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是谁?宠你几天就真不知天高地厚了!告诉你安宁,能命令我的人还没出现,你算什么东西!”
安宁呆怔了大约有半分钟,似乎不相信这样的话能从楚钧的嘴里说出来。不,也许他能说出比这些更歹毒一万倍的话,可是他从没有对她说过这样刻薄又冷酷的话!
看来,今晚她确实激怒了他!
素来腹黑深沉,挥洒自如的楚钧,竟然彻底恼羞成怒了!
“我是安宁!是你楚钧的妻子!你答应过我,要积极做矫正治疗,希望有一天能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走路!这才刚刚两天,你就忘记你自己说过的话了吗?”安宁对视着他的目光,没有羞恼没有泪光没有怯懦,只有坚定不移。
楚钧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冷冽绽笑,语气不无嘲讽:“你盼着我重新站起来的那天,好正式嫁进楚家的大门!所以,这么卖力!”
“……”无数的话语梗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安宁愕然,她好像不认识般地看着楚钧。也许,这个男人,她根本就不曾真正认识过吧!
她凭什么那么自信,凭什么认定他是她的老公,又凭什么认为他应该听她的话!
忽然,她笑了,无奈而凄凉,还有几分挫败的懊恼。“我错了!不该认为你是我的良人;不该掏心掏肺地以诚待你;还有……我不该没有自知之明!是啊,我算什么东西,怎么配命令你楚少!”
说完这些话,她似乎看到楚钧那双幽邃的眸子闪过一抹慌乱,似乎有些茫然无措。可是,她已不能再仔细辨别他的神色,因为她的喉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鼻腔酸涩,泪水盈满眼眶。为了不在他面前落泪,她及时转过身,并且头也不回地离开。
“安宁,别走!”楚钧追下床的时候,由于动作过猛,“扑嗵”重重摔倒在地毯上,低呼出声。“啊呀!”
安宁停住脚步,回头看去,见他摔倒了,顾不上再跟他呕气,连忙回身蹲下扶他。
在安宁的搀扶下,楚钧走到旁边的轮椅里坐下,用拳头击打自己的双腿,摇头自嘲:“唉,我真是废人,什么都不能做!就连老婆赌气跑了,也追不上!”
“……”安宁看着他,轻轻咬唇,眼眶里又开始不争气地凝结泪雾,心里却是满怀委屈。他这是什么意思嘛!算是向她示弱还是示好?
楚钧抬起头,看着眼睛红红的安宁,心虚的笑了笑:“老婆,今晚我心情不好,说了些莫名其妙的混帐话,你别往心里去!来,陪我做矫治。”
安宁站着没动,其实心里已经没气了,只是面子上还是有些拉不下来。她垂下脸,专注地拧着自己的手指,等他进一步检讨错误。
见她还在鼓着腮帮子赌气,楚钧只好咳了声,弱弱地说了句:“老婆,我错了!”
嗯?是楚钧在承认错误吗?她没听错!安宁总算抬起头,望向他的时候,仍然撅着嘴巴。
楚钧已经伸出铁臂,俊颜满是歉意的温柔,低声哄道:“乖,过来!到老公怀里来!”
安宁想再晾晾他,又怕这厮再度恼羞成怒就不好整了。便顺水推舟,俏皮地伸手去拍他探过来的大手。
她的手掌刚刚贴上他的大手,就被他反手扭住,拽进了他的怀里。“抓到了!看你还往哪儿跑!”他笑得像个阴谋得逞的孩子,很可爱。
在他熟悉的温暖怀抱里,安宁又想哭。反正,只要想想他方才说的那番话,她就委屈。明明反复告诫自己,要有自知之明,跟楚钧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契约婚姻,只要履行妻子该履行的职责就行了,其他的东西,她奢望不了也要不起。可是,大脑背叛了理智,总做出一些令她控制不住的事情。
“在你心里,我究竟有多少位置?”天呐,这话一定不是她说的!她是肥皂剧看多了,竟然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她的位置不是很清楚吗?她是他楚钧名正言顺的妻子!从什么时候起,她得寸进尺,开始觊觎他心里的位置了!
他从没有允诺过要在心里为她保留位置!这次,她是真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好在楚钧并没有生气,他淡淡扬唇,笑吟吟地道:“你是我楚钧的老婆,位置无人可以替代!”
他这样说已经给足她面子,她不能再没眼色地纠缠下去了,安宁懂得适可而止。缓缓抬眼望向他,她勉强微笑:“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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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秀珍在楼下踱来踱去,时不时地向楼上张望两眼,心不在焉的样子。直到王姐下楼,她连忙迎上去,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王姐拉她走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少夫人好厉害,跟少爷吵了一架之后,少爷竟然听她的话,继续做矫正治疗了!”
似乎有些发怔,不可置信般哑了半日,焦秀珍才喃喃地叹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想不到还有能管得住他的女人!这个安宁,实在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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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婧洁按照地址找到了陈宇森住的医院病房,这里二十四小时有护士值班,来探望病人的必须要先跟护士通报姓名,病号认识并且愿意见的,才允许进到单间病房里探视。
“这位小姐,要探视病人吗?请通报姓名,我进去问一下病人,方便不方便见您!”护士小姐礼貌而生疏地拦下了在病房门前伸头探脑的申婧洁。
申婧洁眼珠一转,便答道:“你去跟陈先生说,我是安宁的朋友,她有话想托我转告他!”
护士小姐进去了,不一会儿就又走出来,对申婧洁点头,说:“请进吧!”
这招果然好使!申婧洁得意地咧了咧嘴角,便跟在护士的身后走进去。病房里,陈宇森正倚靠着床背大喘气,看样子刚刚猛烈地咳过,还没缓过气。
他抬起头,把进来的申婧洁上下打量一番,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安宁让你来看我的吗?你是她的同事?”
申婧洁嘴角挂着诡异的笑,走近前,俯近他的耳畔,轻声说:“你不用管是谁让我来的!只需知道,我是来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