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倒是不在乎脏不脏,但是从这几次看来,阿突骨力拼命厮杀,无非是让自己再一次接纳他,只是很多事情一旦有了隔阂是不可能在弥合的,而且几乎全军都知道阿突骨力失势的事情,要想消除这些却是很难,但是对于阿突骨力这员大将,程东却不得不抚慰,此人有勇有谋,的确是不可多得,而且精通马战,作为马军统领,是程东的左膀右臂,所以程东借着这个机会,将从前的影响降到最低,也是在告诉全军将士,自己对阿突骨力还是很好。
不说阿突骨力感恩戴德,看见将士们一脸的羡慕,从心底真心的感激程东明知道程东为他做的这一切,只是这一幕落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却是另有一番滋味,幽州军心中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更让他们郁闷的是,程东给阿突骨力包扎晚了之后,又给几名便军将士除了伤口,还在给旁边的将士讲解如何处理伤口,一定要注意消毒,预防感染。
程东讲的很投入,只是哭了被困的幽州军,这么半晌了,程东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究竟打算将他们怎么办,是杀是降怎么也有有个话吧,最难受的莫过于严虎,到了此时终于忍不住了,从城头上探出身子:“程将军,我是小校严虎,领着这五百兄弟,成僵局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倒是也说一声,小兄弟们也好知道怎么办?”
终于按耐不住了,程东眼眉一挑,这才让将士们闪开,站起来朝严虎望去,却只见此人一脸煞白,额骨很高,只是衣服奸人像,心中便是一阵烦恶,不过自己一军主帅,怎么能平个人喜好来做事,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深吸了口气,却并不回答严虎的话,只是眼光扫过城上惴惴不安的那些幽州军:“你们愿意投降的话,那也是我的弟兄,我会一视同仁的,至于你——严虎,只怕你是不能在统带这一军了,我只能给你一屯,要不要投降你自己看着办。”
严虎脸色一变,心中就泛起一股怒气,这话竟然说出来了,不由得哼了一声:“程将军,你这话可是太伤人了,我好歹也是一名小校,如今虽然被困,如果程将军没有诚意的话,打不了就鱼死网破,想必程将军也不愿意看到如此吧——”
严虎想得明白,东城那边的动静也看的一清二楚的,那些人投降都没有这样,唯独自己投降,却是这般待遇,竟不说让自己离开的话,这也未免太欺负人了,要不是知道逃不出去,严虎也不会选择投降,但是投降怎么也要给自己争取一些利益,程东兵马不多,而且在城中马军施展不开,自己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的,自然是会有些想法。
只听这些话,程东就知道严虎的想法,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这个严虎可用却不可大用,而且此人更不能信任,所以程东才要让严虎破胆,让严虎畏惧自己,只是眼前没有那么多时间,程东才会这样做的,自然有自己的目的,眼光望着严虎好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却把严虎笑得不知所措,只等笑声一止,程东忽然大喝一声:“严虎,你还看不清楚——”
严虎一愣,根本不知道程东什么意思,不过程东却是冷笑了一声:“严虎现在你没得选择,到了如今的地步,你还向鱼死网破,我不用打你,你手中没有粮食,只要三天下场是什么大家都清楚,如果要往外冲,我只用很小的代价就能全歼你们一军,你想的只是你自己,浑然没有顾及手下兄弟,你问问你手下的兄弟会不会跟着你就死,谁没有家人谁没有老婆孩子,即便是要死,也要死得有个名目,而不是傻乎乎的去死,那真是一文不值了。”
话音落下,也不管严虎怎么想,程东深吸了口气,脸色一整,只是举起一只手:“诸位幽州军弟兄,只要你们加入边军,我可以对天盟誓,绝对会像自己兄弟一样对待,如果违背誓言,那让我天打雷劈,只是那也要诸位真心待我,如何?”
