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近，凤珏便听到路过的学生们的声音。
“那是怎么回事啊？”
“你看看啊，那个是四年二班的，中间那个，看到没，那个很漂亮的女生。”
“是啊，长得真好看，她这是怎么了？做了什么坏事吗？”
“据说她其实是丧尸病毒携带者。”
“不会吧，我好像之前在厕所遇到过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碰过手啊，怎么办？会不会被传染啊！”
“切，我以前就看不惯她了，长得跟妖精似的，又感染了病毒，上什么学啊？直接去死不行吗？”
“据说她第一天来上学就勾引了很多男生，真的是太得意忘形了。”
……
凤珏的心忽然感受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更是觉得肺部被堵得喘不过气来。
凤珏颤抖地伸手松了松自己校服上的领带，然后朝着那堵人墙走了过去。
吵杂的声音太多，凤珏根本无从判断那人墙里头的人究竟在说什么话，只知道那群人在咆哮着。
对话是单方面的，因为凤珏完全没有捕捉到叶云乐甜美的嗓音。
看来，这是单方面的咆哮，一群人，对叶云乐的咆哮。
凤珏心里疼痛得要撕裂了一般。
而且，离得越近，凤珏就看得越清晰，听得越清楚。
人群里，一个少年指着叶云乐，不知道在辱骂着什么，而四周围围着的孩子们则是在他说完话之后不停地起哄。
红发少女站在人群中央，被人用冰冷的语言嘲讽和谩骂。
凤珏看着被一群人围堵的叶云乐，只觉得胃部痉挛了起来，他捂住双唇，强迫自己忽略那种负面情绪。
“像鬼一样的眼睛的家伙真的在我们身边啊，为什么警察不把你抓走！”
“真恶心，身上携带丧尸病毒啊，这种人，来学校干嘛呢？报复社会吗？想要传染给其他人吗？”
“感染了病毒的人来学校上学有什么用？就算读到大学毕业也不会有工作机构用你的。”
“滚出城外去啊，丧尸——”
……
叶云乐恢复记忆之后，所有的力量都回归了，在凤珏来到的时候就已经第一时间发现了她。
她一直沉默不语的，等到凤珏来到这近距离。
她感受到凤珏的悲恸和愤怒。
凤珏看着叶云乐的背影以及一群谩骂她的孩子，心头涌起了一股想要冲进人墙的冲动，他恨不得将这群幼小的孩子狠狠地揍一顿，别管是不是以大欺小。
然而，凤珏却没有这么做。
这些孩子大部分人不过是凑热闹而已，他们根本没有完全明白丧尸病毒感染的意义。
他们这一代人，没有真正经历末世，其实对丧尸的理解很淡。
他们对丧尸的厌恶来自于家里大人的教育。
如今，他们如此对待叶云乐，不过是因为怕被传染或者是因为叶云乐跟他们不一样。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在这里逞口舌之力的懦夫。
就连学校的老师们，保洁员，保安，全都露出厌恶的情绪。
其实，他们应该知道，只要与携带者正确地交往，没有从厄运之子身上遭遇血液接触和体液接触，是不会被感染的。
但人们的恐惧就是那么玄妙的东西。
既然你是异类，你就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