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含侧身过来,那一瞬间,眼中的杀意加重了。
毕竟眼前这个唯利是图的子挣,在不久前,就活生生让凤军的将士命丧在深渊之地。
就算一剑杀了他,也抵不了那些将士的命债。
“你明明知道深渊之地,危险至极。但为什么却硬是把他们带到那里送死?”
凤含知道其中的原因,但还是忍不住当面问了他。
似乎只有子挣亲口所说的话,才能渐渐平息了她心中的怒火。
“他们的死,不能全怪我。有一部分间接的原因,是你造成的。”
子挣狡辩道,眼中半点愧疚都没有了。
回忆起他们的死,似乎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过就是区区一千条将士的性命,哪里值得她疾言厉色过来质问自已?
凤含难得沉默了,片刻之后,补了一句:“他们的死,明明就是你故意而为的。”
子挣摊开双手,似乎做出张牙舞爪的样子。
嚣张道:“不是你为了取得我的信任,把他们的性命交到我的手中。当然了,受人之托,就应该给他们找到最好的去处了。”
从未见过如此脸皮厚之人。
子挣居然把害了别人的性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竟然让平时智商在线的凤含,一时如同被死死掐住了喉咙,无力反驳。
“狡辩!”
长咕脱口而出道,觉得他这一张有着些许俊气的皮囊下,竟然是如此肮脏不堪。
面对那些上千将士的血债,子挣却不敢当面承认了这个罪过。
子挣瞄了一眼长咕,这只软脚虾如今就像是硬气了。
区区一介微不足道的上仙,竟然如此猖狂跟自已说话。
“信不信我杀了你。”
子挣咬牙切齿道,恨不得在言语间,就能夺了他的性命。
省得他在这里,碍手碍脚。
凤含深深叹了一声,“你不要信了宜盘的话,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帮了你。你还记得妖界的太子吗?最后还是死在宜盘的手中。这样血一样的教训,你难道就能当做看不到它吗?”
字字句句,皆是出自凤含的肺腑之言。
夜何之死,的确是宜盘所杀。
子挣微微一笑,里面饱含着满满的凄然之意。
这一回来天界后,自已手中的一切权势都回到了原点。
就像是替着金双管理金军一段时间。
到了最后,还不是一样把它物归原主。
“若不是你想辅助大哥当了太子,处处破坏了我的计划。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一无所有?”
子挣走近凤含一步,却被长咕用着长凤剑一拦。
让他们始终保持着一段的距离,免得距离太近了。
若是子挣随意掏出一把匕首,就能刺向了凤含。
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
“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子挣呵斥道,拿出他殿下的身份出来显摆着。
似乎别人都要对他毕恭毕敬,而不是刀剑相向了。
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长咕,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凤含用手拿开长凤剑,答非所问道:“宜盘就想看着你跟太子斗得你死我活,他才是最受益的人。”
坐收渔利的道理,你这个臭殿下到底懂不懂呀?
子挣邪魅一笑,心中自然知道夜何的下场。
只是等到利用了宜盘后,再跟他反目成仇,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们一时的联盟,不就是为了各取各需嘛。
等到利益有了冲突后,他们就会成为对立的关系。
而且子挣经常在宜盘的跟前,装得大智若愚。
让宜盘为了自已出谋划策,然后按照他的话去做了。
不过,就是子挣想等到自已成了天帝之后。
再趁着宜盘对自已下手时,给他一个重重的反击。
这样,也不枉费宜盘在这一段时间为了自已付出的辛劳。
才不会像妖界的太子夜何,彻彻底底信了宜盘的鬼话。
“只记得宜盘是一心待我,才会费尽心思帮助了我。”
子挣故意说出此话。
瞧着凤含气得半紫半黑的脸色,心中的痛感就会多了一分。
只有这样,才会让心高气傲的凤含为此焦虑两分。
自然了,凤含始终不过就是为了子燃着急而已。
能够事事以子燃为重,凤含真不愧就是一个对自已的主子忠心耿耿的战神。
可惜了,这样桀骜不驯的美人,最后都不知道落在何人的怀中。
“四殿下,你好自为之吧。”
留下这么一句话,凤含就离开了。
觉得自已跟子挣说话,简直就是浪费自已的生命。
句句出自肺腑之言,他居然一句都没有听得进去,还会理直气壮扭曲自已的意思。
对牛弹琴!
凤含气得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时不时望了长咕一眼。
心中被一股怒气憋屈着,以前劝说别人的时候。
自已的话都会有九成被别人听了进去,然后就会痛改前非。
瞧瞧这个头脑简单的四殿下,简直就是一根脑筋。
自已婆口苦心劝着他回头是岸。
他倒好,以为自已揣着豺狼之心,会在无意间害了他的性命一样。
长咕忍住了笑意,不敢当面笑了她一回。
大概她以前就没有这样劝说别人失败,还被子挣气得她憋屈得很。
凤含这一路上苦思冥想着。
究竟是自已劝说的方式不对?还是语气过于霸气侧漏呢?
吓得子挣没有相信自已的话?可能就是自已的语气不够温柔似水。
拿着极其温柔的语气问道:“金军还有多远?”
这一种如同黄鹂般的口吻,简直有了一种酥骨的错觉。
让长咕浑身一愣,迟滞一会儿后,实话实说道:“还有二十米的距离。”
没有准确度,只是一个大概的范围而已。
凤含难得这么温柔似水,根本就不像当初凶神恶煞的她。
两人并肩而走。
凤含时不时在捋着那一缕长发。
仍旧在思考着为什么不能说服子挣改过自新一事?
内心纠结得很,但似乎满满的不甘心。
下意识随手一扯,吓得她两眼发直了。
赶紧往着自已的头上一摸,好像没有痛感了。
难道是因为自已过于忧虑,才会导致大脑反射弧过长,才没有及时感到痛感了?
“我的。”
长咕委屈巴巴抚摸着自已的长发。
被她这么一扯,倒是她把方才那一股温柔劲,在短短的时间内,换成了冰冷有力的力度了。
就算扯了头发,也忘了它是长咕的,难怪凤含不会感到半点痛感。
“我忘了,不好意思。”
凤含致歉道,一时激动了,就忘了这一捋长发不是自已的。
所以拉扯的时候,力度大了那么一点点。
瞧着他眉头紧锁,应该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