看着程东伸出双手,仿佛在等着众人过去一样,而且程东语出至诚,刚才与将士们的亲近那也是亲眼所见,幽州军将士们心中迷茫起来,不管是不是做作,但是严虎不曾这样对待自己,而且相信那不是做作的,不然那些边军将士是不会哪么自然地,不降就是死,程东说的一点没错,只是投降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最少边军看上去比这边好像好一些。
随着程东话音落下,终于有人咬了咬牙,从城头上走了下去:“我愿意加入边军,将军只要激的今日所说的话就行,如果将军真心待我,即便是明日就战死我也认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另外一个,一时间有不少人跟着那人走下来,看的正要说话的严虎登时将话又咽了回去,军心以散,严虎知道自己没有条件可谈了,如果等手下人都投降了,那自己更不值钱了,也亏得严虎心转得快,咬了咬牙,竟然不顾一切的从城上走了下来,一边恭谨的道:“严虎知道错了,愿意听从将军的,为将军鞍前马后效力。”
而随着严虎一投降,幽州军几乎立刻就全都投降了,一场必死之战,对于当兵拿饷的他们来说,打下去没有一点必要,到此时,整个军都城却已经彻底平定,而这一切让阿突骨力却是叹为观止,程东只怕是早就猜到最后的结果了,所以才会如此强硬的。
不管怎么样,程东也是松了口气,还不等严虎走到身边,却忽然沉声道:“张泰,你领三百军,汇合严虎所部一百,立刻兵进沮阳,由严虎诈开城门,攻占沮阳,激的主意减少伤亡,最好是擒贼先擒王,一切自己临机处断,小心点。”
“诺——”张泰脸色一紧,只是单膝跪倒在程东面前:“将军放心,张泰理会的。”
随即张泰汇合严虎所部一百,出了西门直奔沮阳而去,至于究竟该怎么攻占沮阳,却是需要张泰和严虎自己去看着办,难怪程东会削减严虎所部,也是为了便于监视,不然万一严虎作乱,那可是个大麻烦,如此不但支出去了,可以顺利的收拢降兵,而且可以利用严虎诈开沮阳城门,短短时间连削带打,严虎竟然来不及兴起任何想法,一切按照程东的规划去做。
只是等张泰严虎走后,程东并没有消停下来,脸色依然凝重,将目光落到了巴布扎身上,心念一转只是沉声道:“巴布扎,你请范江刘大头两位将军,领兵去昌平,一样诈开城门,相信两位将军知道怎么做,去吧,一路自己小心。”
“诺——”巴布扎愣了一下,只是跪倒在程东面前,随即将范江刘大头带上,竟然没有一个降兵,只是带着五百兵马直奔昌平而去。
却说巴布扎离去之后,程东却还是沉吟不决,迟疑了一下,忽然叹息了一声,朝亲兵一摆手:“虎子,你领上几名弟兄,去将南典将军的尸首收敛了,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木,然后扶棺去给刘虞送过去,南将军也是一员好将领,即便是敌人也值得尊重。”
“诺——”虎子应了一声,自然领人去做这件事,只是此去渔阳还有很远,只怕一时间送不到。
没有人知道程东在想什么,一旁阿突骨力却是若有所思,只是却不敢开口相问,眼见程东朝县衙而去,阿突骨力便跟在身后,不想走出几步,却听程东淡淡的道:“阿突骨力,兵贵神速,所以我让张泰和巴布扎去攻占沮阳和昌平,为军都拉开纵深防御,这样即便是敌人反攻的话,咱们也能有时间周旋——”
“这个阿突骨力明白,只是却不明白为何将军郑重其事的要将南典的尸首给刘虞送过去,莫不成是想给刘虞一个下马威不成,或者是要告诉刘虞军都失陷的消息?”阿突骨力眼睛眨了一眨,程东如此做一定有深意的,而告诉自己却是在交给自己一个心眼。
“下马威?”程东念了一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也算是吧,咱们攻占了军都,在攻占昌平和沮阳,将士们也是人困马乏的,已经不适合长途奔袭,而且大军出行,辎重粮草无数,怎么比得上虎子轻骑上阵,可以尽快的将南将军的尸首送过去,到时候只要南将军的尸首一到,幽州军在指导后路被断的情况下,你才会不会士气大落,面对十万大军,南将军比咱们这一千多马军更有用。”
原来如此,阿突骨力心中叹了口气,自己当初败给程东却是一点也不冤,后路被断任何人都会心慌的,自然攻势就没有那么强,等于减轻了渔阳的压力,只要渔阳拖得住,后路被断的刘虞大军,用不了多久就要撤军,如此这一战便算是胜了,真是好算计,从程东身边每一次打仗都会学到一些东西,程东也特异的在教导自己,阿突骨力对程东却是越来越畏惧了,自己根本不能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