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同意他去的学习的回复年怀仁很开心。
自从他将情况汇报之后,他就有些担心,毕竟他知道日本人有一个大计划正在实施,而自己正是这个计划的一员,突然的离去,日本人能同意么?
没想到日本人同意了,这出乎他的意料。
莫名的,他有一种想要逃离江城的想法,他想就这样一去不复返。
只是,可能么?
当他和雍国林双脚踏上根据地的那一刹那,他的结局注定是悲剧。
“果然是你,你是日本人打入进来的内奸...”
当雍国林用枪顶着年怀仁的的后腰,年怀仁猛地一愣,突然低声沉吟道。
雍国林轻哼一声,没有与年怀仁多说什么,只看着远处靠近的好几个根据地的同志,他就放心多了。
当然,年怀仁同样也看到了几名靠近的同志。
“雍国林,你想利用我脱身,没门...”
年怀仁表现出来的大无畏精神,让人恍然失神,这真的会是内奸?
雍国林嘴角一扯,微微一笑,年怀仁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抓捕自己的,可惜他不会想到这些人是来抓捕他的。
“年怀仁,你够了,还要装下去么?”雍国林冷哼道。
“若非来之前劳书记有交代,我早就送你归西了...”雍国林咬牙恶狠狠的说道。
“你..你们...”
“年怀仁,你被捕了...”迎面走上来的为首同志确定了年怀仁的容貌之后,直接说道,然后又向雍国林说道辛苦。
年怀仁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在“去学习”的过程之中被捕。
年怀仁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身份已经遭到了怀疑,所谓的学习只不过是幌子。
“你错了,学习不是幌子,现在正有很多的同志在学习,而你,却例外....”负责审讯年怀仁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同志,别看比年怀仁小一大截,但这位同志却已经参加工作十几年了,还有一位比他还年轻,负责坐在他旁边记录。
“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我交代什么?同志,你们一定搞错了,我是来学习的,我是江城地委的副书记,在江城工作了近十年,我怎么可能是内奸?那个跟我一起来的,是最近才被从从敌人窝里救出来的人,他才是内奸...”年怀仁喊冤叫屈道。
对他的审讯并不顺利,因为年怀仁深知自己交代结束的后果会是什么,所以他选择否认。
年轻的同志将笔轻轻放在桌子上,手掌一拍桌子,冷峻的说道:“年怀仁,我劝你不要顽固抵抗到底,说起来你也参加组织这么多年,知道组织对待叛徒、内奸的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说你这位小同志,怎么说话的?叫你们领导来...”年怀仁选择了沉默,不再说话。
“你...”年轻的同志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旁边纪律的小同志苦笑不得,他从来没有见过陶干事受过这种窝囊气。
又瞧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年怀仁,果然是从敌人的老窝来的,这种气势和临危不惧的样子值得让人学习,当然,他所做的行径却令人不齿。
“小陶,不要着急....”
只见一名国字脸、说话声音洪亮的中年男子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警卫。
“首长...”被唤作小陶的年轻人与做记录的同志立即站起来冲着中年人喊道,并敬礼。
年怀仁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中年人,便知道此人在这里的职务不低。
“既然老年同志想见我,那我便来就是...”
小陶立即走出来,将板凳让给首长,警卫与小陶一左一右站在首长身后,年轻的小同志继续在做记录。
“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秦,也是这里保卫工作的负责人,受组织上的委托,对你进行审讯调查,请你配合....”秦同志说起话来相当的儒雅,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江城来的老同志我基本都能认识,对你,我也熟悉的很...”秦同志笑着说道,脸上表现出来无限的和蔼可亲,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一般。
但知道他的人都清楚,他对日本人、汉奸特务、叛徒从来都不心慈手软,要不然他也不会成为根据地保卫工作的负责人。
一番话拉近了与年怀仁之间的距离,但同样让年怀仁腹诽不已,他印象之中实在没有这个人,从未见过此人。
“哈哈哈,不必绞尽脑汁的去想,组织上的工作纪律你还不清楚?”秦同志笑道。
年怀仁自然清楚,于是说道:“我犯了什么错,组织上要这么对我?”
“你真的想知道?”
年怀仁点点头。
“刚才你问小陶为什么抓你,而不抓那个刚从敌人手里救回来的同志,我在这里可以先回答你,三九年一月份到二月份你在什么地方?”
“三九年一月二月?”年怀仁惊诧的看着眼前的秦同志,这件事情当时没人知道的,他怎么会清楚?
“我当时正在外出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能执行到敌人的审讯室里面去?”秦同志又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秦同志哈哈大笑道,却又笑而不语。
当年秦同志还在江城的工作的时候,为了从敌人手中营救一名同志,顺便将江城地委工作的几名同志一并救出来,其中就有年怀仁,若是不说不问他可能会忽略,但一旦说起来,那思绪就如潮水一般涌出来。
猛地,年怀仁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惊诧的看着秦同志,怎么也想不到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想,你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叛变的吧,要不是当年之后我就被匆忙的调离江城,我想你的问题不会留到现在,现在说起来,我们还是老朋友...”秦同志笑道,在江城工作的日子,是他现在美好的回忆。
年怀仁的确没想到这件事情,要不是秦同志帮他回忆,提起这件事情,当年的那段事,他已经将他们都埋藏在记忆的深处,不想轻易去触碰多年来无法愈合的伤口。
只是一瞬间,年怀仁泪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