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月,宫中传来消息,皇后诞下一名男婴,赐名萧安,小字瑾安,龙颜大悦。
同年,颜姝宁和殷寒咫将颜函雨的孩子带入了宫中,皇帝亲自赐了名为萧暮,过继给了一直无儿无女的江宁王和王妃,纳入旁系,也算是给了这孩子一个好归宿。
颜姝宁进宫看望司徒羽,偏巧遇到了景萧封赏下来,领命的侍官手捧着一匹秀美绝伦的彩缎,说是陛下吩咐了给皇后娘娘裁制秋装。
“听闻这彩金鸾绣极其难得,一年只能出这一匹,陛下对娘娘当真是用心。”颜姝宁笑道。
今日日头极好,司徒羽便命人在院中置了软榻,两个孩子躺在软榻上睡的正香,粉雕玉琢,煞是可爱,惹的颜姝宁忍不住用手指逗弄了两个小家伙好几次。
“司徒羽回头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一声,“哪里比得上皇叔,前些日子陛下赐了好些封赏下来,慰藉平匪之功,但是皇叔就只要了一串无用的玛瑙穗子,说是你喜欢上面的纹饰,你瞧,今日这不就戴上了?”
颜姝宁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珠串,晶莹的一玛瑙配着白玉髓,煞是好看,确实是前些日子殷寒咫下了朝送她的。
“我家殿下怎样都好。”颜姝宁叹了一声,“可惜便是太过老实,陛下那里有如此多好东西,若是换做我,定要好好坑陛下一番。”
“你啊。”司徒羽失笑。
珠儿拿了些两人爱吃的点心来,取了件披风盖在司徒羽的肩上,“娘娘现在身体还虚弱,不可再着凉了。”
司徒羽生萧安之时身子本就虚弱,又偏偏生产不顺,伤了根本,气血亏损严重,太医吩咐过一定要仔细静养着。
说到这个,颜姝宁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香囊出来递给她,“娘娘把这个带上吧。”
“这是你亲手绣的吗?”司徒羽好奇的接过那香包,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里面放了香料?”
“是安神香。”颜姝宁道,“我特意找人配出的这香料,娘娘刚生产完,整日戴着这香囊,可以安神养心,帮助娘娘早些养好身子。”
后半句没错,不过这香囊里面装着的却不是普通的安神香,而是颜姝宁特意得来的安胎凝神的灵石磨制而成的香粉。
司徒羽仔细闻了闻那香囊,细细的香味儿浅淡清新,闻久了也不会觉得头痛,倒是和普通的香料不一样。
“王妃娘娘真是有心了。”珠儿在一旁道,“我家娘娘素来不喜香,太医也说了燃一些凝神的香料是好的,但是娘娘之前都是不肯的。”
“你这丫头,怎么还到处告状呢?”司徒羽将那香囊别在腰间,笑道,“现在肯了,以后我定然日日都戴着。”
不知是不是被他们的笑声吵到了,软榻上传来一声小孩儿的嘤咛,随后不满的哭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最后都醒了过来。
司徒羽无奈道,“这两个小家伙如今是越发的闹人了,怎么哄都哄不好,整日的头疼。”
虽是这样说着,但是她还是过去从奶娘怀中接过来一个小祖宗,颜姝宁则是接过另一个,在怀中仔细的哄着,“我倒是不觉得,小孩子萌软可爱,倒是有趣的很。”
司徒羽看着她熟练的样子,忍不住戏谑,“既然如此喜爱小孩子,那便不如早些要一个?如此说来,你同皇叔也成婚了这么久,为何这肚子......还久不见动静?”
颜姝宁失笑,“这事如何急得,有缘自然不必发愁的,而且.......我觉得殿下对小孩子也并不上心,有或没有,倒也没有太多差别。”
司徒羽见她这副单纯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我倒觉得未必,皇叔虽然平日不显山露水,但是有何在意之事都习惯了藏在心里,虽说他表面上不在意子嗣之事,但是若是真的有了子嗣,定然是极为欢喜的。”
“是吗?”颜姝宁想了想殷寒咫平日里那副对任何事都冷淡的模样,有时连她都未必能猜测到他心中具体所想,不过前些日子确实同她提过子嗣之事,当时她还以为殷寒咫不过是不正经之言罢了,如今想来,若他当真想要一个孩子,定然也不会表现的过于明显。
司徒羽看出她神情的松动,将怀中的孩子抱给奶娘,偷偷的拉过颜姝宁,从袖间拿出一张纸笺给她。
“这是什么?”颜姝宁不解。
司徒羽凑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颜姝宁脸色瞬间变的精彩起来,忍不住开口,“这方子靠谱吗?可不要是什么坑人的法子?”
“什么坑人的法子。”司徒羽道,“这是太医署的梁院判亲自开的方子,亲测有用,你可以拿回去试试再说,我都问过了。这里面的药材都是滋补之药,亦不会侵损身体。”
颜姝宁刚想拒绝,殿外便传来一声通传,“陛下到!”
司徒羽淡淡的笑了一声,将那方子塞入了颜姝宁怀中,颜姝宁避之不及,只好先收下。
“拜见陛下。”司徒羽和颜姝宁上前行礼,景萧摆了摆手,上前搀扶起司徒羽,眸中露出笑意,“今日倒是舍得穿件披风,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司徒羽摇了摇头,“陛下多虑了,太医今日看过了,说我的身子并无大碍。”
“那也不可再像昨日那般。”景萧皱眉道。
颜姝宁看着二人眸中尽是对方的样子,自觉多余,忙道,“既然陛下回来了,天色也不早,那臣妇也先退下了。”
“多谢皇婶今日进宫陪羽儿。”景萧客气道,“今日天色不早,皇叔已在宫门外等着皇婶,特来让我告知,朕便也不多留了。”
“多谢陛下。”颜姝宁行了一礼,走时司徒羽还冲她使了个眼色,意有所指道,“皇婶别忘了我同你说的,回府大可一试。”
她倒是坦坦荡荡,颜姝宁却差点儿被呛到,故作镇定,咬牙切齿,“谨遵娘娘......好意。”
司徒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倒是景萧有些莫名其妙,待颜姝宁走后忍不住问,“羽儿方才同皇婶在打什么哑谜?”
“咳......没什么。”司徒羽难得见到颜姝宁窘迫的样子,觉得有趣,“不过是些女儿家的心事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