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铁甲,长空射箭,美人立于马上,一身红衣飒爽,策马扬鞭,腕间的箭弩以雷霆之力,瞬间击破草靶,落得一地碎屑。
周围立马响起一阵阵惊呼,就连旁边的亓闫都淡淡的勾了勾唇,眸中涌出几分赞许。
许久未见过这样的好箭术,恍惚间还觉得是在四年前,哪怕是他,也未在丌晚手下讨得过半分的好处。
颜姝宁翻身从马上下来,额前鬓发沾湿了几缕,笑道,“亓将军是意欲和姝宁比试比试吗?”
她手中还牵着弓弩,说话间眉眼间的湿气衬的整个人的眸子异常明亮,就像边塞寒凉夜里的星星,让人不由觉得,她天生便属于这个自由的地方,万物理应臣服在她脚下。
“打住。”亓闫知道这个丫头打的是什么主意,拒绝的勾了勾唇,“本将军要脸。”
“嘁。”颜姝宁道,“小气。”
殷寒咫用干净的帕子给她擦了擦额上的汗,“饿了吗?”
颜姝宁点了点头,看了一圈,但是却没见那人在,开口问道,“栈温呢?”
旁边的亓闫没忍住噗嗤了一声,颜姝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你问你家这位。”亓闫嘴角上扬,懒散的把手背在后背,“这可和我没关系。”
颜姝宁挑眉看了殷寒咫一眼,不知道这人到底做什么了,竟然连栈温那个妖怪人物都能制服住。
殷寒咫咳了一声,“我没拿他如何。”
“是没拿他如何。”亓闫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就是今早儿派了个胆小的小兵过去给那人家送早饭,还跟那小兵说那绿眼珠子的有些怪癖,喜食虫蛇,那小兵倒是也实诚,亲自去山脚挖了新鲜的送了过去。”
颜姝宁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开口问,“......然后呢?”
“然后?”亓闫笑的丝毫不加掩饰,“然后那个妖怪看到一盅活着爬的蚯蚓,当场脸色便黑如锅底,偏偏那小兵害怕的像鹌鹑一样,被他这一吓,拔腿就跑,边跑便说妖怪要吃人了。”
颜姝宁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象了一下栈温当时的表情,不可一世的妖王殿下可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表情一定很精彩。
“所以他人呢?”颜姝宁觉得他肯定不会就这么走了,还想去逗逗他。
“不知道。”殷寒咫扣住她的手,“先去吃饭,不理他。”
亓闫对这两个人简直是没眼看,啧了一声,“快走吧你俩,省得在这儿碍眼。”
颜姝宁冲他做了个鬼脸,笑了一声,“我说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赶紧给我找个嫂子回来?”
“你......”亓闫没想到她还能接上这一句,“管这么多干嘛?”
“你以为我要管?”颜姝宁晃了晃殷寒咫炙热的手心,“这不是边境苦寒,夜里孤枕难眠,身侧无人作伴,实难让人心寒嘛。”
亓闫脸色难看的,许久没和这丫头打架,这丫头仗着有人给她撑腰,胆子都大了许多。
殷寒咫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揽住自家王妃的腰,“别找架打。”连搂带抱的把人给带回了自己的营帐。
估计若不是他带走人带走的及时,怕是这兄妹俩真的能当场打起来。
一直到了晚间,营中点了焰火,殷寒咫和亓闫几人在帐中商谈几日后与伊浔的再战,颜姝宁刚训马回来,便见一只白色信鸽于营侧盘旋。
“不是龙虎军的信使。”颜姝宁见一个士兵已经架起了弓弩,立马之前阻止。
“娘娘?”那士兵放下了手里的弩箭,恭敬道,“这信鸽有异,属下正准备将它打下来。”
“不必。”颜姝宁挥了挥手,眯眼盯着那信鸽,瞥见它腿上绑着的一条白色束带,上面的一抹熟悉的图案。
颜姝宁指尖放在唇边吹了了口哨,那白鸽仿佛是认主的一般,扑腾着翅膀从天上落到了颜姝宁的肩膀上。
“娘娘,您认知这信鸽?”一个士兵道。
“一个朋友传消息过来。”颜姝宁把那鸽子小心的从肩膀上拿下来,伸手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一粒糖花生给它,抚了抚它身上的羽毛。
颜姝宁带着那鸽子回了军帐,帐中没有点烛火,她刚掀开帘子,猛的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脑袋咚的一声。
“嘶......”颜姝宁没好气的抬头看着面前的人,“你大晚上在这儿装神弄鬼吓唬人干嘛?”
“我又不是鬼。”栈温毫不在意道。
“那你是人吗?”颜姝宁没有搭理他,从旁边挤进军帐里,用火折子点了帐里的烛灯,小心翼翼的将白鸽腿上的信筒取了下来。
“人类果然是愚蠢。”栈温不屑的坐在颜姝宁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拆着手里的信函,“我们妖界传信可没有这么麻烦。”
“是是是。”颜姝宁敷衍的安慰了他一下,“你是妖王你厉害。”
“喂。”栈温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你男人对本君做了什么吗?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君早就把他给杀了。”
说起这个,颜姝宁就觉得好笑,没忍住笑了出来。
“本君倒是好奇。”栈温眯了眯眼,“小太阳你到底是看上这个凡人什么了,怎么看,也都不及本君的千分之一。”
“看上他好看。”颜姝宁心不在焉的看完信函上的内容,眉头皱了皱。
“难道本君还比不上一个凡人不成?”栈温不乐意了。
颜姝宁叹了一口气,眨眼看着他,“君上,您这副祸乱众生的模样还是留着去勾搭你们妖界的美人儿去吧,毕竟我无心。”
栈温没想到她还是这么记仇的一个人,心里讪讪的。
毕竟先前被这丫头记仇的人,可一个都没活下来过,自己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已经是这丫头对他手下留情的结果了。
“我去找一下殿下。”颜姝宁站起身,“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不想见他。”栈温也十分的有脾气,“这辈子......不,永远都不想。”
颜姝宁笑了一声,栈温这个人其实也是有趣,她能看出栈温对殷寒咫也有着欣赏,不然对于他不想搭理的人,是半点儿也不会理会。
“行吧。”颜姝宁叹了一口气,“营中知晓你身份的人很少,你不许出去吓唬人。”
栈温:“.......”
他?吓唬人?
颜姝宁起身在他即将发火的前一刻便出了门,身后营地噼里啪啦的,透着无能狂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