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友恭哭闹了好一会儿,他发现越哭,他越难受。
不仅仅是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他脸上似乎还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被窝里温暖,却又让凤友恭难受。
他觉得浑身都很痒,于是,当他从床上下来,坐在地上撒泼。
或许哭闹了之后,那神奇的汤碗会再度盛一碗浓汤递过来给他。
然而,在他坐地上撒泼的时候,冰冷的地板传来的寒冷,使得凤友恭接触到它的地方都变得刺痛起来。
凤友恭不知道这种感觉应该用什么来形容,他只知道很痛。
刚刚在被窝里觉得很痒的地方全都变得很痛。
那种蚀骨的疼痛,让年幼得他哭得更加厉害了。
即便是隔着一层衣服,那冰寒还是非常清晰地传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导致手脚身体都刺痛起来。
然而,哭了许久之后,凤友恭才发现,哭泣除了让他更加难受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哭泣之后,鼻塞更加严重了,呼吸非常困难。
而且,喉咙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原本已经缓解的痛苦再度袭来,全身上下的关节也很痛,无处不痛。
手指脚趾又痒又痛,面上传来辣辣的痛,在眼泪流淌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清晰,眼睛也被眼泪泡得酸胀难忍。
而且头很痛,仿佛千万根针扎在自己的头上似的。
这种感觉,让凤友恭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当时他在他祖母床上倒的那一堆绣花针,如果当时他祖母睡上去,应该也是他现在这种感觉吧?
这种难过的体验,是凤友恭有生以来第一次。
而就是因为这样,凤友恭终于害怕了。
凤友恭蹒跚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挣扎着爬上了床,凤友恭躺进被窝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迷糊之中,有人捏起他的小下巴,喂了一些冰凉的液体。
凤友恭的视线是模糊的,尽管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究竟是谁强行给他喂药,却是徒劳无功,实在太累了,睁不开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头依然是冰雪狂风。
壁炉里的火焰依然烧得旺盛,不停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壁炉外边的坑洞里填满了柴火,柴火正熊熊燃烧,上边架着一口锅,锅里头冒着热气。
那蘑菇的甜香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器物很干净,但是却静止地放在了桌子上。
凤友恭很饿,被窝里很舒服,但他依然感觉到了那种痒痒的感觉,手指和脚趾都很痒,耳朵也很痒。
凤友恭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其实已经有所好转,他依然被维持在生病的状态。
依然是鼻塞,全身疼痛的状态,凤友恭很难受,不想自己起来,然而,他已经意识到了,如果自己不动手,他就会继续承受饥饿的感觉。
年幼的凤友恭还没有意识到,一般的孩子,再遭遇他现在这样的情况的时候,是活不下来的。
凤友恭现在不仅活着,他还痛苦的活着。
每一次醒来,凤友恭都会承受刚刚重感冒时候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