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懿哼笑,“行,随你。”
二人往里走。
撞上从楼上下来的陆俞冉。
陆俞冉挥手走过来,“沈老师你们来啦,怎么不上去?是不是嫌我们吵啊?”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对,她们太能闹了,要不你们去二楼或者三楼?”
宋戎颜一点儿明星的架子都没有,毕竟这种富二代圈子,对明星已经免疫了,不会大惊小怪。
她问,“三楼有什么?”
陆俞冉笑:“桌牌游戏,台球啊之类的。”
这对了宋戎颜胃口说了句谢了,说了生日快乐,把带来的小礼物送给陆俞冉,便扯着沈周懿就直奔楼上。
每一层人都挺多的。
三楼人没那么多,都在各处围坐,喝酒,打牌。
宋戎颜一心寻找舒适的位置,酒水架陈列的满满当当,这一个party,一晚上就得烧不少的钱。
沈周懿落座,刚刚收到了裴谨行发来的微信。
「我还在院里,忙完了没?」
沈周懿看了看开了酒去找酒杯的女人,打字回复:「应该也快,你们院里今儿是出什么事儿了?要在那里待多久?」
butterfly:「院士病了,送医了,剩下的收尾工作我来弄。」
沈周懿眸色一晃。
徐嵘一病了?
她想到了白天碰面时,那男人挺拔如松的身姿。
眉心细微地皱了皱。
“想什么呢?”
宋戎颜侧身去看楼下状况,感叹这群年轻人的热情似火,“真好啊,可惜我连个高中都没读完。”
就是凭着这皮囊,进入了圈子,才得以温饱。
沈周懿收了手机,看向对面笑的感慨的女人。
“为了生活努力的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在熠熠生辉,阿颜,你更是。”
她家阿颜,不需要自卑。
宋戎颜一怔,而后反应过来,笑地更耀眼,递给她一杯酒,张扬地碰了碰杯,“敬我的守护神。”
沈周懿失笑,“德性。”
酒过三巡。
沈周懿已经觉得肚子里开始冒火了,红酒后劲儿偏大,烧的人心思迷离,身子都轻快了。
反观宋戎颜。
她酒量好,只是脸颊泛了点点红。
楼下忽然有更加欢呼雀跃的声。
沈周懿偏头,朝着栏杆下看去。
三楼可以纵观整个别墅情况,此时此刻,一楼又进来了一波人,刚刚到,还裹挟着风霜气,一男一女——
都是熟人。
沈周懿神色稍敛。
唇边的笑意无意识地收了收。
下意识去看对面的宋戎颜。
她也看到了一楼的情况,但是她表情不变,握着酒杯摇晃,眼眸半挑,溺在昏暗中,望着楼下那男女。
看的真切。
神情自若。
沈周懿醉意散尽。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压抑在心头的不耐与烦闷。
这就是所谓的,只有同学的party?
一楼。
人群攒动。
欢呼雀跃的声音此起彼伏。
姗姗来迟的二人,饮酒赔罪。
陆姿琦仪态端庄,相较陆俞冉的尚且稚嫩,她显得成熟优雅多了,是另一种高雅的知性。
她挽着身边人的手臂,笑容妥帖,“路上堵车,来晚了些,俞冉你们同学在这儿,我们俩过来,是不是挺坏气氛的?”
陆俞冉抱着她手撒娇,“怎么会啊,你好不容易回京,还想逃啊?要是不爱吵闹,去三楼吧。”
说着。
她看向一旁的男人,笑意更乖巧,“宿白哥,没想到你也来了,会不会耽误你工作啊?”
谢宿白冷峻的面容上神情平静,瞧着冷心寡情的性情,“不会。”
陆姿琦偏头看他,“那我们去三楼坐会儿?”
“随意。”
谢宿白与这群小孩儿玩不到一起,单纯是陆姿琦刚回京,来谢家拜访,父母那边替他应承了陪陆姿琦的事,当着家里九十高龄奶奶的面,不好闹的难看。
周围人都是富家子弟,当然认识二人。
不乏起哄的,也不敢太过,毕竟谢家大少性情他们摸不准,平日里少来往,只是身在这种场子,难免酒精上头。
谢宿白低头回复合同细则。
上楼打算寻找个安静地方打电话。
陆姿琦淡笑着与他人打过招呼,也跟了上去。
陆俞冉看了看二人背影,神色不明。
*
*
三楼面积也不小。
不是专门去环视寻找什么,也不容易注意到什么情况,谢宿白上楼,对这环境并不感冒,他打算等陆姿琦妹妹切了蛋糕就走人,陪着到这里,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寻找了一处露天阳台,回复完助理,便低头点烟。
夜深露重,寒意侵袭着。
陆姿琦跟过来。
站在他身侧,二人如此一看,也的确登对,无论外貌、还是家世。
“我日后就留京了。”陆姿琦说。
谢宿白眺望远方,那边是市中心的繁花锦簇,灯光闪烁着,有人在大屏幕中熠熠生辉。
“嗯,恭喜。”
陆姿琦深深地看向他帅气的侧脸,“结婚吧,宿白。”
谢宿白手中打火机一收,也没有什么疾言厉色,就是这种冷静,才最为让人面上羞愤。“你知道的,我最多把你当妹妹。”
陆姿琦从小到大高傲惯了,却在他这里屡屡碰壁,谢宿白他天之骄子,从小不缺追求者,女人更是蜂拥而至,片叶不沾身,却始终不愿意安定下来。
她一直以为。
不管他怎么玩,终点只会是她。
可她已经二十六了。
他仍旧如此,甚至没有半点松动。
凭什么?
她差哪儿了?
“你是不想跟我结婚,还是只是不想结婚?”陆姿琦定了定心神,问的平静。
谢宿白转身,靠在玻璃护栏,视线投入室内,影影绰绰,看不太清,恍惚之间,他莫名觉得一道模糊的背影眼熟。
“重要吗?”他眯了眯眼,轻烟袅袅下,视线没从那背影挪开,“你已经二十六岁了,我以为你会成熟点,但是你做的那些事,无论是媒体还是舆论,都太幼稚了,在我这儿,没半点分量,如果这种方法奏效,那多的是女人能拿这种事来迈入谢家的门。”
陆姿琦浑身寒意瑟瑟。
腊月寒风吹破骨,而他这冷静沉着的话,威力却更胜一筹。
好像云淡风轻之间就让人尊严狠狠踩入尘埃。
是了。
这才是他啊。
一个冷酷无情的浪荡子,谁拿的稳?
谢宿白睨了室内那边一眼,侧头看向陆姿琦,“我给你留了体面,这样下去,对你对我都没好处,我建议,你跟你父母说清吧,这场戏,我懒得演……”
陆姿琦没说话。
却似乎发现了什么,她抻着表情,笑了下,不由分说地上前,踮起脚直接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