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闫手中握着长剑,冷冷的指向地上的妖物,“说,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那妖物踉跄的向后爬了几步,喉咙里发出嘶哑难听的呜呜声,像乌鸦的嘴一张一合,朝着亓闫的方向叫着。
“说!”亓闫将剑搭在他脖子上,像是再听到一句他的叫声,那把剑便会毫不犹豫的刺下去。
“哥。”颜姝宁开口阻止道,“他应该说不出话。”
“为何?”
颜姝宁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那妖物面前蹲下,一时间,那妖物的嘶哑叫声更大,看着颜姝宁的目光带着浓重的恐惧。
“他应该是从一开始便被人灌了哑药。”颜姝宁淡淡的开口,“妖界大都性格狠厉古怪,有些就十分忌讳自己养的妖宠开口说话,便会给自己的妖宠灌哑药,来维持自己独尊的地位。”颜姝宁冷哼了一声,“不过就是........一些阴狠的怪癖罢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亓闫眼神微眯,冷冷的收回了剑,说道,“百年间从未听闻有妖物扰乱人界,为何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怪物来,还是在战场之上?”
此事太过骇人听闻,若是此后经常发生,恐怕是要引起一场大乱来。
颜姝宁冷哼了一声,手指在案上轻敲,“此事恐怕就要问问妖王是怎么管理自己的手下的。”
“他妖界自己的家事,难道还要别人给他收拾烂摊子不成?”
那地上的妖物听到妖王这两个字,黑色的瞳子猛的缩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身体缩的更加厉害,不一会儿,便重新变回了乌鸦扑腾到角落里躲了起来。
颜姝宁淡淡的笑了一声,走到案前取下了纸笔,手指放在唇边咬了一下,殷红的血冒出了指尖。
殷寒咫眼神暗了一瞬,颜姝宁倒是毫不在乎的拿出一支细毛笔蘸了指尖的血在纸上写字,与其说是字,不如说是一些奇怪的符咒,如同龙蛇在纸上蜿蜒的痕迹,曲曲折折,十分的古怪。
良久,颜姝宁才放下了纸笔,捻起那张纸,走到一边的火烛旁边,于火上燃起一角。
顷刻间,火光越来越大,暗红的火在她手中一点点的燃着,熄灭的一瞬间,帐中四周骤然掀起一阵冷风,呼的将所有的灯烛全然吹灭,只留下一片黑暗。
恍惚间,颜姝宁闻到一抹熟悉的香味弥散在四周,轻轻捻起她的一束长发,耳边响起一抹戏谑的笑声。
下一秒,腰上揽上一个宽厚的手掌,殷寒咫就站在她身后,直接将人揽进了怀里,浑身透着冷冽的气息,警惕着四周,明显是感觉到了帐中出现的另一个人。
周围响起一声懒散的笑声,片刻间,帐中所有的烛火重新亮了起来。
颜姝宁抬头望去,殷寒咫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中的剑直直的指着帐中出现的男子。
“啊......”男子带着魅惑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一双妖孽的桃花眼泛着绿色的瞳眸,红衣半披,露出半片胸膛,慵懒的看向男人怀中护着的女子,轻轻挑了挑眉,“小太阳,这便是你新换的身体?”男子轻轻舔了舔唇,“还是那么符合本君的胃口。”
不得不说,这人踩雷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他话音刚毕,颜姝宁便感到自己身后男人气压不止降了一度,浑身散发着阴鸷的戾气。
颜姝宁:“......”
面前的男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来自她身后男人的敌意,轻轻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本君听闻我的小太阳在人间寻了位夫君,本以为你早就将人杀了,如今看来.....小太阳没舍得下手啊。”
男子眯眼看着殷寒咫,嘴角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意,这样的表情颜姝宁最是熟悉,只有他在对待自己的猎物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栈温。”颜姝宁皱了皱眉,挡在殷寒咫面前,冷冷道,“他是我的人,你碰不得。”
男子遗憾的撇了撇嘴,委屈道,“小太阳,许久未见,一见面便如此,我可是会伤心的。”
“跟我没关系。”颜姝宁冷冷道,“此次找你是有正事。”
男子懒懒的靠在旁边的椅子上,眉眼间露出温和的笑意,“小太阳有何事,和我不必那么客气。”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落在颜姝宁身后的殷寒咫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挑衅,殷寒咫冷冷的盯着他,一只手轻轻搭在颜姝宁腰上,对方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轻咳了一声,回到了颜姝宁脸上。
颜姝宁无心顾及两人之间的暗流汹涌,从地上拎起那只扑腾的乌鸦扔在了栈温面前,对方冷冷的瞥了一眼,面上没有丝毫波动。
“你们妖界的事不归我管。”颜姝宁淡淡道,“不过六界各不相扰,这可是定下的死规矩,若是你手下的人先不把这个规矩放在眼里,你这个妖王就要好好考虑考虑如何给六界一个交代。”
栈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因为这个?”
“什么叫做就因为这个!”一旁的亓闫冷声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战事因为此事丧命!”
颜姝宁皱了皱眉,“哥。”
栈温淡淡的笑了一声,眸光淡淡的瞥过亓闫,又落在颜姝宁身上,笑道,“罢了,既然是小太阳的请求,那本君便是不答应也不成了。”
男子起身抚了抚衣角,淡淡的看向地上的那只乌鸦,只见不过片刻间,那乌鸦便发出一声高昂的嘶鸣声,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一般,不一会儿便直直的倒在地上,一双眸子向外突着。
“嗯......这么轻易就死了呢。”男子这样说着,眸间却没有半分可惜的神色,甚至还饶有兴趣的笑了一声,“果然连低级妖的妖宠也这么没用。”
这样丧心病狂的人,就连亓闫都皱了皱眉,表面云淡风轻,手下却丝毫不留情面,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