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之后。
这两年京都越发的安宁,今年的冬日冷的出奇,初雪也下的极早。前些日子颜姝宁刚从宫里移出来两株含苞待放的红梅,第二日一早儿便见院中红梅如血,在纷飞的白雪中开的格外瞩目。
“今年冬日定是要热闹的。”颜姝宁站在窗前,半披的长发落在肩上,伸手去接窗外飘散的白雪,落在掌心的青莲上,竟也意外的没有立刻化去。
身后拥上来一具炙热的身躯,带着熟悉的安神清香的大氅盖在身上,男人低头吻在她耳侧的一处红痕,不知是不是刚起时,嗓音还带着深沉嘶哑,“怎么起这么早?”
颜姝宁觉得痒,偏头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雀跃,“殿下,下雪了。”
“嗯。”殷寒咫揽着她的腰,低头埋在她颈侧,接着她的话道,“京城的第一场雪。”
细碎的吻落在肩颈,额顶,身后的男人就像一只慵懒的大猫,不知不觉间就将怀中人纳入自己的领地,窗外细雪落在瓣瓣的红梅上,沙沙的声响显得越发的宁和,颜姝宁被勾着脖颈转头和他接吻,在今年的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
辰时刚过,青时上前敲门,“殿下,小姐,该起身了。”
今日本就约好了要去皇宫拜见陛下和皇后,所以不能起的太迟。
敲了好半日的门,才从里面打开,露出殷寒咫的那张脸,“热水给我,你先下去吧。”
“是。”青时行了一礼,退下去时,刚拐出院门,从一旁的房墙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人,把青时吓得向后一趔趄。
“当心!”那道影子反应的很快,急忙上前搀扶住她的腰,关切道,“没摔着吧?”
青时扶住他的胳膊,心有余悸,“没事,你怎么又这么冒冒失失的?”
应眠轻轻勾了勾唇,“方才就看见你去了内院儿,殿下和夫人还没起身?”
“殿下起身了,小姐怕是还没起来。”青时说着,两人并肩朝外走。
经由颜姝宁几次撮合,两人最后竟真的走到了一起,应眠整日冷着一张脸,对什么事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受了伤也是自己硬生生的扛下来,也是青时偶然看见了他自己费力的换药,主动的上去帮忙,应眠下意识的想拒绝,但是看到她脸上单纯热心的表情,拒绝的话到底是没说出口,硬邦邦的开口,“多谢。”
青时说着不客气,但是在男人脱去身上的外袍,露出满肩大大小小的伤,有的是陈年的旧伤,有的还向外渗着血,浸湿了外面的纱布,不知要经受多少才能留的这么多的伤,更何况他是如此武功高强之人。
应眠有些别扭的等着身后的人给自己换药,但是等了半日都没见他动作,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回头便看见她盯着自己肩上的伤,大颗大颗的泪往下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是她。
每次看到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应眠都会觉得头痛,但是这个女人哭的实在是莫名其妙,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顿了片刻,“姑娘若是为难,我可以自己来。”
谁知青时哭的更大声了,眼泪珠子像是不会断似的,把周围侍卫房里其他的人都给引来看热闹了。
向来冷着脸的应哥房间里出来一个女子,而且看着情形,倒是他们应哥把人给欺负了,便是应眠反应过来,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但说这样的事传的最快,最后还是传到了殷寒咫耳朵里,第二日就将人叫了过去。
殷寒咫倒是没想到两人真的能走到今日这一步,轻轻敲了敲桌子,“近日之事,到底是何起因?”
应眠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将事情的一五一十都尽数说了出来,“事情就是如此,属下并非无礼之人,定然不会对青时姑娘做出什么不轨之事。”
“本王自是知道你为人如何。”殷寒咫今日叫他过来本就不是为了问责,“只是外界人言可畏,本王只问你,可是真的对青时有意?”
“属下......”应眠低着头,犹豫着没有开口。
“罢了。”殷寒咫站起身,开口道,“若是你无意于她,便不可叫外界继续误会你们的关系,亲自去同王妃还有青时赔个不是,向旁人解释清楚,但是若是你对人家姑娘有意,也不可叫人空等了,青时跟着王妃多年,王妃将人当成了妹妹宠着,此事定要同你谈讨一分的。”
此事应眠自然是知道的,咬了咬唇,“是,属下明白。”
殷寒咫站起身来,走到他身旁叹了一声,“本王看,你这回也......算是栽了。”
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倒是应眠听到他的话脸上有些讪讪的泛红,咳了一声,“殿下别取笑属下了。”
“这次本王可是帮不了你。”殷寒咫看着外面靠近的人影,淡淡的笑了一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你就在此地跪着吧,本王便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颜姝宁确实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跟在她后面的自然还有青时,不过一进来便看见这副样子,本来准备好的话硬是没有说出口,转而变成了,“殿下这是知道了我要来,特意帮我把人给请来了?”
“自然是。”殷寒咫上前一步,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腰。
倒是青时那个丫头一直捏着手心,有些担心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肩上的伤本就没好透,这下若是再裂开了怕是糟糕了。
“小姐。”青时在后面轻轻扯了一下颜姝宁的衣角,犹豫不定的看着她。
“怎么,现在便心疼了?”颜姝宁自然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故意提高了声音,“可就是怕有人不肯领你的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