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府中,夜何伤势严重,但一心惦记着自已早已设好的计谋,等着半庭新掉落陷阱中了。
自已静静躺在床榻上,久久没有睡去。
但寝殿内没有其他的动静,或者是一种剑气的出现。
奇怪!
夜何不情不愿睁开两目,发现殿内仍旧寂静得很。
就连微风所吹的那些珠帘都在轻轻晃动着,似乎像一支乐曲在拨动着他内心的挣扎。
不小心动了一下,夜何就会感觉到胸膛前一阵掀起的剧痛。
痊愈的伤口又裂开一点,溢出一点暗红色的鲜血出来。
夜何的眉头紧皱,似乎在感觉到一种撕心裂肺的剧痛蔓延到全身。
艰难开口唤道:“复云!”
外面没有传来脚步声,夜何停顿一会儿。
感觉到受伤的嘴角裂开点,又重新唤道:“云!”
一个字,似乎在他的牙齿中迸发出来一样。
但那一股气流就像一把刀刃一样,割伤到半紫的嘴唇,疼得他额头的青筋浮现出一点。
复云跑到哪里去了?没有人回应了自已一声。
夜何深深叹了一声,忍痛将着自已的那把夜含刀扔了出来。
啷当一声,只见它撞在门扇前。
这一个声音刺耳得很,夜何冷眼盯着门前的方向看去。
复云一下子就出现,赶紧扑到他的跟前,毕恭毕敬问道:“太子,何事?”
半个时辰前,夜何吩咐过他,殿内只有响起刀剑的声时,他才能进来。
只是夜何一时忘了这个叮嘱而已。
“大哥还没有来吗?”
夜何轻声问道,殿内没有动静。
这跟自已预想的不一样,有点失望了。
以半庭新浮躁不安的性子,怎么会如此沉得住气?
“府内没有任何的动静。”
复云如实禀告道,自已在外面站了许久,一点都没有出现异样的情况,很是安静。
看来半庭新没有潜入夜府谋杀夜何,而是打算放弃这个千年难得的机会。
夜何伸了伸手,示意他来搀着自已走路。
感觉到胸前那条白色的绑带,又多了几点深红的颜色。
复云激动得扑了上去,腿部的伤口瞬间被拉扯一下。
疼得他的嘴唇抖了抖,使劲搀着夜何的胳膊。
只见夜何慢悠悠站了起来,一步步走了下来。
窗外的寒风渐渐吹了进来,有点让他的伤势像是被寒刀触碰到了,脸上宛如凝上一点薄薄的冰霜。
“难道我受伤的消息,他没有知道吗?”
夜何再次问道,心中始终都不甘心。
以前自已跟半庭新相处那么久,他决定不会放弃任何可以刺伤自已的机会。
“妖君都知道太子和二殿下受伤的消息,还要把你们幽禁起来。大殿下又怎么会不知道此事呢?”
复云为了他可以行走,硬是忍受腿上的伤势再次一点点疼痛起来。
也没有半句怨言,额头上早已微微出了细汗。
为了确定半庭新是否知道这个消息,复云还特意派了人去打听它。
直至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复云才会安心在夜府布下重重的伏兵。
几乎将河右军大部分的精兵猛将调了过来,把他们安排到屋内站着。
只要听到妖角响起,他们就会像一窝蜂冲了出来。
这是复云吩咐过他们遵守此约,否则以军法处置。
所以他们把他的话牢记在心中,不敢自作主张。
一股魔气随风而进,飘到夜何的眼前。
眼底下充斥着满满的嫌弃,却知道他来了。
“出来!”
宜盘每次都是不请而来,让夜何有点措手不及。
或许,夜何知道他要来,肯定会装出一个半死半活的样子。
不会让他看到自已狼狈不堪的样子,有失颜面。
咚倾毕恭毕敬站在一边上,眸光始终落在主人的身上。
不想宜盘在暗中被人刺伤,所以目光所至就是他。
宜盘一步步走近夜何的身边,瞧着他煞白的脸色。
把手轻轻按住夜何的肩膀上,一股魔气渗透到他的肌肤里。
有点如同刀割肌肤的样子。
夜何半黑着脸,“你想杀了我吗?”
用着死亡的眸色紧紧盯着的他,才发现他松开了手。
他按住自已肩膀的力度有点大,夜何都隐约觉得骨头隐隐在痛。
“我救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杀了你?”
宜盘递个眼神给咚倾,他就把一些魔药拿了出来。
虽然它的上面散发出一股浓重的魔气,但的确有可以让伤势迅速好了起来的药效。
夜何明白他的好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眼前这个宜盘,口口声声说为了自已好,但私下不一定会全心全意想自已的伤势痊愈了。
“你的好意,领了。”
夜何并没有伸手去接,示意咚倾把魔药放在桌子上。
不会打算用了它的,万一宜盘在魔药中下来慢毒,暂时在短短的时间内,不会毒发身亡。
就怕宜盘手中的势力渐大,以后他不需要自已的相助,一定会引发自已体内的慢毒,让自已死无全尸嘛。
如此自已的生死大权,就会落在他的手中。
那么自已岂不是成了他弃若蔽履的傀儡?
至于自已一手夺来的权势,终究还是为了别人做了嫁衣。
“半庭新没有前来刺杀你,是因为有凤含在提醒他一二。”
宜盘早已派人盯着半庭新的动向,知道一个时辰前,他去了将府。
他表面上说是过来探望就将月旧的伤势,实际上是过来找凤含商量事情。
这点,宜盘把它看得透透彻彻。
若不是凤含在帮着他,他肯定会愚蠢至极,就掉落在夜何的陷井中。
看来他们在私下早已联盟,主要的矛头都指向了夜何。
或许,还有自已。
“他们以前不是天天恨不得对方死了吗?怎么会联手来针对我?”
夜何冰冷的眸中抛出一点难以置信之色,半紫的嘴唇微微在抖。
对呀!
在他的印象中,半庭新曾经屡次想置她于死地。
如此深仇大恨,凤含还能和他不计前嫌?
“没有绝对的敌人。”
此话一出,如同当头一棒。
夜何眼中闪过一点错愕,简直不敢相信此事。
满腹的怒气一下子涌了上来,堵得自已的心胸闷得很。
宜盘瞄到他眼底下尽是满满的失落,早已在自已的预想中。
此番前来,不仅过来探望他的伤势,更重要的是过来瞧着他一脸失落的样子。
折在凤含的手中,可以挫一挫他的妖气。
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气味,宜盘微微后退半步。
因为血腥味比较浓了点,有点让他觉得它难闻。
兴许,夜何的伤口又裂开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