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顾脏乱,直接半跪在地上,将手表从草丛中拿了出来,表带已经被磨断了。
陆霆厉紧紧的捏着手表,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眸越发通红,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像是要将周遭的一切都给毁灭掉。
星宝!
她到底在哪?
又出了什么事情!
“宝儿的手表在这里,说明她一定来过这里,指不定就在附近,我们大家赶紧去找找看!”总算是有一些希望了,夏妈妈哭肿的眼睛再次流下泪水。
“快快快!快找!”夏杰豪等人也激动的不行,连忙三五成群的分散开来,各个方向的寻找着夏凝星。
救援队们也是。
陆霆厉则是一个人单独寻找,他顺着河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一抬眸就发现周围的树上被做了记号。
是用石头划出来的痕迹,有的上面还歪歪扭扭的写着“星”字。
这是夏凝星离开泥屋后所做的印记,她想着自己失踪这么久应该会有人来寻找她,其中还会有她的家人们,她不想让他们担心,因此就留下记号,先给他们报个平安。
陆霆厉长腿来到树前,手指抚摸着粗粝的树根的字,原本恐惧惊慌的内心终于有了一丝安慰,如同长久行走在黑暗中的人终于盼到了一丝光明。
他的每一个毛孔与细胞都在叫嚣着——
星宝还活着!
她还活着!
活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陆霆厉狭长的黑眸中忍不住闪过几丝水光,捏了捏手指,顺着记号加快速度去寻找她。
天空又开始阴沉沉下去了。
夏凝星一边走一边拿着石头在树上划上记号。
她抬头看了眼天,没有太阳的指引,很容易走错方向,而且这天气估计又要下大雨了。
夏凝星不由得叹了口气,必须要停下来找个地方先躲雨了。
幸好前方有一个山洞。
夏凝星刚到山洞中,大雨就淋了下来,哗啦啦的,似乎要将一切都给淹没似的。
山洞中没有任何可以点燃的东西,冰冷如刀子一样的晚风割的皮肤发疼,夏凝星坐在洞穴最里面,只能靠搓小手取暖。
天越来越暗了。
走了一天山路的夏凝星上下眼皮子已经开始闹架了,就在这个时候她耳朵却听到了仓促凌乱的脚步声。
谁?
吴文文?
不可能,她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夏凝星的瞌睡虫瞬间没了,眉宇间闪过警惕之色,她摸过一块尖锐的石头攥在手掌心,身子紧贴在山洞壁上,只等这人或者什么动物进来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脚步声越来越来越近!
夏凝星放慢呼吸,不过并不紧张和害怕。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是能够让她夏凝星害怕的。
很快,一个身影就出现在洞口处了。
天色太暗了,外面大雨滂沱也无星月,所以夏凝星只通过这个模糊的影子判断这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而且还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陆哥!”夏凝星终于认了出来,立马丢掉手中尖锐的石头,双眸含泪的扑向他。
寒风凌冽,可是他的怀抱却温暖的如春。
夏凝星手臂紧紧的环住他精壮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前,眼泪像水龙头一样,很快就把他胸前的棉服都给打湿了。
“对不起星宝,我来晚了!”陆霆厉伸出双臂,同样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她的身子冰凉,如同冰块一样,脸色苍白,唇瓣更是没有什么血色,头发乱糟糟,衣服也乱糟糟,很明显这两天她吃足了苦。
一想到此,陆霆厉的心脏就宛如刀割。
都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不晚不晚,只要你来了就好……”夏凝星从他怀中抬起了泪眼,眼巴巴的望着他。
他眼底下染着青紫,黑眸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下巴处胡子也乱七八糟,俊脸上难掩倦容,好像几天几夜都没有合过眼似的。
事实上,在听说夏凝星失踪后,陆霆厉就没有睡过觉,黑白昼夜的到处寻找着她。
夏凝星喉咙又忍不住哽了哽:“陆哥,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如果她没有贪心想要摘山崖边的那株灵芝,也不会被吴文文钻了空子,将她推下山崖。
“傻丫头,该说抱歉的是我,你道什么歉。”陆霆厉低下头,抬起柔软的指腹擦干她面颊上的泪水,擦完后,他接着牵着她的小手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这边上太冷了,里面还能暖和一些。
陆霆厉又道:“外面的雨太大了,等小一些或者明天我们再回去。”
“听陆哥。”夏凝星像只乖乖兔子,应声跟着他。
陆霆厉席地而坐,然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靠在一起暖和。”
夏凝星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了他身上,等她坐下来那一刻,陆霆厉顿时伸手将她紧紧抱住。
别说,两个人靠在一起还真是暖和。
就是……
是……
夏凝星明显能清楚的感觉到他……
“这不是我能控制住的。”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陆霆厉很快就意识到她什么意思了,顿时轻咳一声,俊脸上略有尴尬之色。
夏凝星偷偷笑了一声,在他耳边小小声道:“没关系,我能理解。”
陆霆厉揉了揉她的头发,随后像像打了什么,眼底浮现出阴霾:“星宝,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说话间,周身的温度也紧跟着降了降,低沉的嗓音中更是含着怒意。
“对,我遇到危险了。”夏凝星点点头,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自从下乡后吴文文和我就有很多矛盾,后来我发现了一株灵芝,正想采的时候,没想到吴文文竟然将我推下了山崖……”
“这个女人真该死!”陆霆厉双拳已攥紧,手背上爆青筋,声音中充斥着滔天的怒火。
如果吴文文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活活的将她给撕烂了,就犹如撕碎纸张一样,让她受尽痛楚。
吴文文:真庆幸,我已经先死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