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你看到什么了?”方澈神秘地笑着问。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的,别瞎说,莫要污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二师兄的心跳同样很剧烈,站在二师兄身旁的方澈听得一清二楚。
“二师兄,你也真是的,你不是在追妖怪嘛,怎么偷偷地跑到这里来了啦?”
“我……是在追妖怪的啊,我怎么知道这里会有一个姑娘在洗澡?”
真的是一个姑娘在洗澡了。
“二师兄,既然你怕污了人家姑娘的名声,你什么杵在这里腿都迈不动?”
二师兄被方澈问得哑口无言,脸上红白交替,心里腹诽:‘同为男人,你丫的会不知道我的心思?’
“那还不走!”随后二师兄瞪了方澈一样,其实不情愿地迈开脚步。
你还真走啊……方澈不愿意走的啊。
方澈同样瞪着二师兄,最后只能跟着二师兄老老实实地远离这香艳的一幕。
前世的他年近而立之年,还没正儿八经拉过女生的手呢。
所以现在他心里很骚动,脚步艰难地迈开,心了一阵骚^动。
方澈当时的心里活动是这样的:早知道是这样,我肯定要跑在二师兄前头。
“啊——”
两人正磨磨蹭蹭迈步离开的时候,突然又是一声惊叫传来。
这声惊叫依然来自那位姑娘,让撤退的两人当时就停下了脚步。
这又是发生了什么嘛?
两人目光交接,都从彼此眼眸中看见了疑惑。
这声惊叫很急促,是伴随着一声扑通的声音一起传来的。
“姑娘?”二师兄皱眉疑惑地问道。
他并没有把头转过去,而是背对着那个姑娘等着对方的回应,毕竟非礼勿视的嘛。
对方身上什么都没穿,他可不敢造次,主要是怕自己忍不住。
这次冒昧地问她,就算是被骂无耻他也认了,他可不希望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英雄救美的画面想想可很美好呢。
两人杵着脚步站立,一直等着那位姑娘的应答。
等待的过程显得漫长而又让人遐想翩翩,谁也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
不过随后两人的眉头越皱越深,因为身后良久都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方澈看着二师兄的脸道:“该不会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了吧?”
二师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纠结的表情:“要不,我们回头看一看?”
方澈呼吸一窒,脸庞紧绷,但稳稳地点了点头。
二师兄很认真地对方澈说道:“小师弟,君子非礼勿视,如果有不该看的东西,我们必须立马闭上眼睛!”
方澈抿着嘴,点了点头。
二师兄深呼吸之后说道:“我数一二三,然后我们一起回头走过去!”
“一。”
“二。”
“三。”
两人霍地转身,衣摆带动周围空气,地面上的枯叶被两人纷纷扫开,转身的速度倒是蛮快的。
两个都很紧张的人,转身过后停了数秒后才一步步地向前缓慢走去。
随着视线一寸寸往前挪移,心跳变得越来越快,这一过程中,两人都没人眨过一次眼睛。
期待、兴奋、罪恶感,很多复杂的情绪杂糅在一块,两人控制着呼吸。
眼前慢慢浮现出光滑的石块,由于注意力十分集中,石块身上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接着浮现出石块后面的温泉……
然后是,流动的温泉水发出淙淙的声音,气泡不停地冒上水面,水面微微氤氲着雾气。
一截羊脂白玉般的手臂漂浮在水面,纤细的五指蜷缩着。
两人心跳骤然狂飙,凝视着那截手臂。
再往前又会看见什么呢?
