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林的话不无道理,甚至可以说是目前最为稳妥的方法。
政保局现在是多事之秋,从外面调来一个副局长,试图冲击政保局之中的诸多规则,打破现在有的格局,甚至想要为由中国人来接替局长的位置做铺垫,这都是吉高志不能接受的。
他从田木信一离开之后,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彻底掌控政保局,从而将江城的抗日分子彻底的清扫干净,但现在他有一种错觉,他发现自己离原本的目标越来越远。
目光从顾卫林的脸上刮过,顾卫林的话让他有了想法,趁着还没有决定由谁来任这个副局长,吉高志想要运作一番。
“这件事情或许没有说的这么严重,但也不会比我们想象的要轻松,我认为目前政保局不需要在设立一名副局长,就算是设立,最好也要从咱们局内,或者江城来挑选.....”
吉高志沉思良久,缓缓的说道。
“你们怎么看?”吉高志又问道。
孙金诚不想先开口,瞥了一眼马思鸣,马思鸣也没动静,再将目光看向顾卫林,但是顾卫林并不理会孙金诚。
“怎么?都没什么要说的?”吉高志沉下脸,不悦的问,他其实更想听听孙金诚和马思鸣怎么看待这件事儿。
“局座....”顾卫林十分勉强的低声道,但随即被吉高志打断。
顾卫林知道,吉高志想要听什么,但孙金诚和马思鸣谁也不肯先说,他也无能为力,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冷场,让吉高志为难吧。
“我说老孙老马,平时你们话那么多,怎么现在没话了?”顾卫林侧头看向孙金诚和马思鸣问道。
马思鸣倒没说什么,只是嘴角微微扬起,但孙金诚却觉得顾卫林这话问的十分搅局。
“马处长,你先说说.....”
有了顾卫林刚才铺垫的话,吉高志不再等待,而是直接了当的问。
“局座,依我看咱们局的确没必要再设立一位副局长,有局座和魏局长我看足矣。”马思鸣说道。
马思鸣的话算是承接了吉高志刚才的话,并且比吉高志的话更为决断,言外之意就是不想再来一个副局长。
顾卫林听着马思鸣的话,看着马思鸣的表情,觉得的特别不真实,马思鸣心里怎么想的顾卫林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说起这个,不禁又要提起政保局的往事。
田木信一当局长的时候,魏东仁负责常务,那个时候马思鸣就积极的暗中运作,打通关节,想要在魏东仁正式担任局长的时候,更进一步。
这件事情政保局内部无人不清楚,只是后来随着吉高志的调任才作罢,紧接着吉高志在政保局之中实施了一系列的措施,罢闲了魏东仁,让他们对职位的事情噤若寒蝉,基本不再提起,尤其是马思鸣咨询过老领导之后。
“局座,咱们局最近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若是真的调来以为副局长,势必要调整局里的工作,可能要打『乱』现在的部署,很多事情又会因为增加、调整人手而变得凌厉,让抗日分子有机可乘。
局座应当要记得黄雀尚且没有查出来,不仅仅是黄雀,还有很多的潜伏分子存在于暗处,他们恨不得我们马上『乱』起来,这样他们就能浑水『摸』鱼。”
马思鸣言辞恳切,对于他的话吉高志是认同,不仅吉高志认同,顾卫林和孙金诚也必须要承认马思鸣说的十分有道理。
吉高志看了一眼孙金诚,刚才马思鸣所提到的潜伏人员黄雀到现在还没查到头绪,他并不责怪孙金诚,若是这么容易就查出来,那能作为抗日分子的重要潜伏者么?
想到这里,吉高志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知道吉高志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情他是真的没有办法,除了知道斧手这两个字,他别无他知。
“马处长说的不错,很符合我们局现在的局势,内忧外患,才刚刚稳定下来,若是因为人事变动而带来一些变故,那宁愿不变动。
马处长还有其他的想法吗?比如自身方面?”吉高志笑着问道。
顾卫林突然觉得这是吉高志再给马思鸣挖坑,若是马思鸣跳下去,那可能一辈子都别爬上来。
见马思鸣摇摇头,顾卫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说出什么令人意外的话。
马思鸣不傻,他自然能听出吉高志的弦外之音,但他就是不接话茬,只要自己不说出来,哪怕吉高志再怎么猜测,那也只是猜测。
“孙处长怎么看?”
既然马思鸣已经说过,那孙金诚自然逃脱不了。
“孙处长,不用犹豫,大胆的说,此刻站在这里的都是我十分的信任的人,孙处长不必有什么忌讳。”吉高志鼓励道。
孙金诚心中暗道一声老狐狸,他才不相信吉高志的话,站在办公室之中的人那个不是人精,能在这里『乱』话说?
“局座说笑了,我自是没有什么顾忌,只是这件事关系甚大,可能远远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
正如马处长所言,我们不需要在设立一名副局长,但南京方面和上海方面会怎么想?”孙金诚斩钉截铁的问道。
吉高志点点头,孙金诚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于是他示意孙金诚继续往下说。
“....且不说他们怎么评判我们江城的成绩,他们想要安排一个人到江城任职,我们却推三阻四,拒不接受外调的人来,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是在对抗总部?难道江城就这么的油盐不进?”
顿了顿,孙金诚见吉高志并没不悦,继续说道:“往小了说是这样,往大了说,会让人觉得咱们江城站特殊,本来我们就有些特殊,若是再特立独行,岂不是遭人口舌?”
“难道我们就要接受南京或上海方面安排人过来?”顾卫林反问道,他问出了吉高志心中想问的话,同时也给了孙金诚一个助攻,若是吉高志端着,不去问,那孙金诚后面的话不好说。
孙金诚摇摇头,他这么说并不是这个意思,前面的话都只是铺垫罢了。
吉高志盯着孙金诚,他希望孙金诚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