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好的不少，就等您挑了。”
“身份都干净？”
“放心，我这么多年了，您哪见过出问题？”
……
封晴将自己缩在角落里，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
阳叶福利院建立很久了，封晴是三岁时候进来的，现在已经六岁了，身体瘦弱，肤色发黑，营养不良，像一只小泥猴。
但她今天穿的不错，还洗了头，擦了脸，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听院长说，今天又有人来领养人了，让她们好好表现。
被人领养，就能过上好的生活，不用在这里连一顿饭都要抢着吃，不用每天都被人殴打……
封晴看着挂着微笑的胖校长，和据说会领养她们的中年夫妇，从地上快速抓了一把土，拍了拍脸和脑袋，一番动作下来，封晴显得更加不引人注意了。
果不其然，中年夫妻连个余光都没扫到封晴身上，直接忽略了。
最后中年夫妻选了一个新来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很漂亮，封晴见过，连院长都关照她。
见小姑娘脸上露出惊喜，封晴心底也升起羡慕，但又瞄到胖院长的笑着的脸，瞬间将心底的想法压了下去。
不能去。
封晴选择相信内心，她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什么，但她知道这种想法保护了她很多次。
无论是胖院长经常在她们睡觉时候，跑到她们房间里碰一些女孩的身体，还是在院里长得漂亮的女孩被胖院长抱在腿上吃饭，亦或是封晴半夜偷跑出来上厕所听到院长房间里女孩的叫声……封晴都没有出声，而是让自己更加降低存在感。
她很多次庆幸，自己长得没有那些女孩好看。
那对夫妻来过三次了，封晴来的三年里，每年一次，有时偷偷的来，有时光明正大，封晴记得他们的脸，他们每次只挑最漂亮的女孩。
人渣！
和歌鬼，不，封晴意识同化的崔小奎心里暗骂，恨不得直接一拳将这个胖院长揍成渣渣，扔到地狱去！
只是这是封晴的记忆，也是她化为怨鬼的关键，崔小奎只能继续看下去。
转眼封晴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了，她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馒头和别的孩子争得头破血流，也会在院长到来时候变的瑟瑟发抖，摆出无辜。
生存的艰难让她有了和普通人不同的底线，只要不逼到一定地步，她会一直躲避，但活着的冷酷让她也学会了在底线后的反击——用命反击，像一只争夺食物的狼，为了生存可以豁出性命。
由于没有好的环境，封晴从小到大的上学，除了让她觉得人间冷漠，没有任何温暖。
她因为身上不洗澡身上散发异味，头发怎么努力梳也依旧干枯，她身体黑瘦，长相普通，没有任何特长。
她没有钱，没有文具，没有多余的衣物，她学会了捡起同学扔掉的笔头，学会了捡垃圾，然后一角一角的数着破旧的纸币，又小心翼翼的藏在只有她知道的地方……
封晴知道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善于伪装，学会看人脸色。
封晴十岁那年，孤儿院起了一场大火，大火烧掉了她在孤儿院对她最好的朋友。
封晴是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被大火烧死的，因为那几个人说出了胖院长的秘密，被胖院长听到了。
封晴当时就在门后看着这一幕，没有提醒她们胖院长就在窗外。
包括那个对她最好的男孩哭泣着想要脱离火海，封晴也没有冒出头去试图救他，尽管大火烧起的时候，是那个男孩将她推了出去……
活着，耗尽了她所有的情感。
她不想死，她好不容易活下来，她没害人，她只是想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