体内气息一阵翻涌,双腿紧张到微微发颤。
两人再次跨出一步,咕嘟,两人喉结上下晃动。
光滑如玉的背脊浮现在他们眼前,散发出细腻的光泽,然而……
两人一愣,接着晃了晃脑袋,身形立马窜了出去。
那个姑娘居然已经昏迷,双手张开,头朝下扎进了水中,背脊露出水面,双腿沉在水底,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在那姑娘的身边,有一滩殷红的血液晕染开来,触目惊心,方澈飘向旁边的衣衫,二师兄则飘向那个姑娘。
方澈将衣衫掀起,甩向二师兄,二师兄接过衣衫后,把昏迷在水中的姑娘团团裹着,接着把她从水中救了上来。
这个姑娘应该是受到两人的惊吓,慌忙间不慎滑倒,接着头部撞到了石块,继而昏迷在水中。
虽然被衣衫包裹着,但二师兄好像不太敢抱着她的样子,救上来后,把她平躺放在了地面之上。
精致的五官万米地呈现在眼前,令人血脉喷张的身段曲线,二师兄愣了好一会儿才将气息注入她的经脉,稳定她的伤势。
接着替她止住额角的鲜血,小心翼翼地包扎一下,目见那雪白深不见底的沟壑。
这位姑娘年纪十分年轻,目测不到二十的样子,轻蹙着眉头,湿润的黑发贴在红润的樱唇之上。
长长的漂亮睫羽覆盖着紧闭的眼睑,左边眼角下一寸的位置处有一颗黑痣,两人的心跳根本不受控制,甚至口干舌燥。
“啊——”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姑娘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被裹成一团,瞪着眼神迷离的两人,又是一声尖叫。
“臭流^氓,转过身去!”姑娘颤抖着哭喊,双手下意识交叉抱月匈,并紧长腿。
“我们……啥也没看到!”两人慌张地对视一眼。
“你们……还不转过身去!”那位姑娘哭地更厉害了。
两人手足无措地慌忙转身……
身后是衣衫翻动的声音,两人谁也没有动,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两人听到衣衫甩过自己耳畔的声音,然后一阵香风扑鼻而来。
香风越发浓郁,意识仿佛被香味包围,一点被侵蚀,两人嘴角挂起微笑,一阵天旋地转,脑海中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有无数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
全身鸡皮疙瘩瞬间起来,同时仿佛有寒风吹来,两人打了一个寒颤,不由地晃了晃脑袋。
我怎么躺在地上?
两人瞪大眼睛,看着头顶的天空,脑袋略显昏沉,巨大的疑惑袭来。
天空布满了晚霞,有不少归巢的飞鸟掠过。
两人视线微微下移,心神一荡。
我的天,我怎么光着身子……
几乎同时,两人动作一致,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
两人互相指着对方:“你怎么也没穿衣服!”
两人上下扫视对方,随后很有默契地一同跳入温泉。
而那个被他们救起的女子已然不知去向!
二师兄嘴角抽搐:“我们好像被下迷香了!”
没猜错的话,那个姑娘应该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受伤昏迷也是假的。
“早知道这样,干嘛给她裹衣服!”方澈恨恨地说道。
那位姑娘算计地极为精准,把他们一步步地引入彀中,最后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暗施迷香。
方澈打个冷战,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果然没错。
那个姑娘当时不光可以要了他们的命,还可以要了他们的命^根,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似乎是为了羞辱他们,甚至把他们的衣服都全部脱光拿走了,不过可惜的是,她并没有觊觎他们的身子。
“二师兄,衣服没有了,你身上的盘缠不会也没有了?”方澈瞥了二师兄一眼。
二师兄把脸埋在水中,羞愧地点了点头。
“她难道冲着你身上的盘缠来的?路上遇见的那个大叔也是被抢走了盘缠!”
更过分的是,那个姑娘似乎也想扒光那位大叔的衣服,当时看见那位大叔衣冠不整的模样方澈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劫财就劫财吧,还扒人衣服,这女贼心理是不是有问题。
而且扒衣服不劫色,有毛病。
“二师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方澈哭丧着脸。
“只能等天黑!”二师兄把脸从水中抬了起来。
看了看天色,二师兄继续把脸埋进水中。
方澈叹了口气,看二师兄这么羞愧的样子,他还真担心二师兄以后对漂亮的姑娘会产生心里阴影。
真是可怜的娃……
等天黑以后,两人才从温泉中爬了上来。
入夜后温度骤降,若不是两人都是修行中人,这么冷的空气下,肯定得冻死在野外。
作为备受尊敬的上清派弟子,必须保持神圣形象,两人光着身子,因此只能天黑之后出来,怕被人看见。
两人还是要脸的,没打算光着身子返回上清派,只能偷偷摸摸地溜进附近的村庄,找身合适的衣服穿上再说。
作为补偿,以后他们会加倍把银子送到衣服被偷的村民手中。
两人连夜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二师兄更是发下毒誓,以后要是遇到那个女贼,他一定要在她身上狠狠地讨回公道。
方澈笑问道:“怎么讨回公道,也扒光对方的衣服?”
