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无比古老，起源难以追溯。
作为现古生灵，即便宋祁、沈青山皆在宿命长河中与其对视，亦无法得到太多信息。
“但我有一些推测。”
“或许神树的每一条枝桠，就是一条古路。”
“它将全宇宙的强者汇聚而来，或许就是为了让我们走到尽头，帮助它完成某种宏愿。”
“也有可能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类似的猜想，宋祁早在试炼古路中与众生镜交流过。
毕竟试炼古路中实在是很无聊，又不存在其他生灵。
迷雾生命……只有战力，没有脑子。
就连简单的赛前垃圾话都做不到。
宋祁的情况还算是不错了。
最起码众生镜是灵性相当高的宝器，还有生死册、判官笔、墨池三姐妹时不时出来陪宋祁做个伴。
“仪式……”
宋祁突然笑了笑。
这一路走来，宋祁最明显的感受就是，试炼古路在搜集全宇宙生灵的信息。
换做现世的话，就是数据集成。
至于神秘古路为什么要这样做，背后又隐藏着何种深意、或是目的，宋祁不得而知。
但即便是仪式的话，宋祁也并未产生什么不好的预感。
总不能是将全宇宙古往今来的强者一网打尽，然后全部献祭了吧？
嗯……当真是一个非常好笑的地狱笑话。
神秘古路给所有生灵的感觉，整体趋近于平和与美好。
它就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规则。
否则大家也不会接受神秘古路的召唤，纷纷踏入试炼古路中。
“仙子有没有见过第三位持有者？”
宋祁执掌生命，沈青山执掌宿命。
那么最后一位，就只能是执掌空间了。
或许走到试炼古路尽头，需要宋祁、沈青山以及第三位持有者共同配合，开启某种神藏。
沈青山却是摇了摇头。
她并未见过第三位持有者。
如果不是今日恰巧遇见宋祁，说不定与宋祁正式的见面，就要放到试炼古路尽头了。
没有更多的信息交流，宋祁起身，准备告辞。
“武安侯稍后。”
“仙子还有何事？”
宋祁被沈青山拦下。
“不知武安侯愿不愿意出售一枚九纹蟠桃？”
宋祁一怔。
沈青山知道宋祁手中有九纹蟠桃，这件事情并不奇怪。
蟠桃古树一现，整座古天庭遗址都传得沸沸扬扬。
虽然大家不知道宋祁具体采摘了多少蟠桃，但数量绝对不会少。
当场就有很多生灵希望向宋祁求购，不过被宋祁婉拒。
宋祁并不缺少常规的修行资源。
像是蟠桃这种稀罕货，才是值得珍藏的。
反正都被玉净瓶封印照看着，不吃也不会坏掉。
日后还有进一步升值的可能。
“不知仙子准备用什么来换？”
宋祁重新坐下，看看沈青山能开出什么条件。
“祖龙经？”
沈青山试探着问道。
“呃……”
“宋某有了。”
沈青山修行有祖龙经，宋祁并不意外。
按照目前已知，修行宿命的无上皇者共有三尊。
一尊为祖龙。
一尊为天目皇。
一尊为虞皇。
如果真的想要在宿命一道上有所建树，避不开这三本皇道经文。
宋祁是人族，自然是跟虞皇学。
沈青山是禁忌海生灵，修行宿命……确实就应该掌握祖龙经。
“那鲲鹏祖经呢？”
沈青山也不见失望，很快就开出了第二个条件。
这一回，却是轮到宋祁惊讶了。
宋祁上下打量着沈青山，却也看不出沈青山究竟是什么来头。
“想换九纹蟠桃，只是线索可不行。”
“自然。”
沈青山颔首，打开乾坤宝器，取出一截锋锐且沉重的剑骨。
这是一截鲲鹏王骨！
王骨晶莹如玉，即便经历古老岁月，仍旧散发着不灭神辉。
在王骨之上，有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大鱼一般游动，连带着死寂王骨都开始鲜活起来。
“厉害……”
宋祁由衷感叹道。
沈青山竟然连这种神藏都能搞到，已经不是简单的厉害二字可以形容。
虽然不是原版的鲲鹏祖经，但交换一枚九纹蟠桃，仍旧绰绰有余。
从这截王骨散发出的气息来看，这绝对是一尊相当古老的鲲鹏。
所以即便不是原版祖经，也不会转太多手。
“王骨只能暂借给武安侯，还请武安侯在试炼古路尽头归还。”
铭刻着鲲鹏祖经的王骨乃是无上仙珍。
其价值远远非九纹蟠桃可以媲美。
这则交易，只限于参悟鲲鹏祖经，不包括鲲鹏王骨本身。
“你就不怕我不还了？”
“武安侯终归还是要脸的吧。”
沈青山笑吟吟。
宋祁也被沈青山给逗乐了。
武安侯大人确实是要脸的。
