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牢房中出来的时候,外面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偏头看了过来。
亓家两父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上前行了一礼。
亓闫看着殷寒咫身后的颜姝宁,促狭的笑了一声,“殿下果真是妻管严,我原本还以为外界传言多半有假,如今看来..... 这样的地方您都能带着王妃娘娘过来,倒是真的。”
颜姝宁在殷寒咫后面,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亓闫挑了挑眉,紧接着便挨了自家老爹一脚。
颜姝宁笑了一声,眸中不由生出几分幸灾乐祸来。
亓言忠脸色有些古怪,轻咳了一声,“殿下,恕老臣多言一句,伊浔圣女擅蛊,为了您和娘娘的安全,还是小心些为好。”
一旁的应眠脸色更加古怪。
也就是大将军没有见到方才他家王妃的模样,若是见到了,定然就不会这么说了。
颜姝宁笑了一声,“来时应该同将军打声招呼的,匆忙间便忘了。”
“娘娘多想了。”亓言忠也是个爽快人,自从上次颜姝宁让人给军中送了冬衣,便对她多了一分另眼相待,“微臣也是担心王爷和娘娘的安全。”
说着,从牢中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嘶吼,带着极尽压抑的痛苦,一阵阵的传了过来。
蛊虫开始生效了。
亓闫和亓言忠相互看了一眼,知道是璟王动了什么手脚,也没说什么。”
“劳烦将军。”颜姝宁在自家老爹面前还是要收敛一点的。“今日派人给她上些枷锁,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不出两日,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这蛊虫是颜姝宁从齐司那里拿到的东西,来自于一个顶级蛊师,齐司给她的时候双手都发颤,拿到她手里又抢了回来。
“你确定你拿着这个东西不是为了害璟王?”先前璟王被赐婚一事他可还记得,保不齐眼前的美女子因爱生恨,决定对璟王下手。
齐司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若是璟王因为他给的东西出了什么事,估计他这个小命也就不保了。
颜姝宁真的想把他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再三保证了不是,对方才把东西重新交到了她手上。
“记住。”齐司嘱咐道,“这个东西极其的危险,一旦下了指令,就不能更改,万蚁噬心之痛,骨头再硬的人也扛不住,大多数都是因为受不了了去自杀了断的。”
死在宓尔手上的人数不胜数,这一次,颜姝宁就是想让她也尝尝被蛊毒所害的滋味,而且不能让她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出了诏狱,外面的风冷冽的吹了过来。
颜姝宁搓了搓手指,肩上便覆上了一阵暖意。
殷寒咫用手掌握住她的,道,“怎么手指总是这般凉?”
颜姝宁眸中闪出笑意,“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是鬼,鬼都是怕热喜冷的。”
“胡说什么。”殷寒咫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若是衣服穿的多些,也不会如此。”
凡人都忌惮死亡。
哪怕知道颜姝宁不过随口玩笑,这人就在自己身边,可是听到她的话,殷寒咫还是会不安。
颜姝宁看出了他眸中的冷意,淡淡的笑着“殿下可觉得我方才太过狠辣?”
“并未。”
“那应侍卫呢?”
猛然被点到了名,应眠愣了一下,“呃,属下......”
颜姝宁笑了一声,伸手牵住了殷寒咫的手,刚刚被暖热的温度相融在一起,分辨不出。
“你看。”颜姝宁道,“这尘世众生,知晓我身份之人都怕我,先前于地府之时,众鬼也都因为我的身份而忌惮我,这世间没有人,是真正爱着我这个人的。”
“我爱你。”殷寒咫打断她的话,一双眸子盛满了她的身影,“这世间,我爱你。”
颜姝宁笑了起来,偏头吻上他的唇。
过了很久才松开。
“是啊,只有你爱我。”颜姝宁眸中笑意盈盈,“所以这世间,也只有你能留住我。”手指抵在心口的位置,颜姝宁看着他,“我唯一的眷念在这里,也终会回到你身边,无论在哪里。”
殷寒咫握上颜姝宁的指尖,隔着风去吻她的唇角。
他本于这世间并无任何眷念,也不在乎什么皇权高位,没有怜悯,缺乏同情,不在乎生死,世间众生对他而言,不过是无趣了了。
可是颜姝宁出现了,也让他身边的一切都跟着有趣了起来。从此,山是山,水是水,只有一人,安的他心。
彼此互为爱侣,互相禁锢,失去一个,另外一个都会变成疯子。
......
回了王府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因此后半夜宫里来人传消息的时候,颜姝宁死活没有醒过来。
殷寒咫于黑夜中睁开了眼,小心的看向身侧之人。
许是被门外的声音吵到,颜姝宁睡的有些不安稳,殷寒咫伸手将人向怀里揽了揽,颜姝宁闻到熟悉的气味,抓着他的衣袍睡的正香。
殷寒咫勾了勾唇。
这些日子颜姝宁的气色回来了一些,先前他出征刚回来之时,见她淡薄瘦弱的样子还在脑海里,如今倒是长了些肉,不过还是太瘦了。
殷寒咫小心的下了床,看向门外站着的暗卫,小时问,“外面何事吵闹?”
“禀殿下。”那侍卫道,“宫里来人传了消息来,说皇后娘娘生了位小公主,母子平安,特意来给王府报喜。”
“知道了。”殷寒咫淡淡道,“下去吧,王妃休息,莫要让人打扰。”
“是。”
殷寒咫回了内室,身上的寒气让颜姝宁不满的哼了一声,然后偏头离远了一些。
殷寒咫勾了勾唇,待身上带上了热气,才伸手揽过颜姝宁的腰往怀里带了一下。
颜姝宁睡着了倒是老实,静静的靠在殷寒咫的胸口,纤长的睫毛扑闪,像只受惊的蝴蝶。
温热的触感落在额间。
殷寒咫眸色稍暗,轻抚过怀中之人的侧脸。
于军中之时,这样的场景他时常梦见,可每每醒来,却都如黄粱一梦,身侧冰冷,只有一床衾被。
如今再次将人揽入怀中,心中的满足满溢而出,再离不开怀中之人的眉眼。
许是感觉到被他的眼神盯着,也许是他的胳膊收的太紧,颜姝宁不满的动了动。
殷寒咫轻轻在她背上拍着,眉眼温柔,!“睡吧。”
颜姝宁皱着的眉松了松,埋头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的更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