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马车上,殷寒咫漫不经心的问,“怎么发现那宫女有问题的?”
颜姝宁嗤笑了一声,靠在他膝盖上躺着,“说起来也是那宫女倒霉,进来的时候正好在门口撞到了我,当时我就留意了一下。”
“按照礼制,皇帝和亲王所用的器具都是金制,三品上的官员用银制镶玉,但是为了验毒,工匠都会在金盏的旁边设置一道银线,可是那宫女端的那金盏旁边却没有,而且......”颜姝宁凑近他儿旁轻轻呼了一口,点了点他的鼻梁,“我能闻出来。”
殷寒咫捏住她的脖颈,“老实一点儿。”
颜姝宁缩了缩脖子,躺了回去,“不过我倒是想不出来,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家御宴上行刺,难道不知道若是事发,肇事者定是必死无疑的吗?”
“那个宫女本来也就是一个棋子而已。”殷寒咫淡淡道,“就算此事没有被发现,她也活不了多久。”
“那......殿下心里可有怀疑的对象?”
“找死的人那么多,本王没空操心死人的事。”殷寒咫高贵的回答。
颜姝宁噗嗤了一声,躺了一会儿就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困了?”马车里点着暖炉,殷寒咫将氅衣搭在她身上,颜姝宁眯眼点了点头,“应该是炉子烧的太旺了,暖和起来就犯困。”
“睡吧,到了我叫醒你。”
最后颜姝宁睡的太熟,殷寒咫还是没有叫醒她,外面的雪下的越发的大,抱着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颜姝宁下意识颤了一下,向殷寒咫怀里埋了埋。
“猪。”殷寒咫小声说了一句。
青时在府中也听到了行刺的消息,一大早儿就守在门外等着了,看到自家王爷抱着人过来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远远的跟在后面,凑在应眠旁边。
“等着急了吧。”应眠小声的问。
“我都要吓死了。”青时呼了口气,“幸好你们都没什么事,陛下如何了?”
“放心吧。”应眠抬起手,似乎是想安慰她一下,但是最后还是放了下来,“陛下没事,幸好夫人及时识破了,不然宫中就要乱套了。”
“还好......”青时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
应眠身形顿了一下——青时握住了他的手。
“你......受伤了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没。”应眠意外的有些不知所措,手指握紧了一些,一本正经的给她解释,“那样的场合侍卫不能入场,我一直在殿外留意着殿中的动静。”
“那.....”青时犹豫了片刻,“你没受伤就好。”
雪下的大了,应眠撑着伞,扫了一下她肩上的雪,“天冷,快回去吧,娘娘睡着了,今夜应是不会喊你的。”
青时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一抹羞涩,飞快地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那我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说完,她跑的飞快,生怕自己慢一点儿就忍不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倒是应眠撑着伞,愣愣的站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在脸上轻轻的碰了一下,回头看向她跑开的方向。
......
颜姝宁一觉睡醒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身旁早就没了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床铺都已经凉了。
青时正好在外面敲门,“小姐你醒了吗?”
“醒了。”颜姝宁伸了个懒腰,青时端了热水进来,颜姝宁问道,“殿下何时走的?”
“一大早儿就走了。”青时拧了帕子来给她擦脸,笑道,“殿走时还特意吩咐了不要吵小姐。”
“外面雪还没停吗?”颜姝宁看了看窗外,透过窗纸,隐约能见到簌簌的雪影,抬手从指尖落下。
“下了一夜呢。”青时摆好了早膳,“小姐快吃些东西吧。”
昨日晚宴就没怎么吃东西,颜姝宁看着桌上的早膳也觉得饿了,坐在桌前道,“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吃胖了,我感觉自从从江下回来,我的衣服都紧了。”
“哪里胖了?”青时一直觉得他家小姐实在太瘦,“现在这样才好看呢。”
颜姝宁倒是不追求什么纤瘦之美,如今这样倒是也好,面上看着都多了几分气色。
殷寒咫在皇宫待了一整天,晚上的时候才回了府。
“审出来了吗?”颜姝宁问道。
殷寒咫一手揽住她,低头嗅着她发间的香,“沐浴过了?”
颜姝宁觉得痒,推了推他的脸,“别闹,问你事情呢。”
殷寒咫不满的啧了一声,“昨夜审了一晚上,那宫女才招,是陈南王指使她给皇帝下药,宫中处理了一批他手下的人,算是了解干净了。”
颜姝宁倒是没有想到,挑了挑眉,“竟然是他。”
“先前陈南王府传出消息,说是陈南王不慎患了眼疾,闭门了半年的时间都没能见人,没想到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殷寒咫掰过颜姝宁的脸,在嘴角啄了一下,“陈南王眼疾一事,是你动的手脚?”
“是又如何?”颜姝宁挑了挑眉,“殿下可想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
“一个找死之人,本王无意知道。”
颜姝宁撑着下巴,勾起殷寒咫的一缕长发,“他狗胆包天,一个亲王荒淫无道,不顾民生,竟还有胆子觊觎自己的皇婶,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了他一双眼睛,他竟还有胆子给陛下下毒。”
从她提起觊觎两个字的时候,殷寒咫的眼神就变得越发的冷肃,颜姝宁是他的掌中珍宝,动者都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是觊觎。
颜姝宁看着他的神色,一定在想哪一个死法更适合送不知死活的人归西。
颜姝宁笑了一声,趴在他肩上一下下用脑袋撞着,“殿下,我可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你可要给我做主。”
殷寒咫抓住她的手,“你知道你自己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
“难道不是用美色在吹枕边风的小美人吗?”颜姝宁勾着唇。
“是祸国殃民的妖妃!”殷寒咫俯身将人抱起来,朝着床榻边走。
“殿下明日不用去宫里了?”颜姝宁问道。
“你的枕边风可是将本王的心都吹乱了。”殷寒咫抱着她放在床上,“本王定会好好为你做主,将这委屈给讨回来。”
“讨......”颜姝宁还想问问他打算怎么讨,但是被殷寒咫俯身堵了回去。
声不成声,调不成调。
一室旖旎,伴随着细雪簌簌的声响,只剩下飘散的床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