宋祁下意识向腰间一摸，突然想起来朝花夕拾已经被神秘古路封印。
看来九纹蟠桃暂时是取不出了。
“我只在此参悟祖经，待到试炼古路结束后，九纹蟠桃双手奉上。”
“仙子意下如何？”
沈青山点头应允。
越是高境界的大修士，便越重视承诺。
高位强者的承诺轻易不会给出，一旦给出，就要做到。
否则修行路上心魔业障丛生，道心难安。
即便没有天道誓言，承诺本身的约束力也极强。
沈青山退出这间静室，将鲲鹏王骨留给宋祁。
宋祁取出玄玉台，盘坐于上，手持造化青莲莲子。
这一参悟，便是三天三夜。
鲲鹏祖经，亦博大精深。
其最核心的本源是造化之道。
另外占比较大的篇幅则是剑道。
参悟鲲鹏祖经后，宋祁确定，最古老的剑概念，就是鲲鹏羽。
同样，为什么鲲鹏剑道不像是白虎剑道一样广传天下，宋祁也在鲲鹏祖经中找到了答案。
归根结底，是因为祖鲲鹏修行的造化道。
造化大道，是完全不亚于宿命、因果、时间、混沌等大道的深奥大道。
造，有创造之意。
化，有变化之意。
合起来就是创造变化。
祖鲲鹏无时无刻都在创造着新的变化，导致它没有一种固定的认知形态。
你上一秒对祖鲲鹏生成了一种印象，但下一秒祖鲲鹏又变化了。
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变化，导致大荒生灵对祖鲲鹏的认知总是模糊的。
模糊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遗忘。
宋祁总算是弄明白祖鲲鹏的存在感为什么会这么低了！
因为所有传说中的皇者，都有一个相对固定的认知。
而祖鲲鹏永远在变化。
宋祁离开静室，将鲲鹏王骨归还给沈青山。
试炼古路的尽头愈发靠近。
第七古城，宋祁凝练出第八十九条圣道法则。
距离圆满，只差最后一步。
从试炼古路的起始点走到第一古城，这是一段漫长的距离，极其艰难。
数不清的生灵在这段漫长旅途中被淘汰。
而从第一古城走到第六古城，距离同样漫长，但真正被试炼古路淘汰的试炼者反倒不多。
更多生灵都是自己主动从古城中脱离试炼之路。
走到第六古城，敢于继续留下接续试炼的，都是大浪淘沙过后的佼佼者。
虽然前路愈发艰辛，但他们仍旧可以成功抵达下一座古城。
伴随着同一阶段古城数量的再次缩减，第七古城风云汇聚。
像是雪银光与命玄两兄弟，皆与宋祁相聚同一古城中。
还有悟道火树……以及很多很多白玉京故人。
亦有来自大罗祖地、禁忌海、玄武长生仙殿中结识的朋友。
宋祁终于在试炼古路中见到了孔滢。
一段时间不见，孔滢愈发像是一尊仙女了。
这是孔雀一族独有的高贵气息。
随着境界提高，会变得愈发高不可攀、充斥着一股“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美感。
但武安侯大人最擅长的就是亵渎仙子！
宋祁把所有人都赶出去，舔着脸追进孔滢行宫。
“小滢滢，这么长时间没见，有没有想我啊？”
孔滢啐了一口。
跟宋祁相处久了，孔滢早就已经免疫了宋祁这些不着调的话。
毕竟便宜都被宋祁占了不少，口头上这些，也不算什么了。
“大胆孔滢，本座要你助我修行！”
见孔滢一直板着脸装严肃，武安侯大人强势出手，将小小妖孽镇压在行宫中。
如今宋祁遍览诸多皇道经文，心中很有感悟。
宋祁准备以双修的方式，为孔滢传道受业。
孔雀是凤凰的血脉分化。
即便孔滢不修行祖凰经，多了解一些祖凰经也是好的。
之前宋祁还在阿恕青凡手中得到一篇《血皇经》、一篇《战皇经》。
正好趁着这个功夫，一并参悟。
血皇的修行方式自成一道，甚至完全可以称之为另辟蹊径。
但既然能够证道成皇，足以证明血皇的惊才绝艳。
血皇认为，生灵的血液中存在血气，是力量源泉。
通过不断补充血气、精炼血气的方式，就会使得生灵无限壮大，直至超脱。
血族的修行功法决定了血族生灵会渴望其他生灵宝血。
不过宋祁不清楚，这篇血皇经究竟是血皇什么年龄段的作品。
当世血族大体上分为两个流派，一为“净”派，二为“浊”派。
净派倡导克制，只汲取有意义的血气辅助修行，不会将鲜血当成日常餐食。
浊派则是为所欲为，不论是修行还是生活，都需要大量万灵宝血供养。
血族修行方式的分化，宋祁觉得大抵是血皇经存在两个版本。
要不然血族内部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