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盯着莉薇雅，看着她害羞的表情，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自己能够感知到他人身上的恐惧，羞愧也代表一部分恐惧效果，虽然能看见对方害羞的模样，但实际上并没有这种感情。
莉薇雅似乎只是在表演，完成她扮演人类的目标。
莉薇雅捂着脸说：“怎么了？妾身就有那么好看吗？看在你请客的份上，允许你一直盯着。”
杜衡低下头小声问：“你，活了那么久，对于感情是怎样的理解？”
莉薇雅想了想说：“感情嘛？解释起来很复杂，越是古老长寿的生物，感情就越淡薄，直至最后退化成石头一般。或者受到岁月的磨损，走向疯狂或者寻死，一般只有这三种结果。”
“那现在的你，是什么样的？”
莉薇雅手指卷曲着红发说：“接近普通人吧，不过难免受到影响，对一般的感情是麻木的，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被动遗忘，相当于清空内存，只保留部分记忆。
“而且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没接触过没必要的信息，所以我的感情模板还是比较稳定的，你不用担心和我交朋友有压力，当然如果你当姐姐的小奶狗，被人说是吃软饭，肯定是有压力的。”
杜衡松了一口气，对方承认自己的感情是真实的，那就足够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在意。
杜衡小声问：“所以我们是朋友了？”
莉薇雅说：“我还以为早就是朋友了呢。”
此话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最后杜衡被少女拉着去撸串儿了，看样子今晚时间太漫长。
两人相伴，走在人流密集的大街上。
莉薇雅很是高兴地说：“以前的大晚上，我从来不敢一个人上街。”
杜衡有些惊讶，“你这么强，难道害怕流氓不成？我觉得流氓应该怕你。”
莉薇雅摆摆手回复：“我怕遇见烧烤摊，囊中羞涩不敢去买，馋死我了。”
“合着半天，就等我了是吧，如果……算了。”
杜衡没好意思说的是，如果你想吃的话，我以后可以天天请你。
夜幕降临时，一排排小吃像变戏法似的，齐刷刷摆事出来，椅子早就围在桌周围，烧烤摊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香味。
在句芒，撸串儿是门儿艺术，啤酒与烧烤间永远夹着一盘毛豆、几头大蒜和一碗特色小面，撸着串儿唠着嗑，拎瓶啤酒对嘴喝。
焙烤的香味，飘散的炊烟，烧的乌黑的炭火，一切都让人们欲罢不能，刚好也能释放一天的疲惫，缓解精神的压力。
杜衡说实话，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和女生一起在外面吃东西。
莉薇雅也是毫不客气，接过菜单刷刷的点起来了。
金针菇、烤面筋、韭菜、毛豆、小龙虾……都是一些经典搭配呀。
更没有想到，这个红发美少女口味居然如此之重。
比如什么脑花、大肠、猪眼、蚂蚱、甚至是烤冰淇淋。
杜衡对吃的其实比较挑剔，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是不会选择内脏的。
一来这些食物比较难处理不卫生，二来味道更加重，三是单纯的不喜欢吃。
不过饿急了就无所谓了，当年追踪犯人的时候，一路树皮啃过去的，路边的幼苗都得拔起来蘸酱吃。
不过目前来看这些经验，不及对面血族一半高深，也算遇到对手了。
杜衡看着像小孩子一样激动的莉薇雅，忽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莉薇雅并没有躲闪，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杜衡。
忽然嘴角露出笑容：“小可爱变态的咸猪手哟。”
“抱歉，没忍住。”
杜衡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些过分了，准备把手拿回来。
没想到被莉薇雅用手给摁住了。
莉薇雅慵懒地说：“妾身允许你多摸一会儿，就这么一会儿，我亲爱的朋友。”
杜衡摸着柔顺的头发，感觉像是在撸一只猫，心情很舒畅。
很快吃的就上桌了，莉薇雅选择大快朵颐，吃的十分豪爽。
杜衡都佩服起来了，之前吃了那么一大碗麻辣烫，居然还能吃得下。
自己体质特殊，锻炼量大，能吃普通人的三倍多，但依旧比不上一个小姑娘。
莉薇雅正在唆签子，肉吃的干干净净，唆的都快冒烟了，过分的节俭让人可怜。
“这家店可以呀，居然是真的羊肉。”
“各种调料乱放，你居然还能吃得出原本的味道。”
莉薇雅露出得意的笑容说：“我们血族的胃口相当于DNA检测器，路边咬条狗都能知道是什么串起来的。”
杜衡也开起了玩笑：“幸好人类没有雇佣血族去亲属检测，不然离婚率又要上涨了。”
莉薇雅一边吃羊肉，一边往嘴里塞大蒜。
杜衡差点忘了对方都是血族了。
“你这吃法，真的没问题吗？”
莉薇雅腮帮子咀嚼着：“有什么问题啊？就是嘴巴有点刺痛感，好爽啊，嘿嘿嘿。”
