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宸走的时候又让人留下了两个太医,淡笑着撂下一句话,“等京中事尽,若是皇兄还有命活着,朕不介意在宫中养一个废人。”
司徒羽心知肚明,他留下的太医定是早就收到了吩咐,只吊着景萧的一条命,绝不可能给他救治。
司徒羽冷冷盯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淡淡的丢下一句,“都给本宫滚出去。”
两个太医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汗然的行了一礼,先退了下去。
司徒羽浑身松懈了下来,才觉得腿脚酸软,搀扶着椅子坐在了床榻边上,看着床上的人。
“为何睡了这么久都不愿醒?”司徒羽喃喃了几声,握住他的手掌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还不知道我们又有了一个孩子,若是你再不醒,等他出生了,怕是会怪你这个做父亲的。”
“我还等着你醒了给孩子取名字呢,锦儿的名字就不是你取的,难道这个你也要推脱不成?”
说着,司徒羽忍不住淡笑了一声,“如此看来,你这个做父皇的,倒是半点儿也不负责任。”
她的目光落在毫无反应的人脸上,手指轻轻抚过他的侧脸,眉眼温柔,“所以快些醒过来,我们会一直等着你。”
......
与此同时,边境官道。
一小队兵马在官道上疾驰,扬起一阵阵的尘沙,模糊的看不清人脸。
明光西斜,快要到了雨季的天气昏暗的很快,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天色便阴了下来。
“吁......!”
一身红衣的女子拉了缰绳,他们已经赶了两日的路,不停不歇,距离京城还有一半儿的路程。
“在这儿稍稍休息片刻吧。”颜姝宁看了看天上压下来的乌云,“找个地方避一下,过了这阵雨再赶路。”
殷寒咫点头同意,一行人找了个避雨的山谷安营扎寨,也是凑巧,刚安顿好军队,外面的雨便落了下来,不一会儿便大到如同瓢泼一般砸下。
“不必担心。”颜姝宁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雨,殷寒咫过来轻握住了她的手,“京中有裴观风在,不会出什么事。”
颜姝宁淡淡的点了点头,“我们提前出发,大约再过几日就能赶回去,不知道京中情况如何。”她心中其实是在担心司徒羽一人在京城会应付不来。
“皇后是聪明人,不会和景宸硬碰硬。”殷寒咫安慰她。
颜姝宁自然知道,但是她忧心司徒羽在景萧的事情上便容易失去原则和理智,景宸这个人她自是再熟悉不过,心狠手辣,若是动了杀心,怕是难办。
外面的雨下不停,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却是让人心烦不已,连绵不断的赶了两天的路,将士们都睡的熟,颜姝宁靠在殷寒咫怀中,身上披着玄色大氅,却睡的极不安稳。
殷寒咫感觉到怀中人的不对劲儿,睁开眼便看见怀中之人苍白的脸色和殷红的长甲不受控制的攥着他的衣袖,看起来尤为可怜,像一朵被风雪摧残的荼蘼花,轻而易举便勾起人的施虐欲。
“晚晚?”殷寒咫将人揽在怀里,感受到不正常的冰凉的温度,“醒一醒。”
颜姝宁从不安稳的梦里醒过来,眸色殷红艳丽,如同泣血。
殷寒咫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毫不犹豫的划开手腕,霎时间冒出鲜血,顺着手腕的弧度落了下来。
颜姝宁盯着滴落的血迹,喉咙动了动,“你在诱惑我?”
黑夜中的眸子晶亮,透着妖冶的眸光,专注的时候便带上了独特的魅惑,一时间,殷寒咫有被诱惑的是她还是自己。
“那晚晚被诱惑到了吗?”殷寒咫淡淡的勾唇,揽着怀中之人的腰将手腕向前送了一些,颜姝宁也不扭捏,顺着含住流着血的伤口轻轻舔舐,满足的闭上了眼。
再睁开之时,眸中的血色已经淡下去,但是对着血气的敏感依旧可以闻到周围淡淡的血腥。
殷寒咫丝毫不在意的绑了一下手上的伤口,将人揽进怀里,“这次为何这么严重?”
自从两人缔结了血契,颜姝宁的朔月反噬便减轻了许多,像这样严重到需要饮血封印的情况少之又少。
“最近天象有异。”颜姝宁道,“朔月反噬受天象影响,有所波动,比往常都要重一些。”
看着男人冷下来的神色,颜姝宁心情极好的笑了一声,抬头吻上他的唇角,“好啦,我没事,殿下别担心。”她伸手牵着殷寒咫的唇角,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黑夜中,怀中女子的眸子像是盛着漫天的银河,好看又璀璨,诱人靠近深陷。
“......唔。”在男人吻上来的那一刻,颜姝宁下意识闷哼了一声,结果下一秒便被堵的严严实实。
这点儿动静微不可闻,但是殷寒咫的余光还是瞥到一个士兵翻了个身,在梦中呜咽了几句梦话。
“嘘。”男人诱惑的声音在黑暗中透着低沉,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呼吸落在颜姝宁唇边,“你这样旁边的人都能听到。”
“还不都是因为你。”颜姝宁小声的控诉了一句,眸光流转,没什么威慑力的瞪了他一眼。
殷寒咫十分愉悦的勾了唇角,在人嘴角啄了一下,“明早还要赶路,早点儿睡吧。”
颜姝宁点了点头,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起来,小声的哼了一声,“我有些冷,你抱着我睡。”
理所当然的指使璟王殿下,偏偏殷寒咫还极其受用,用氅衣将人揽进怀里,轻轻哄道,“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