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惨叫声太*,我这破嗓子一喊,原本瘫在我身后的顾苏和顾安都被我给“叫”醒了。顾苏一下子回过神来,她即刻去拿自己的背包,快速扯开我的衣领子,然后把一些散发着中药味的药粉倒在我不断冒血的伤口上。
这酸爽!
我当即觉着一阵无法言喻的痛苦刺透了我的整个神经,连第二声都来不及叫就昏了过去。
等我迷迷糊糊地再有了意识时,顾苏已经为我包好了伤口。鲜血把纱布都染红了一片,不过疼痛倒是减轻了不少。我见她的手上又有一道新伤,想起来她可能又为了救我而使用了自己的神奇血液,一时十分感动。
不过,下一秒,我想起来我们旁边还有一只巨怪,顿时身子一阵震,双手胡乱摸索寻找着武器,结果不小心把伤口一扯,又疼得我快要大叫。这时顾安忙按住我,示意我冷静,同时轻声说道:“那家伙跑了,我们暂时没事。”
“跑了?”我很是吃惊,“是你们把它打跑了吗?”
顾安摇摇头:“不是。那怪物用尾巴扎伤你之后,就像是沾了毒一样,大叫了一声,一刻不停地往它来的那边跑了。”
“它自己跑了?”我不明白,那怪物明明可以把我们解决掉的,怎么会放弃我们立刻逃跑呢?
不过我也没空多想,因为顾安的状况十分糟糕。从表面的颜色上来看,他手臂上的毒已经蔓延至肩部了。顾苏飞快地行动着,她要我尽力按住顾安,用刀片在他中毒的手臂上划了一条长约十公分的细口子。顾安愣是一声没吭,还真是条汉子!
只见顾安的伤口中慢慢渗出了发黑的血液,顺着手臂缓缓流了下来。顾苏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下毒的就是那个会设幻术的苗人。这种毒来源于下毒者的体内,通过皮肤接触传播。毒渗入皮肤后会沿着血管一直往心脏走,过程非常缓慢,尽管一路上只会对途经的器官、组织造成较轻的伤害,但是毒一旦侵入心脏,就能在几秒钟内使人毙命。”
我惊出一身冷汗:“这不就像‘定时炸弹’吗?我们怎么样才能救他?”
顾苏答道:“本来我在他中毒后偷偷暗示他减缓毒素向心脏靠近的速度,但是我们下到洞里之后又因为怪物而剧烈奔跑,加速了血液循环。现在,他大概还有两分钟。”
“两分钟!”我大叫着,“那你还冲我解释啥呀,快想想办法救他!”我真不敢想象这个一路上包括在危险中都保护、照顾我们的顾安会这么冤枉地死去。
我忙望向顾苏:“你是医神,你肯定知道怎么办对不对?”
顾苏轻叹一声,“别急,在跟你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准备了。”
我定睛一看,原来我刚才忙着去看顾安,没注意到顾苏她已经划开了手腕,正往一个药瓶里放血。她一边努力坚持着,一边对我说:“宋濯,你听好了。我会放我的血到两个瓶子里面。你把我包里的药包拿出来,按我说的做。”
我也不多问,立马按照她说的,把药包里各种奇怪的药草处理好后放到一大一小两个被清空的药瓶里,混着顾苏的鲜血,拿到顾安身边。
事不宜迟,我把大药瓶递给顾安,帮助他喝下里面的东西,然后拿起刀片,对他说道:“兄弟,忍着点!”便尽量温和地按照顾苏的指示微微扒开顾安的伤口,把他手臂里的黑血逼出一些,然后用滴管把小药瓶里顾苏的血液混合剂引到伤口里。随后又在他胳膊上划了更多的口子,采取同样的方式放血和上药。
顾安满头大汗,看上去确实忍耐着巨大的痛苦。我尽管没什么医疗经验,但是为了救他性命,也拼尽了全力。一旁的顾苏失血过多,只能自己处理伤口,她靠着石壁,看上去非常虚弱。
不过,我此刻也只能“救急不救穷”,尽可能地去帮助顾安。看着他渐渐黯淡下去的眼神,我的心越来越慌。我不断地把顾安的黑血放出,又把顾苏的“血药”挤进顾安的伤口。可恶!要是现在我有打点滴的医具该多好!