杜衡分析了一下大蒜有杀菌的作用，血族的菌群数量全是人类的两倍，也难怪讨厌大蒜，除了这个异类中的异类。
杜衡无奈地说：“普通血族闻着大蒜味就呕吐，甚至人类有的都不能吃蒜，你的胃口真是令人佩服呀。”
然后随手掰开一瓣洁白的蒜，往自己嘴里塞去。
莉薇雅笑嘻嘻地说：“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也许每桌撸串的人中，还参杂着一位美丽的扒蒜老妹儿。
旁边忽然传来吵闹的声音，原来是一群孩子“拉帮结派”的过来了，都在十二三岁的年纪。
他们兴奋地讨论着今天动画片上的剧情，争论着哪位超凡者更强。
《城市英雄》最受孩子们喜欢的动画，讲述超凡小队在城市的黑暗角落，与敌人抗争的故事，背后的赞助商有异闻调查局。
其中某位英雄，就是以杜衡为原版制作的，把背后的棺材改成葫芦，在孩子们中受欢迎率还挺高的。
毕竟每天那么多案件，总有些漏掉的事情，所以得通过方法改变大家的认知。
哪怕真的有什么消息走露，别人也会说你动画片看多了吧？
这让杜衡有点怀念起，小时候和同学看动画片的自己，也是如此这般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领头的那孩子大手一挥，豪气地请同学点餐。
其中一个说：“喝白的还是红的？”
另一个说：“今天整点红的尝尝吧！”
领头的不屑一顾说：“老板老规矩，上来两瓶白的，还有两瓶红的。”
杜衡与莉薇雅互相看了一眼。
杜衡不由感叹：“哇，现在的小孩子这么厉害了吗？”
然后老板拿了两瓶冰红茶，还有两瓶椰汁过去了。
看到这一幕，两人才觉得自己多想了，忽然尴尬一笑。
莉薇雅忽然问：“你喝酒吗？”
“你还会喝酒呀？”
“你在瞧不起一位活了上千年的血族吗？”
“切，我随便，都能喝。”
杜衡要了两瓶啤酒和一瓶白酒。
他拿起啤酒慢慢品鉴，喝的倒并不豪爽，大概是因为旁边有女孩子看着。
莉薇雅露出不屑的眼神，然后白酒碰唇，哐当一下倒在桌子上了。
杜衡当场傻眼了，啥情况这么突然吗，一滴就倒了？
好像发现了个弱点，嘿嘿。
不过仅仅一秒之后，莉薇雅迅速抬起了头，实力高解毒性也强了。
她脸色微红，醉醺醺地说：“你愣着干嘛？继续喝。”
杜衡摇摇头说：“算了，我算是见识过你的酒量了，怕了怕了。”
莉薇雅捶了捶脑袋，恢复正常说：
“该死，忘了，我酒精抗性太低了，差点就怪你的计谋得逞了，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你是没有机会的。”
杜衡怀疑对方在故意忽悠自己，只能呵呵一笑，忽然感觉有点头晕，扶住了自己的脑袋撑在桌子上。
莉薇雅眼神中透露关心，从胸口掏出一块糖，递给杜衡。
“低血糖又犯了，不能喝酒就别喝了嘛，真是的。待会儿你可是要开车的，别再抓住酒驾了。”
杜衡吃完糖，才感觉舒服了不少。
“得了，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下准备打车回去了。”
“果然喝酒容易误事儿，唉，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明明都是你的错呀。”
莉薇雅扭过头说：“呵呵，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全怪在女人身上。”
杜衡摇了摇头说：“哎，怎么摊上你这个奇葩血族了。”
不过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好像并不坏，要是流氓的气质再减轻点就好了。
餐桌上摆着一大堆竹签子，干净的都有些让人不忍直视，感觉竹签子都小了一圈，旁边的老板眼神打量过来，都有点略显同情了，难不成自己烧烤手艺又增加了，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莉薇雅擦了擦嘴巴，心满意足地说：“吃的好开心呀。”
杜衡问：“接下来想去哪里玩？”
莉薇雅忽然调戏：“嗯，小可爱要不要洗脚？我请客哟。”
杜衡无奈地说：“洗脚就没必要了。”
莉薇雅露出惊恐的表情，双手放在胸前瑟瑟发抖：“直接去酒店是不是太快了？男人不应该都放松一下吗？”
此话一出，周围的食客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用暧昧的眼神打量两个人，场面人略显尴尬。
杜衡内心一阵无语，姑娘是挺漂亮的，可惜长了一张嘴。
要是和蓝蝶一样是个哑巴就好，当然没有歧视残疾人的意思，只是内心的感慨。
“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
“开个玩笑嘛，活跃下气氛。”
“哪有用这种方法活跃气氛的，感觉周围的人眼神都怪怪的。”
莉薇雅用手摸着下巴说：“那是他们羡慕，今天我可以假扮你的女朋友，让你出尽风头，顺便还能兼职你的保镖，防止有女流氓过来骚扰你。”
杜衡看了一眼红发少女。
“我怀疑你才是真正的女流氓。”
“讨厌啊，怎么能这么说一个女孩子。”
莉薇雅轻轻地拍了杜衡的背，差点把这小子打翻过去。
这一掌三千年的功力，还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