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座,这恐怕不妥吧?”顾卫林站起身子,坐到会议桌旁,委婉的说。
“没什么不妥的,机要室事情也不多,自有下面的人做着,等我物『色』到了合适的人,你再卸任也不迟。”吉高志一锤定音,不由的其他和顾卫林再说。
“看看我前段时间说的什么?
没想到不用拉拢梅靖江,这机要室也在我们这头了,看马思鸣用什么和我们斗!
卫林,卫林?”
喊着顾卫林,却不见顾卫林应答,孙金诚转身,只见顾卫林此时正闭眼靠在椅子上呢。
“怎么?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孙金诚半个屁股坐在办公桌上,看着顾卫林笑道。
“去你的,我再想,前一刻坐在这里的还是梅主任,后一刻就易主了,你说命怎么就这么脆弱呢?”顾卫林问道。
“不是人命脆弱,是局势无常!”孙金诚感叹道。
从刘之林到梅靖江,都在这间办公室待过,刘之林是军统,梅靖江是地下党。
猛地看向顾卫林,顾卫林会是什么身份?
孙金诚微微摇头,将脑海中的这种想法摒弃。
“卫林,别想这么多,你看你,现在弄的像个老先生一样,照我说,你还年轻,正是应该有干劲的时候。”
孙金诚看着顾卫林一派老态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叹气,劝说道。
“你看你,现在是政保局之中职位最多,最炽手可热,最得局座信任的人,谁敢不给你面子?你有什么好烦的?我要是你,现在可就是风光无限了。”
顾卫林不为所动,梅靖江带给他的伤痛,不仅仅是一点的,这个时候,可能梅靖江已经被行动处的人埋葬了,埋在什么地方,顾卫林甚至都不敢去问。
不能送梅靖江最后一程,这是他的遗憾。
站起身子,看着窗外的细雨,似乎老天也在为他哭泣。
“老孙,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梅靖江是地下党,马思鸣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地下党的事情马思鸣又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孙金诚走到顾卫林的身旁,正好看到楼下从院中走向大楼的马思鸣,想来顾卫林这么问,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孙金诚并没有直接回答顾卫林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为什么这么问?你觉得马思鸣有问题?”
顾卫林点了点头,但并没有细说。
“他手里有地下党的投靠者。”孙金诚的问题得到顾卫林的肯定,便毫不犹豫的告诉顾卫林这个消息。
“哦?你见过?”
孙金诚点了点头。
正当顾卫林要往下问的时候,门被敲响,顾卫林眉头一皱,走过去将门打开,只发现门外站着马思鸣。
马思鸣的发丝上还有一丝雨水,笑看着顾卫林。
“顾处长.....呦,孙处长也在啊!”马思鸣笑着,冲着孙金诚打招呼,孙金诚笑了笑,向顾卫林点头示意,便离去。
让马思鸣和孙金诚在这种私人场合之下在一起,有些尴尬,尤其是当着顾卫林的面,虽然两人表面上还维持着官方式的笑容,但笑容背后,满是龌龊。
请马思鸣坐下,顾卫林问道:“马处长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
说着,只见马思鸣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袋,递给顾卫林。
顾卫林将信将疑的将文件袋打开,只见里面有两张单子,都是关于葛力的。
“怎么?马处长要将此人的关系转出来?”
“是的,档案就拜托顾处长了,怎么安排都行,只要能将人转出来。”马思鸣的要求不高,答应葛力的事情,他要做到,况且,葛力他留着还有用。
“这恐怕有些难吧?再说这该是总务处的事情。”
“不不不,这事儿该是后勤处负责,我问过周处长了。”来之前,马思鸣就将一切都问好了。
顾卫林还真不知道这事儿该他来办。
电话打给周向佛,周向佛确实是这么回答。
“侯哥,这事儿你得替我办好啊,就这么个关系,转出来。”
“你小子现在怎么做起拉皮条的事儿了,以前娄耀辉在位的时候,经常干,你也学会了?”侯大光接到顾卫林的电话,打趣道。
“嗨,这不是有用嘛,真不行借用也行。”顾卫林说。
“行,隔几天请我喝酒啊.....”
顾卫林一个电话将事情办好,速度出奇的快,但他没有将办成的消息告诉马思鸣,拿捏一下马思鸣,告诉马思鸣他顾卫林不是专门踢人跑腿的。
“写清楚了?”
“都写清楚了,顾处长,我的事儿,有戏么?”葛力关心道。
“有没有戏我不知道,你跟在马处长后面最好还是老实点。”顾卫林警告道。
将葛力写的自述扔在桌子上,全部是废话,没有一句是切入正题的,尤其是来到江城之后,跟在韩无为和马思鸣后面做的事情,写的十分的模糊。
顾卫林在想,马思鸣到底将葛力弄出来做什么,这么一个曾经韩无为的人,现在留着有什么用?
顾卫林很难将葛力与叛徒联系起来,但又不得不往这上面想,能让马思鸣亲自来保出来的人,肯定是有用处的。
或许在葛力身上能寻找到叛徒的踪迹。
果不其然,顾卫林跟在葛力后面,真的发现了葛力落脚的地方就在金顺旅馆。
梅靖江牺牲之前嘱咐顾卫林一定要将叛徒除掉,这是梅靖江的遗愿,是顾卫林心中挥之不去的烙印。
叛徒必除!顾卫林暗暗告诉自己。
虽然知道葛力在这里落脚,但顾卫林还不能确定叛徒到底在不在这里,一旦确定叛徒就在这里,他绝不会手软。
“周围一切都正常?”葛力掸了掸身上的雨珠,问道。
“都正常,没有人过来。”
掀开窗帘,葛力看了看外面,暗处都有行动处的人,马思鸣之所以派他负责保护关青川的安全,就是为了避免让政保局之中过多的耳目。
马思鸣不信任局里的人,就像他怀疑任何人一样,他并不是针对谁,而是针对所有人。
一个外人,有时候比自己人更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