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仁脸『色』一变,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不是让你们看好么?”
“我也不知道这老头哪来的这么大的决心”孙金诚辩解道。
魏东仁气的说不出话来,对潘志诚的审讯到了关键的时刻,这种事情决不能让潘志诚知道。
“你去吧,封锁消息,决不能透『露』。”魏东仁交代道。
孙金诚来的匆忙,去的也快,潘志诚抬起头,正好孙金诚离开。
“不好意思,潘老师,您请继续”魏东仁保持微笑,转头看向潘志诚,颇有风范的说。
“先生,请问你是感冒还是发烧?”
“我有点咳。”
“那你该多注意休息啊,我看你脸『色』非常不好。”
“没关系,吃点『药』就好了。”
“先生吃的什么『药』?”
“西『药』。”
“我这里有一副土方子,专门治疗咳嗽的,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兴趣。”
“哦?我看看。”
“真不凑巧,没带在身上,要不先生和我一道去我家看看?”
潘志诚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慢慢的回忆着接头的暗号,缓缓的说道。
魏东仁听得一字不差,他都可以冥想出他们接头的样子。
对方可能是个微胖的中年,可能一脸市侩的样子,在诊所之中兜售“土方子”,与潘志诚接头,两人的对话就算别人听去了,也没什么,只当是一个傻子被骗罢了,绝对不会有人多管闲事的。
当然,这一切建立在魏东仁的冥想之上。
“这么说,你们在诊所之中没接头?”
“没有,我连人都没见到,贵局的人就破门而入了。”潘志诚自嘲道。
“那真是遗憾,你觉得当时在诊所之中的人,谁更像是与你接头的人呢?”魏东仁笑问道,他知道他问的不现实,但他就是想这么问一下,他要看看潘志诚怎么回答。
潘志诚摇了摇头,笑道:“魏局长不必试探我,想必这些人的身份你也查过,有问题的话早就被你盯上了,还用我说?”
“哈哈,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我现在特别想知道,你们的接头计划被破坏之后,你又是怎么接受任务的?难道没有二次见面?”
潘志诚摇头,而后又点头,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谁这么神通广大,将东西送到了我家里,我觉得那个人应该十分的熟悉我的家。”
魏东仁心中暗暗记下潘志诚的话,熟悉潘志诚的家,那会是什么人?朋友?同事?还是谁。
“继续”
潘志诚想了想,刚才的话,他撒了谎,他根本就不是在家里发现情报的,而是在学校里面,在他的教案之中夹着,与他接头的人十分的胆大,胆大到了一种妄为的地步。
潘志诚一度怀疑和他接头的人就是学校之中某位的老师,或者是其他人,但他最后又放弃了去查探,想着不管是谁,迟早能见到,何必这么执着?
正如潘志诚所想,情报之中他们约定了第二次见面的地点,也就是潘志诚被捕的地方,只是那一夜,他都没有出现。
潘志诚知道,他可能永远也见不到那位同志了。
“的确,有第二次见面,当然,这一次见面同样也让你们破坏了。”潘志诚淡然道。
“哦,那倒是巧的很,那当天为什么他没有出现?”
“我也不知道。”潘志诚摇头道。
“这说明我们内部还存在你们的潜伏人员,或者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他的一个圈套,让我们盯住你,傻傻的守株待兔,然而他却去做暗度陈仓之事。”魏东仁嘲笑道。
“不,不可能。”潘志诚否定道,他怎么可能会被自己的同志所牺牲?这纯属无稽之谈。
“哦?真的不可能?那我就帮你好好捋一捋。”魏东仁十分的感兴趣的说。
“作为一名潜伏人员,你一直处于静默状态,你的上峰不联系你,你也没有发展下线,直到这个任务的开始,你才被启用,然而,刚被启用,就被人举报说杰克逊诊所有抗日分子,你觉得这是巧合么?”魏东仁笑道。
紧接着,他又说道:“这不是巧合,这是你的上峰在用你做诱饵,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他暗度陈仓。”
“绝不可能!”潘志诚否定道。
“哼,不可能?你这么信任你的上峰?”魏东仁讥讽道。
潘志诚沉默,不说话。
“区区一个处于静默状态的你,去换一批皇军的物资,这是非常值得的。”魏东仁站在交易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情,冲着潘志诚分析道。
“潘老师,你就不要在坚持了,你的上峰放弃了,选择了物资,这是肯定的。”魏东仁将要这种说法坐实。
“哼,就算是用我换物资,那也是我的荣幸,至少我可以抗日做出那么一些贡献,不像你们这群汉『奸』走狗一般”潘志诚愤怒道。
“潘老师,不要轻易愤怒。”魏东仁成功调动起了潘志诚的情绪,缓缓的劝解道。
“潘老师,你仔细想想,若是你的上峰从一开始就不是在设计骗你,那为何他第二次不来与你接头?难道他知道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在等他?实话和你说,抓捕你的行动,直到行动前大家都不知道目标是谁,你觉得可能会是我这边泄密?”魏东仁反问道。
几乎是争锋相对的对话,魏东仁将这事情做了一番说明,试图将潘志诚引导到歪路之上,他知道潘志诚还有很多东西没说,他要让潘志诚吐干净。
“潘老师,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上,我相信,我分析的绝不是无稽之谈。”魏东仁继续说道。
潘志诚动摇了,只是魏东仁连番分析之下。
被抛弃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大概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瞬间没了目标,在空中肆意飘零,最后消失。
也像没了灯塔的航船,飘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最后被海浪吞噬。
支撑很多的人坚持下去的,往往都是那一丝的希望和信仰。
所有被压垮的,都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下去,希望破灭的。
魏东仁的话不无道理,内心疯狂的生长出这样的念头,潘志诚有些惊慌,这不该是他心中所有的念头。
努力的使自己冷静下来,潘志诚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克制、要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