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华国参展人士,表情惊悚地看着已经脸色惨白的何益华,没想到刚爆料沈周懿之后,又会有这么一个大的反转。
裴谨行步伐缓慢的绕着何益华转了一圈。
嗓音慢中带着讽。
“上学时,打穿了一个家境贫寒的男同学头部,还踹废了他某些地方,不能再传宗接代,何家花了两百万,送走那一家人,掩人耳目。”
“你胡说!闭嘴!闭嘴!”何益华目眦欲裂,疯狂地想要上前抢夺裴谨行手里的手机。
他慌了,他没想到,早已经处理的干干净净甚至他本人都忘了的一些小事,竟然还能被挖出来,并且,以这种方式公之于众!
这个小白脸到底是什么人?!
何益华冲上前,但是被裴谨行一脚踹翻在地,他手里的手机稳稳地继续录着视频。
杀人诛心,刀子往哪儿捅最疼,放血最狠,他最是拿捏的准。
这点料,早在上次酒吧碰面后,他就查的一清二楚。
“后来强女干一名孤儿院出身的酒吧女酒保,闷头窒息致死,事后第一次闹出人命,慌不择路,伙同同伴,将尸体运出酒吧,扔进了乌唐江——又大费周折,胁迫孤儿院,让孤儿院院长出面表示愿意原谅从轻处理。”
话落,他喉咙溢出一声轻慢地冷嘲:“你的罪行,还不止这些,要证据?我有,你说,这个视频和证据公开,你们何家会怎么样?你又会怎么样?”
男人腔调是平静冷淡的,可是说出这话时,却生生叫人浑身冒着寒意,仿佛自己被投江般的阴冷。
惯犯——
这个词条几乎涌入每个人脑海里。
现在几乎没人会怀疑其中真实性,因为何益华本人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腿软的倒地,冷汗霎时间覆盖了额头,手中抓着疯人院的诊疗单也洋洋洒洒地落了地。
他惨白着脸,但被从小溺宠的无法无天,仍旧不知悔改嘴硬:“你放屁!他诬陷老子!编撰一通,傻逼才会信!”
媒体听到动静,发疯了的要冲进来。
但是门口被高科技密码门拦截在外,裴谨行的声音也录不到,急得团团转。
里面。
裴谨行走到了何益华面前,唇边的弧肆意而冷漠:“你当哪儿都是你能撒野的地儿?嗯?”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因为他的话而浑身冒冷汗、心神俱颤男人,他瞳眸黑泠泠,继而弯腰,想要将那单子捡起来,可何益华心头一骇,下意识伸手去抢。
裴谨行几乎毫不犹豫,一脚踩在何益华手背,马丁靴鞋底极硬,几乎能听到骨骼错位的声音。
伴随着一声凄厉叫喊。
裴谨行眼风都没给脚下人一眼,继续把单子捡起来,对于那个诊疗单也没多看一眼,两手食指与拇指捏着,撕了一下、两下、三下——
然后将碎片揣进裤兜,里面内容不透半点风声。
光是看着这云淡风轻的一系列动作,都生生惊出人一身冷汗。
这个年轻人……
太狠了。
沈周懿抿着唇,望着男人挺直宽阔的后背,他撕碎的不是一张纸,而是压在她头顶的质疑和戳脊梁骨的利刃。
她眼中幽幽,翻滚又平静,平静又倾覆。
其实何益华说的一点没错,她一直是一个情感极其缺失的人,温柔平和是她的假象,她需要不停地观察人们的表情、情绪、行事作风,才能模仿掩盖自己过分冷漠的人格,例如此时此刻的何益华。
甚至只把他当做一条只会狰狞污眼的蛆虫。
她已经习惯了被千人所指,生气这种情绪都已经变得陌生。
她也有自己的处事方法,如果不是裴谨行站出来,她对何益华,也不会手软,骨头里冷漠的人,也是睚眦必报的人,她从未想过,要放过这个畜生,她独来独往惯了,只是一时没料到,有人先行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她觉得很奇怪。
心里并不平静,她说不清楚此时此刻充斥着心肺的那种感觉是什么——
裴谨行录好视频,将手机利落一收,侧目看了眼那边两保安,眼眸裹挟着残忍:“劳烦关门,他扬言要弄死我,太血腥,不能播出。”
一高一矮两保安这才回神。
听懂了裴谨行言外之意。
急急忙忙去关玻璃门上的百叶帘。
但是还未行动。
他们发现门外的媒体竟然已经被清的一干二净。
门被从外打开。
一道穿着熨帖昂贵西装的修长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的出现。
引得四周吸气声接二连三。
有人认出,低语了一句:“沈家二爷!”
裴谨行眯着眸,姿态散漫地扫去一眼。
沈、召、卿——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邕城这位冠绝古今的沈家二爷。
让陈聿臣妹妹要死要活的那位蓝颜祸水。
沈召卿一身贵气,还携带几分风尘仆仆,应该刚刚从某商业场合赶过来,那瞧着温沉的眉眼鲜少的不带笑。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沈周懿那边。
而是慢步走到了何益华面前。
与裴谨行打了个照面,两个男人视线对了一瞬,沈召卿几乎并不遮掩地睨着裴谨行,他唇边是沉雅的弧度,“裴谨少爷,久仰大名。”
裴谨行眯了下眼。
看来,这人已经摸了他的底细。
能隔着层层秘密保护知道他身份,沈召卿,当真是不简单,就算AI都不一定能挖出他的料,这个沈家二爷,已经全然知晓——
就在沈召卿话落的那一瞬。
同时做出了个所有人都傻眼的行动。
沈召卿面上跟人打招呼,但是动作却不停顿,长腿一抬,狠踹向跪坐在地上的何益华正脸。
何益华晕厥了那么一阵,险些昏死过去。
血迹也蔓了满脸,鼻骨断了。
而沈召卿却招招手,口吻仍旧是温然的:“扔出去。”
像是面对一坨阴沟腐烂的垃圾,不愿这种货色污染沈周懿的地盘一分一毫。
何益华缓过神后已经吓傻了,任由血液流满脸。
他根本不敢想,沈召卿真的会来,并且一点儿颜面不给,向来以礼示人的沈二爷,却是如此狠角色。
“二爷!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姑姑可是你大嫂!二爷!”何益华慌不择言,他一直以为,沈召卿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就算他冒犯沈周懿,沈召卿也不会驳了何家面子,可现在……
两保安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架着何益华往外拖,哪里有什么面子可言。
裴谨行抬起眼。
难怪陈聿臣妹妹陈静仪会要死要活也没用,她这辈子都吃不透这个沈召卿的,寻死觅活,在这男人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小舅。”沈周懿走过来。
沈召卿这才侧眸,“阿懿,公事绊脚来晚了些,那个人,小舅会收拾,不用担心。”
沈周懿眸光在旁边裴谨行身上掠了一遭,这才说:“小舅回来很多事务要忙,何家跟沈家毕竟交情,小舅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了。”
毕竟那是何琳亲戚,半个娘家人。
小舅公然与沈忠林闹翻,沈江海老爷子难免微词。
尤其,当下正是争权夺势之时,多少会不利于沈召卿当下处境。
“那又如何。”
“何家生而不教,养出一个畜生,迟早会反噬,你受了委屈,他们家得到什么回礼,都得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