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科长,这是我们漕帮的一些诚意,还希望顾科长能够高抬贵手,毕竟彭会长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日本人那里彭会长还是能说的上话的。”刘文钊一手将自己提着的皮包放在桌子上推给顾卫林,一边淡淡的说,这种软硬兼施的策略,他是屡试不爽。
顾卫林是什么人?
在外人面前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耍着小聪明、凭借着流氓手段为日本人服务的汉『奸』。
刘文钊断定顾卫林不会拒绝他带来的“诚意”。
顾卫林摇了摇头说:“刘先生,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顾某人还是有原则的,该收的我不会少收,能做的我一定会承诺,但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刘文钊没想到顾卫林竟然直接拒绝了他的“诚意”,难道他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钱么?
顾卫林自然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但他坚决不能要,若是单纯的为日本人办事,该收的一全部照收不误,但这一次的事关重大,他不能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就算刘文钊放一座金山在这里,顾卫林或许会动心,但他绝不会去碰、去拿,因为他时刻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自己在在做什么。
在刘文钊眼中,顾卫林所谓的原则根本不值得一提,他认为自己给的没有达到顾卫林心中的预期,所以顾卫林不肯收。
“顾科长,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漕帮还有一笔孝敬。”刘文钊陪着笑脸说,他不想彭彪去找日本人,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个道理刘文钊还是知道,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因为一件小事被小人整的丢了功名与工作,最后选择加入漕帮。
顾卫林还是摇摇头,刘文钊根本就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但顾卫林又不能明说。
“顾科长,那咱们就只能小野司令那里见了!”刘文钊见顾卫林依旧摇头,脸『色』一变,对顾卫林警告道。
“请便。”顾卫林知道刘文钊只是吓唬他,就算是真的,顾卫林也不怕,伸手做出请便的姿势,顾卫林笑道。
刘文钊进退两难,顾卫林的确难缠,这种油盐不进,反复无常的人实在『摸』不透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刘先生,我劝你还是找个能做主的来和我谈,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和你说,倒也不是说不方便和你谈,只怕你做不了主。”顾卫林笑道。
刘文钊知道顾卫林什么意思,但他同时也知道彭彪不大可能见顾卫林,彭彪的『性』格刘文钊知道,虽然表情粗犷,但心中藏事儿。
彭彪虽然挂着维持会副会长的名头,也配合日本人的各项征调,但真正涉及到底线的事情,他从来不做,当然这也是刘文钊在彭彪身边久了,观察猜测而来,对彭彪,就像面对现在的顾卫林一样,他看不透。
不能说刘文钊没本事儿,只能说世上总有些人会让人看走眼,所以不要用同样的眼光去看不同的人。
当然,也不要觉得自己没本事,只是可能在处理不同的事情上,你还缺少一分运气。
刘文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如今落得个尴尬的局面。
这要是放在五六年前,顾卫林刚到江城,刚步入江湖的时候,面对刘文钊的手段,那绝对是招架不住。
至于现在,只能说处理的游刃有余。
江湖、帮会上的那一套顾卫林也算基本『摸』得清,刘文钊用这个来和自己谈,面对一个本身对这件事,就带着强烈目的『性』的顾卫林,根本行不通的。
“刘先生还是请坐吧。”顾卫林扫了一眼刘文钊的清单,可能刘文钊压根不知道漕帮在暗中运什么东西,顾卫林也知道刘文钊此人,只听说是漕帮管理帮内事物的,对漕运不清楚也正常,这几份明面上的清单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过来的。
“扣了漕帮所有的货船不是我的初衷,想必刘先生也看到了,外面还有宪兵队的日本兵一同检查,事情瞒不过去的,这件事情怎么处理,还希望刘先生能好好想想,最好的话可以请示请示彭帮主。”
顾卫林几乎是笑着对刘文钊说的,刘文钊在他面前专门提彭彪维持会的身份,左一口彭会长、右一口彭会长,那自己也需要提醒刘文钊,你现在是为漕帮在做事情,咱们说的是漕帮的事情,要用日本人给的身份压人,根本不可能。
刘文钊的脸『色』变了变了,顾卫林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江城的这些商贾宁愿交钱给不愿意与顾卫林为恶。
他突然想到当初顾卫林第一次到码头,直接枪杀娄家管家的事情,突然刘文钊后脊背一凉。
“顾科长放心,漕帮会拿出自己的诚意的,这些东西也请顾科长收下,不需要顾科长任何承诺,全当是顾科长这个教训的学费!”刘文钊将皮包依旧推到顾卫林的身前,冲着顾卫林说。
随后,刘文钊站起身子,出了临时办公室,管四平走进来向顾卫林汇报事情,刘文钊想看看货船,顾卫林自然拒绝了。
“这些钱拿给兄弟们,警察局的兄弟和皇协军的兄弟多拿一些,辛苦他们了,往后他们还要辛苦一些!”骨维力也不看多好钱,最直接扔给了管四平。
管四平将顾卫林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了刘文钊,刘文钊临走之前透过玻璃看了一眼顾卫林,顾卫林朝他微微一笑,笑道很有诚意。
还没到中午就收到钱的这些警察局的兄弟和皇协军的兄弟,脸上洋溢着笑容,什么跟着顾科长有酒喝有肉吃的话经常能听到,简直不绝于耳。
其实顾卫林也没想到彭彪仅仅是派了刘文钊来谈这件事情,看来彭彪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复杂,以及日本人对他的不放心,自己准备的东西也没用上,只希望这一次刘文钊回去之后能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让自己能够和彭彪接触上。
刘文钊回到漕帮总部的时候,彭彪已经不在漕帮之中,一打听才知道彭彪回去了。
随后,刘文钊又驱车前往中央路翡翠街,彭彪的住宅在那儿。
倒不是刘文钊不怕麻烦,非要亲自跑一趟,而不想通过电话汇报,而是有些事情在电话之中说不清楚,并且通过电话去谈这件事情,泄『露』的风险也大,谁也不能保证没人监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