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怀来县到处是游勇散兵,拳民劫匪,他们三日一小抢,五日一大抢,弄得怀来县县令头昏脑胀,疲惫不堪,可又无法对付。
县境内两个驿站的粮草早被这些游勇散兵和劫匪洗劫一空,对此,怀来县县令也是无可奈何,毫无办法。而且,这些人还时不时地来袭击县城,把怀县县令吴永搞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不知所措。
他整日里提心吊胆,胆战心惊,唯恐这些不法分子前来袭击县衙,抢劫县衙内的东西。
这天晚上,吴永安心情郁闷,检查完县衙值班的情况后,回到府上,令人端来半坛子酒,独自喝了几大碗闷酒,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中,吴永被家丁叫醒。他很是生气,刚想大发脾气,责骂一顿家丁,打扰了他的酣睡。
可是,家丁的一句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家丁说:“老爷,您快出去看看,外面甘肃属司岑春暄大人派人来传老佛爷的口谕,让您速速前去接驾,不得有误。”
吴永睡眼朦胧中听到这句话,吓了一大跳。
他赶紧一骨碌从土炕上爬起来,一脸惊诧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爷,奴才刚才说,岑大人的手下前来传老佛爷的圣旨,让您速速前去接驾,不得有误。”家丁又重新重复了一遍。
吴永这才彻底听清楚了,家丁的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五雷轰顶,炸得他不寒而栗,胆战心惊,吓得他魂飞魄散,六神无主。
他一下子坐在土炕上,呆若木鸡,不知道如何是好。
家丁见老爷楞在那儿,一声不吭。
他赶紧又提醒说:“老爷,老佛爷让您前去接驾。”
家丁的这一话才使吴县令愣过神来,他赶紧说:“快快快,赶紧去把本老爷的官服拿来。”
家丁一听,忙不迭地去把吴县令的官服拿来,帮助吴县令把衣服穿上。
“传本官的话,立即召集县衙所有人开会,不得有误。”吴县令对手下说。
“遵令,奴才这就去通知师爷等人前来开会。”手下说完,立刻出去通知开会事宜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县衙的师爷,幕僚等人睡眼朦胧地来到了大堂之上,他们不明白县太爷半夜三更召集他们开什么重要会议。
他们私下里窃窃私语的议论着。
“你知道吗?老爷半夜三更把我们叫到这儿来,到底有何重要的事情吩咐。”
“就是啊,有什么重要事情不能等到天亮再说,非要现在把人叫醒来,前来开会,不让人睡个囫囵觉。老爷也真是的,一点儿体恤下属的关心都没有。”
这些人私下里开始抱怨起县太爷吴永来。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的时候,县太爷吴永走进了大堂。
大家见县太爷进来了,立即停止了议论,静了下来,不敢说话,满脸狐疑地看着县太爷吴永,他们想从吴永的脸上寻找出答案来。
吴永见堂下的众人看着他,他深吸了一口气,巡视了一遍众人,见大家都到齐了。
他才说道:“各位,本县太爷刚刚接到老佛爷的口谕,老佛爷和皇上的车队马上就到本县县境内,老佛爷要求我们马上前去接驾。因此,由于事情紧急,本县太爷就连夜把大家请来,召开紧急会议,商量一下如何前去接驾的事情。大家不要埋怨本老爷打扰了你们的美梦,惊扰了你们的休息。本老爷实在也是迫不得己,不好意思了。”
底下的人一听县太爷的话,面面相觑,大为吃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慈禧皇太后和皇帝会突然亲临他们这个小县城,真是让他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是开天辟地的大事情,也是他们县城亘古未有过的事情。
一时间,大堂内就像炸开了锅,大家既惊讶,又兴奋,开始议论纷纷,高声喧哗。
“真没有想到,老佛爷和皇上会来我们这个小县城。这个消息是真的吗?我简直不敢相信。”
“我也不相信,老佛爷和皇上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小县城,一定是老爷在骗我们,跟我们开玩笑。”
“不会的,老爷怎么会跟我们开这样的玩笑,这样的玩笑是开不得的,开这样的玩笑会掉脑袋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激动。
吴永见大家嘈嘈嚷嚷个不停,就大声喊道:“各位请安静!大家稍安勿躁。老佛爷和皇上来我们小县城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本老爷不会骗你们,请你们相信本老爷的话。现在不是我们议论这些事情的时候,现在是我们商议如何前去接驾的事情,请大家静下来听我说。”
众人见县太爷吴永发话了,这才安静下来,静候县太爷讲话。
“各位,现在老佛爷和皇上能够亲临我们县城,是我县老百姓天大的幸事,是皇恩浩荡,惠泽我县的荣幸。我们必须要做好接驾工作,不能出现任何差池。现在本官请大家前来,就是要求大家畅所欲言,建言献策,说说我们该如何前去接驾。”
大家一听说县太爷和他们商议如何接驾的事情,他们一下子兴奋了,整个大堂就像炸开了锅,瞬间热闹起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开始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老爷,老佛爷和皇上到我们这儿来,真是天大的好事。我们明天应该组织个秧歌队,敲锣打鼓地去接驾,这样才显得热闹喜庆。”一个幕僚建议说。
“你拉倒吧,就我们这个地方的秧歌队,你认为老佛爷和皇上会稀罕吗?老佛爷和皇上见过的多了去了,根本就不稀罕我们这儿的秧歌队。你以为是接驾你啊!”另一个幕僚开玩笑地说。
“对对对,你说的对,我们是去接驾老佛爷和皇上,又不是去迎接一般的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可一定要慎重。”又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道。
吴永听着这些人乱七八糟的建议,觉得既可笑又可气,这些人真是没有见过大世面。
他立马制止了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一脸严肃地说:“各位,我们现在商议的是去接驾老佛爷和皇上,不是去迎接一般的人,你们说的这些建议都行不通。”
吴永县太爷这样一说,大家才安静下来,不说话了,眼睛直勾勾打死盯着吴永,好像从他的脸上寻找出答案似的。
吴永转身问师爷:“师爷,你说说,我们该怎样去接驾?”
师爷姓赵,跟随吴永多年了,凡事都考虑的缜密周详。
现在见县太爷征询他的意见,他捋着下颌的一撮山羊胡,故作沉思状了一会儿,然后慢悠悠地说道:“老爷,依老夫之见,此事还得慎重考虑,切不可草率行事。”
“赵师爷,你说的对,此事需要慎重考虑,万万不可马虎大意。可是时间不允许啊!老佛爷和皇上明天就到我们这儿了。你快具体说说吧,我们该如何接驾?本老爷想听听。”吴永县太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赵师爷说。
“老爷,老佛爷和皇上明天就到我们这儿了。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再拖延了,我们必须得赶快做好接驾准备工作。因此,奴才想,老佛爷和皇上这一路长途颠簸,够他们辛苦的了。他们现在急需的是好好吃一顿可口的饭菜,美美地睡一个囫囵觉,休整一下再赶路。因此,我们就从这两个方面着手,准备接驾工作。不知道老爷意下如何?”赵师爷头头是道,井井有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