二师兄咬牙切齿:“未尝不可!”
一身朴素装扮的两人,兴致缺缺地行走在官道上,头顶着明媚的阳光。
半途遇到茶肆,茶肆的老板笑盈盈地招呼他们:“两位客官,喝茶吧,神府山的云雾茶,唇齿留香的客官。”
囊中羞涩的两人对视一眼,方澈的二师兄陈嘉木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尴尬地问:“这个,老板呐,能赊账不?”
别不信,两人连内裤都被一个女人骗走了,此刻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没钱负茶钱。
至于两个大男人为什么会被一个女人骗成这样,他们不想说,那是他们的阴影,而起是难以启齿的阴影。
茶肆的老板四十上下,眯着眼上下打量两人一番。
这两人虽然穿着很朴素,但气质却不一般,与平日里风尘仆仆的顾客截然不同,自有一股子出尘的气质。
“一壶茶也没值几个钱,这几日没遇见几个人,遇上你们算是缘分,就送你们一壶茶吧。”
茶肆老板爽朗一笑,然后从简陋的屋子内提了一壶茶出来。
茶肆老板也跟着坐下,摆开干净的茶杯,为两人倒上琥珀色的茶液,茶香四溢:“两位客官请喝茶。”
“多谢老板了。”两人抿了一小口,赞叹道:“果然好茶。”
随后三人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茶肆老板是位古道热肠的本地人。
家里还算殷实,奈何这年头世道不好,仕途凶险,男子也就没有考取功名,图个自在,所以才在这么荒凉的道路上开了一间小茶肆。
指望茶肆赚钱是不太可能的,茶肆老板不过喜欢听听路人的故事而已。
有时候也把有趣的事情记录下来,品味别人的人生。
“两位客官这是要去哪?”老板清澈的眸子看向两人。
“我们去北邙山。”
二师兄很简略地回答,并没有多说什么。
“北邙山没多远了,两天时间就能到,我看两位客官器宇不凡,冒昧地问一句,两位客官可是来自上清派的?”老板目光灼灼。
附近一带也只有上清派的弟子有这样的气质,而且他觉得年岁略长的那位少年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记不起来了。
二师兄陈嘉木愣了一下,眉头皱起,连忙摇了摇头:“我们并非来自上清派,只是附近一带的村民。”
方澈微微抬头瞥了二师兄一眼,二师兄不敢承认自己是上清派的弟子,想来昨天发生的事情定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里创伤吧。
茶肆老板遗憾地叹了一声:“看来我只好寻个时间亲自去一趟上清派了,前几天上清派的大弟子救了我侄儿一命,我那侄儿的父亲非要我重谢上清派,送来五十两银子,说是捐赠给上清派。”
上清派在神府山一带有口皆碑,每当上清派需要修缮的时候,附近就有不少工匠自愿帮忙,有时候也会给上清派捐赠银两。
眼前这两位少年如果是上清派的弟子,那他便可以把捐赠的银两转交给他们,省的大老远再跑一趟上清派。
陈嘉木沉吟了一下:“忙完北邙山那边的事,我们正好需要返回上清派,如果老板您信得过我们的话,我们可以代劳,替您转交赠款。”
茶肆老板心情大好,从里屋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我相信你们的为人。”
老板把银袋交到二师兄手上时,二师兄脸庞是发愣的。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够五口之家开销好几年了。
他刚才不过是客气一下而已,然而这位心大的老板却真的把这笔不菲的捐赠交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手上,不怕我骗人?
“老板,万一我们骗你呢?”
方澈同样诧异地看着茶肆老板。
茶肆老板微微一笑:“既然你都这么问我,又怎么会骗我呢?”
两人一时语塞,这个逻辑似乎也说的通。
这时候,道路上远远走来两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