在我忙活的当儿,顾苏又咬牙弄了半瓶“血药”。我看着顾安喝下药后,脸白得像一张纸,嘴唇上还留着红色的血水,那样子活像美剧里的吸血鬼,心中一阵酸楚,哽咽着对他说:“坚持住,兄弟,我和顾苏会拼尽全力救你的!你一定要努力忍住!”顾安微微睁开眼睛,冲我们坚定地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顾安的呼吸越来越弱,我连忙更加卖力地把药抹在顾安的划痕处。说来也怪,那“血药”竟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由于血压的原因被身体排斥,反倒像自己缓缓像“爬”进去一样,被吸收进了顾安的体内。我始终不肯放弃,坚持地重复着动作。
终于,顾苏轻轻地说道:“他的毒被控制住了。”
“真的?”我欣喜若狂,又一刻不敢懈怠地继续上药。然而,就在我稍微松了一口气时,我隐约听到了一阵密集的枪响,好像是从石壁那一边传来的。我想起来,姥爷和顾伯就是走了那条路。
“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的好!”我说道。虽然此刻我们三个都负了伤,行动十分困难,但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坐以待毙。我拿上打光了子弹的枪,迅速整理好行李,把顾安架起来,打着手电走在前面,让顾苏慢慢跟着走在后头,向出口走去。
我知道,通道那头还有一堆不明生物对我们虎视眈眈,不过我并不是很害怕了。因为我有种预感,我在与恶心巨怪打照面都没被吃掉,顾安身中剧毒也挺过来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一次就干脆豁出去了,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
但是等我们快步走回岔路口时,堆积在那儿的生物们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般全扑上来。相反,它们一看见我们就像见了瘟神似的,争先恐后地向后逃去。
我心里一惊,还以为是那个鼻涕巨怪又出现在我们后面了。可回头一看,后面空空如也。不过也许就是上天助我,我也没想太多,拉着两个同伴就朝着来的路加速跑去。那些生物还以为我们要来追它们,个个发出了千奇百怪的叫声,没命的逃着。
好容易到了最开始落脚的石室,只见无处可退的生物们挤作一团,一个压一个地往角落里缩着,像“叠罗汉”一般吵吵嚷嚷地堆积在石室的那一头。
就在这时,姥爷他们进入的通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夹杂着些许枪响。我拿手电一照,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盗宝贼首领。他冷不防被我的手电晃了一下,眼一花,脚下绊了一下。然而这并没影响他朝我们举枪的动作。“砰、砰”两枪,要不是我及时扔出了手电筒,推着两个同伴往另一边躲,此刻定会被命中无疑。
但是就在我准备躲开下一轮进攻时,只听那个首领惨叫一声,随即是一连串枪响。在首领手里乱晃的手电光中,我模糊不清地看到一头牛一样的动物“嗷!”地一声冲到他跟前,用坚硬的角一下子把他掀翻了。那“牛”体型接近牛,而脑袋却是又大又圆,从首领被撂倒后又蹬又踹的动作与号叫声来看,那“牛”应该还有着其它怪物一样的尖牙利爪。
不过我也不想管那个恶徒了,只是觉着这帮怪物倒很给力。它们不再攻击我们反而去咬坏人,难道是良心发现?
正在这时通道口又传来了脚步声与喊叫声。我立刻听出来了,是姥爷!顾不得别的,我飞快地绕过被怪物们围攻着的盗宝贼,向着通道奔去。
我才见着姥爷,但他大概是没看清,抬起枪来就要给我一梭子,还好我闪得快,同时大喊道:“姥爷是我!”
他方才急忙放下枪,冲我叫道:“快跑!”我忙扶着右臂受伤流血不止的姥爷一同往石室里冲。
姥爷刚一进石室,那些围在已经变得惨不忍睹的首领身边的怪物一下子感知到了,就要往他身上扑。我赶紧去拉姥爷,没想到我刚一靠拢,那群怪物又吓得退了老远。我越觉得可疑,这帮怪物刚开始看到我还穷追不舍,怎么在鼻涕巨怪把我刺伤后又见着我就跑呢?
我们到了连接外界的通道处时,我回头看见顾伯也一瘸一拐地跑了出来。怪物们依旧是一拥而上。我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把顾安交给姥爷,自己朝着围着顾伯的怪物冲去。
真神了,怪物又一次唯恐避我不及一样,手忙脚乱地逃得离我远远的!这证明了它们的确是因为某种缘故刻意避着我!
我把腿部中枪的顾伯用尽全力半扛着到了出口通道那边。一路上怪物们尽管冲着我们嘶吼、尖叫,却没有一只靠近到我们一米以内的范围中。这更加让我确信,我对怪物们的确有着某种“斥力”,让它们不敢靠近和伤害我!
想到这儿,我主动要求断后,让我伤痕累累的同伴们一个个顺着来时的路先走。
当我的同伴们一个个努力彼此搀扶着向通道里走去时,我只听见姥爷与顾伯他们出来的通道里面传来了更多的骚乱,声响也越来越大。看来,盗宝贼们这一趟似乎不仅没拿到什么宝贝,而且还都中了藏宝人的圈套,被奇怪生物和机关搞得狼狈不堪。
正当我边注意着通道那边的情况边向后撤退时,从通道里又飞奔出来一个瘦高的人影。他身手敏捷,竟然直冲我而来。
那人与之前从里面出来的人们状态都不同。他身手极其敏捷,好像丝毫未有受伤。他一出现,怪物们立刻全都扑了上去,然而,他却毫不胆怯,一边干净利落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边向我这边冲了过来,动作快得连我的双眼都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