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殷寒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淡淡的没什么温度,但是还是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平和,那婢女自然知道这话不是对着自己说的,瑟瑟发抖的跪着,果然,青时随即便站起了身,脸上已经泪沾花了。
殷寒咫轻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些戏谑,“若是让你小姐见到了,还以为是本王如何吓到了你。”
“殿下终于回来了。”青时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这些日子,小姐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能看的出来,她每日都在惦念着殿下。”
“我知道。”殷寒咫语气平和了一些,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时看着他的身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府中人人也都盼望着着下回来,如今好了,我等下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他们定是高兴的。”
“你家小姐现下还在睡,不要惊扰了她。”殷寒咫吩咐道。
说到这里,他不在的时候,府里倒是多了许多胆大包天的杂碎,是谁都认不清了,竟然有胆子将主意打到内院儿来。
“青时。”殷寒咫叫她。
“奴婢在。”青时不解的看着他。
“我不在时,这内院儿都是你做主。”殷寒咫淡淡的声音带着笑意,青时跟在她家小姐身边多年,自然知道些他们殿下的脾性,察觉出他们殿下此刻是在生气,低着头不敢多言。
殷寒咫看着她,“若是有那欺主的奴才,妄图对主子不利,要如何处置?”
那婢女心下发凉,急忙俯身叩头,“奴婢知错,殿下饶命!奴婢并非是有意的,还请殿下饶恕奴婢这一回!”
“你做了何事?”青时语气冷冷的,若是寻常的事定然不会惹得他们殿下动气的,那此事八成是同自家小姐有关的,犯了他们殿下的忌讳。
“我......奴婢不知昨夜同娘娘回来的便是殿下,是奴婢的错,还请殿下看在奴婢是无心之失的份儿上,饶恕奴婢这回。”
料是青时再愚钝也能猜得出她是做了什么,怒火一下上涌了起来,“放肆!娘娘也是你能随意妄论的!”
“奴婢不敢。”
青时向殷寒咫行了一礼,“此事就交给青时来办,殿下不必操心。”
她话还没有说完,殿中就传来一声动静,殷寒咫脸色变了一下,随即便转头回了房间。
颜姝宁果然是醒了,脸上带着些慌乱,脚尖刚落在地上正好就对上他的视线,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去。
“是不是我们把你吵醒了?”殷寒咫走到窗边,轻轻抚了一下她的鬓发,“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颜姝宁伸手抱住他,还带着些沉沉的鼻音,“我还以为昨夜又是我做的一场梦。”
“傻子。”殷寒咫手掌放在她的脖颈上,“我不在的时候经常做梦吗?”
“有时。”颜姝宁想起那个常常折磨她的梦境,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但是殷寒咫还是察觉到她的隐瞒,在她脖颈上轻轻揉了一下,“骗子。”
这么些日子没有见,本来好不容易被养的胖了一些,现在又瘦了回去,一看这些日子就没有好好的照顾自己。
“殿下才是骗子。”颜姝宁不满道,“以后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吃深圳你真的做给我看。”
“好。”她说什么殷寒咫都会答应。
“对了。”颜姝宁靠在他肩上,“殿下方才在外面同谁说话,我好像听到了青时那个丫头的声音了。”
“是她。”殷寒咫轻轻笑了一声,“见了我又哭又笑,幸好你方才没见到,不然又以为是本王欺负了她。”
颜姝宁也跟着笑了出来,“她现在有应眠撑腰,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但是爱哭的毛病还是没有改,你现在回来了,等着来日有机会,赶紧将她和应眠那个木头完婚算了。”
“都听你的。”殷寒咫对她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到时你可不要舍不得。”
这样惬意的感觉已经是许久没有感觉过了,颜姝宁难得又偷了个懒,靠在殷寒咫肩上昏昏欲睡的,殷寒咫不忍吵她,“若是还困就再睡会儿,我稍后要进宫一趟,回来陪你用午膳。”
“嗯!”颜姝宁困意烧了一大半,从他身上爬起来,“我也要同你一起去。”
“不困了?”
“你都不知道。”颜姝宁开始告这些日子的状,“每次去皇宫皇帝都绕着我走,许是羽儿害怕我会触景伤情才让他故意躲着,不在请安面前碍眼,我猜啊,陛下怕是见到我就觉得烦心了,如今我倒是要好好在他面前转一转。”
殷寒咫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心中一片酸涩,被她这样轻描淡写一句揭过,背后她真正的那些难过都被她一句话藏了起来。
“以后都听你的。”殷寒咫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无论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颜姝宁看着他,未置可否的笑了一声,“殿下现在倒是让我有些不适应。”
“哪里不适应?”殷寒咫揽住她的腰。
“就......无论什么事都依着我,好像我要做什么事都不会拦着我。”虽然殷寒咫先前也从不阻拦她做什么事,但是现在这样的态度,还是让她不适应。
“以后会习惯的。”殷寒咫一只手揽起她将人放在一旁的软榻上,俯身来给她穿鞋,颜姝宁自上而下看着他,突然开口道,“殿下还没有见过卿儿,昨日宴饮父亲将他报了去,晚上便送回来了,他还没见过你。”
“卿儿?”殷寒咫顿了一下,“你给孩子取的名字?”
“只是个小字。”颜姝宁晃着腿,“大名本就打算了等着你回来的时候取,因不知要如何称呼这小家伙,我便给他取了个小字。”
“小字全名叫什么?”皇家子嗣的小字一般也是以二字为尊,所以自然不会就只有一个卿字如此草率。
“......”颜姝宁有些说不出口,当时取的时候是抱着念想的,但是如今如何想来却觉得有些难以张口,好半天都没有说出口。
“怎么了?”殷寒咫看着她犹豫的样子,勾了一下她鬓间的头发,笑道,“莫非.....是取了什么难以言说的字?”
看着颜姝宁的耳根跟着红了起来,他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调侃,殷寒咫现在倒是觉得事实可能并非如此了,便起了些许逗她的心思,“这到底是取了什么了不得的名字,竟让我们晚晚的脸都红了,莫非......是同我相关的?”
“殿下真是脸皮厚。”颜姝宁咳了一声,推开他,“不是要去皇宫吗,再晚一些天就要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