即问道:“皇上,今日还需请沈贵人来伺候笔墨吗?”
“请吧,也好让你能轻松些不是?”
“皇上此话,真是太折煞奴才了,奴才可从未觉得伺候皇上辛苦啊!”
“好了,不必如此诚惶诚恐,你对朕的忠心,朕知道。去把沈贵人请过来,今日,你便休沐半日吧。”
“诺,谢谢皇上!那奴才这就去常宁殿请沈贵人!”
听到自己今日能休沐半日,小穆子开心不已。
果然,只有主子心情好了,他这差事才能当得轻松。
而主子心情好不好,好像,皆是取决于皇后!
小穆子去常宁殿的路上,在心里暗暗揣度着,觉得自己又能确定圣意了。
在皇上跟前当差,若不懂圣意,那才是诚惶诚恐,当得忐忑难安呢!
萧刹今日的心情虽不错,不过,仍然一如往常,让沈贵人伺候笔墨到申时,才让她离开。
沈贵人离开一会子后,他随即让小穆子一人跟着,移步去了凤仪殿。
到了凤仪殿,他依然没让下人通报。
自己先去了东偏殿看了会儿安宁,然后便直接去了主殿。
走到主殿的寝殿门口,他对两个宫女和已经先看到他的云袖作了一个手势。
不准她们出声。
赵清婉此刻正站在案前专注地埋头画画,容颜无比宁静,似是外界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也不想关心理会一般。
眼中只有笔下她正在画的那幅画儿。
这样的她,让萧刹怦然心动。
不,很多很多时候的她,都能令他怦然心动。
就如年少时看到她一样。
萧刹尽量放轻步子走了进去。
又朝云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悄悄地退出去。
云袖会意,心里替主子感到暗暗开心的,步子未发出一点声音地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外。
寝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萧刹轻轻走到赵清婉身后,打量了一眼她正在画的画儿,然后,便从身后,轻轻环抱住了她。
“啊!”
赵清婉顿时一惊,手下的笔也在画纸上不小心乱画了一下。
她想回过头来看看。
不过,萧刹已经将头亲昵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没让她能回得了头。
“皇后……”
他随后温柔地在赵清婉耳边呢喃了一声。
赵清婉心下一软。
不知这男人今日又是抽什么疯?
语气不由略带娇嗔道:“皇上进来怎么一点声儿都没有?把臣妾吓了一大跳,画儿也画错了!”
“皇后画技高超,错了也能将错就错,将这幅画画得完美的,不是吗?”
“皇上也太高抬臣妾了,臣妾可没有将错就错的本事,更画不出完美的画儿来。”
“不,你有,你就有,朕相信你。”
听到萧刹对她如此自信的话,赵清婉不由“噗嗤”一笑。
随口问他道:“皇上就这么信任臣妾?”
“难道朕不该这么信任自己的皇后吗?”
萧刹听到信任二字,不由一语双关地问道。
赵清婉虽不知道萧刹此时的小心思,不过,他这句听起来也像是随口的问话,却让她心里一颤,有所触动。
不由温婉而谨慎地回道:“比起应该,臣妾更喜欢的,是皇上愿意信任臣妾。”
“愿意?”
“嗯。”
“好,皇后既如此说,朕又岂能让皇后失望?朕愿意,朕当然愿意信任自己的皇后……”
萧刹仍然在背后环抱着赵清婉,此时脑袋像只调皮的小兽般,在轻柔地蹭着她的脖子和脸颊。
蹭得她酥酥痒痒的。
赵清婉脸上不由掠过一抹羞色,只好转移话题道:“谢谢皇上对臣妾的信任。皇上,臣妾的这幅画儿还没画完呢!”
“那你接着画,朕就这样看着你画。”
“您这样抱着臣妾,让臣妾怎么画啊?”
“朕只是抱着你的背,护着你的肚子,又没束住你的手,皇后怎就不能画了?朕相信皇后能画的,皇后便画吧,朕保证不干扰你,只在后面默默瞧着!”
“讨厌,好吧,那臣妾且试试。”
见这个男人抱着她就是不肯撒手,赵清婉娇嗔了一句。
只好任由他这样黏着自己,然后接着画了起来。
刚才不小心画错的一笔,其实并不难修复,在那笔的基础上,多画一点点缀的景色便是了。
萧刹见她果然能妙笔生花。
不由夸赞道:“看吧,朕就说,皇后定有将错就错,依然能将这幅画儿画得完美的本事!”
“臣妾多谢皇上谬赞,臣妾这本事, 还不是被皇上您逼出来的?”
“逼出来的本事,那也是本事,皇后应该感谢朕才是。”
“好,臣妾感谢您,行了吧?”
赵清婉一脸娇俏地转过头来,白了萧刹一眼。
二人鼻尖顿时碰到了,唇也离得很近,一股暧昧的气息也骤然在二人之间升起。
赵清婉顿时有些窘迫地想将脸马上扭过来。
不过,晚了一步。
萧刹已经及时吻上了她粉嫩的唇瓣,不愿意再松开。
赵清婉在他久违的柔情中,缓缓闭上了眸子,任他恣意地索取。
直到二人呼吸都渐渐急促起来。
她才用力挣脱开来,垂首羞涩地说道:“皇上,臣妾都透不过气来了。”
“好吧,看在皇后肚子里还怀着咱们孩子的份上,朕今日便饶过你好了。”
“朕真希望,这孩子能早些出来。他不出来,朕想和皇后做些什么都不方便了。”
萧刹仍贴着赵清婉的脸,眸光不舍而暧昧地说道。
“讨厌,人家还没足月,您竟然就盼着他早点出来,哪有您这样当父亲的?”
“您若是想做些什么,大可以去找别的嫔妃。反正,臣妾绝对不会拦着的。”
“什么去找别的嫔妃,这种话,朕以后不准你说!朕谁都不想找,只想找朕的皇后。”
萧刹霸道而深情地说完,又在赵清婉的脸上蹭了蹭。
“皇上尽会哄臣妾,臣妾看您这些日子与沈贵人是琴瑟合鸣得很,后宫上下,谁人不知?”
“哈哈,怎么,皇后这又是在吃沈贵人的醋了?看来朕宣她去宣室殿伺候笔墨,还当真是宣对了!”
“皇上想宣谁,是皇上的权利!臣妾才不想活得那么累,天天吃她们的醋呢。”
“哈哈哈,瞧朕的皇后小嘴翘的,看来是真的吃醋了!”
“傻瓜,你放心,朕只是宣她去伺候笔墨而已。朕跟她,连手都没握过,你相信朕。”
“是吗?那您这些日子,为何对臣妾如此冷淡?”
赵清婉听到萧刹柔声的解释。
不禁鼻子一酸,眼角泛红,心中倍感委屈与酸涩地哽咽着问他道。
这个男人的阴晴不定,害得她这一个多月来一直心情低落,每日那些嫔妃和沈贵人来向她请安,她还得对她们强颜欢笑。
假装贴心大度地嘱咐沈贵人陪伴好他,照顾好他。
天知道,她觉得这样虚伪的自己,活得有多可悲和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