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映着床边的人影,颜姝宁睡的很熟。
前世于战场之上,要时刻提防着外敌来犯,自此养成了浅眠的习惯,在冥界之时更是无法安眠。
许是因为如此,人间一趟,颜姝宁便时常觉得怠懒,像是要把之前亏欠的睡意都给补回来,殷寒咫十有八次见她,她总是懒猫样儿的打盹小憩。
咚咚咚。
微不可闻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许是怕惊扰了屋内的人,声音放的很轻。
殷寒咫自是听到了声响,小心的从颜姝宁怀里抽出手来,颜姝宁不安稳的翻了个身,呼吸乱了一瞬,又逐渐平静下来。
木门发出细小吱呀,门外站着方才出去复命的侍卫。
“殿下。”那侍卫呈上来一个包裹严实的东西,“这是张府的丫头送来给夫人的,说是一定要交到夫人手中。”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殷寒咫把那东西放在了屋内的桌案上。
锦缎包裹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两层的红木匣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殷寒咫看了一眼床上睡熟的人,考虑着自己如果打开这匣子,明日惹的自家王妃生气的可能性。
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在外杀伐果断的璟王,为了怕惹自家王妃生气,竟会纠结犹豫至此,估计要惊诧不已。
不过须臾,冲动还是占了上风。
木匣上的锁扣发出轻微的响声,殷寒咫抬眼望去,匣子上层放了些整齐的册子。
殷寒咫随意的翻了翻上面的一册,视线却蓦地顿在了原地。
不过片刻,啪嗒一声,那盒子被紧紧的锁上。
下面放的什么东西,殷寒咫已然能猜得出来。
他眸底郁色深沉,偏头看向床榻之人,可偏偏这没良心之人睡的格外熟,一副乖巧的模样,没想到内心所想竟然如此狂烈。
殷寒咫抽了口气,倒是他小瞧了这丫头。
半个时辰之后,颜姝宁感觉到身旁轻微的动静,于梦中不耐的翻了翻身,埋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好冷啊。”颜姝宁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声,但是睡的太深,睫毛颤动着没有醒过来。
“冰到你了。”殷寒咫勾了勾唇,颜姝宁模糊的“嗯......”了一声,不过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更紧的凑在了殷寒咫身上。
“睡吧。”殷寒咫伸手把人揽在怀里,低头在颜姝宁额上吻了一下。
夜色深长,鼻息之间尽是熟悉的气息,颜姝宁陷入了漫长又幽深的梦境,梦里,那些残破一片的过往,被一点点融尽,只剩下一片安宁。
黎明初晓,长街的更声传的悠长,屋内的漏刻泛着细沙的流动声。
屋内光线昏暗,点着一盏浅薄的烛灯。
颜姝宁迷糊的向身旁揽了一下,结果手下扑了个空,只触碰到一衾微凉的枕被。
颜姝宁哼了一声,刚准备翻个身,指尖就覆上一个温热的手掌。
“......嗯?”
借着昏暗的灯光,颜姝宁才看清坐在床边的人。
殷寒咫应该是刚下了朝回来,身上还穿着一身玄色的官服,懒散的倚在榻边翻着手里的书册。
应是察觉到她醒了,殷寒咫笑了一声,“睡得好吗?”
颜姝宁淡淡的“嗯......”了一声,挪了挪身子,头靠在殷寒咫腿上,“殿下你刚下朝吗,怎么不去书房看公文啊?”
殷寒咫勾了勾唇,眼神里露出一分戏谑,“本王刚得了个好玩意儿,想和王妃共享一番,晚晚可要看看?”
“什么啊?”颜姝宁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书册上,毫不犹豫的抽了过来。
殷寒咫倚在榻上,饶有趣味的欣赏着她的反应。
颜姝宁丝毫不查,拿过来就翻开了那小册子。
不堪入目的图景瞬间落入眼眶。
吻颈交缠,艳丽淫靡的一幕幕让颜姝宁整张脸瞬间红了起来。
“啊!”
颜姝宁尖叫一声,直接扔了那不堪入目的淫秽之物。
她噌的一声从殷寒咫身上起来,整个耳根红的彻底。
“你!......你,你。”颜姝宁整个人像是一个熟透的热水壶,指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殷寒咫倒是不慌不忙的斜倚着看她,眸间尽是愉悦的神情,“怎么,王妃难道不喜?”
“谁喜欢这个了!”颜姝宁瞪了他一眼,“殿下堂堂战神,哪里来的这些淫秽之物,不要脸。”
殷寒咫心情极好的将自家王妃的评价照单全收,俯身从地上把那书册捡了起来,还饶有兴趣的翻了两下。
“这不是王妃的东西吗。”殷寒咫淡淡的笑了一声,“何苦冤枉到了本王的身上?”
“你胡说!”颜姝宁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只觉得脸热的像是要烧熟了,“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是吗。”殷寒咫淡笑了一声,从旁捞过一个红木匣子,轻轻拍了拍,“昨日夜里,张大人府上的大娘子派人快马加鞭送来府上给夫人的,还叮嘱了必定要送到夫人手上才是。”
殷寒咫当着颜姝宁的面打开了那木匣,上面的一层尽是这种五颜六色的小册子,看起来繁杂丰富的很。
殷寒咫掀开下一层匣子,里面则是放了些大大小小的白色瓷瓶,一看就是用来干什么的。
颜姝宁看到那些东西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忽而想起昨夜为她出谋划策的那些夫人,貌似就是张大人府上的夫人,所以她说的另寻他法,不会说的就是这个吧......
颜姝宁整个人都僵住了,扑过去把殷寒咫手机的东西都给抢了过去。
殷寒咫倒是没拦着,笑着盯着颜姝宁的眼睛,“本王倒是没想过,王妃竟是如此心急,之前还担心着王妃的身体苦苦隐忍,如今想来,倒是为夫不体贴了。”
颜姝宁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闷声为自己争些脸面,“殿下别再说了,这根本就是一个误会而已。”
殷寒咫嘴角勾起一个温和的弧度。
其实来龙去脉他也猜得到,不过是故意想逗着自家夫人玩罢了。
看着颜姝宁埋在被子里,脖颈都是泛红的一片,再过一会儿,恐怕就要把自己捂熟了。
“好啦好啦。”殷寒咫从被子外面抱住她,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一会儿别闷着了,快点儿出来。”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王妃这般的模样,倒是出乎意料的可爱。
此后经年漫漫,得一人陪在身侧,也倒是比想象中的要更加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