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严虎正行那苟且之事,却不想此时忽然有人在后窗敲了敲:“将军,刚才周冲拿了那封信去了县衙,如今县衙之中派了几十人朝这边过来了——”
严虎一惊,便知道事情不好,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只是光着身子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正准备收拾衣服,却已经隐约听到声音传来,哪还敢迟疑,顾不得穿上衣服,只是匆忙从后窗撞了出去,虽说是大冷的天,严虎却还是急出了一身大汗,一路飞奔就逃回了北门,顾不得自己被手下兵卒笑话,只是嘶吼着:“戒备,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北门——”
一声令下兵卒们也不干怠慢,只是随即惊慌起来,便有百人用弩弓封锁了周围,严虎这才算是回了城楼,只等穿好衣服,才略定心神,又走出来张望,远远看到几十人围住了孙二娘家里,还听见孙二娘泼辣的喝骂声,心中又惊又怒,心念一转,重重的哼了一声:“跟我来,去将那些王八蛋拿下再说。”
随即便领着二百多人朝孙二娘家里冲去,那些范江派来的兵卒眼见严虎领人过来,只是匆匆的朝县衙方向退了回去,严虎也不干追的太近,只是任由他们离去,这才接了孙二娘,自然又是一阵喝骂,心中却有些忧虑,那封信落在范江等人手中,看来是怀疑自己了,该死的,早该处理掉那封信的,不过此时说什么也晚了,心中胡思乱想着,又退回了北门,下了严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北门,之后自己和孙二娘便住在城楼上,只是心中烦躁。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严虎思来想去,总觉得必须把话说清楚,只是一旁孙二娘却是啐了一口:“你傻呀,明摆着师周铭那王八蛋搞的鬼,有他在添油加醋,你纵然是有一百张嘴也是无法辩解的,现在人家已经要来抓你了,你就是说什么也没有用的。”
一说到周铭,严虎恨得牙跟直痒痒,一定是这家伙搞的鬼,只是孙二娘说的对,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换做自己也只有拿掉祸患才能安心,如今摆在自己面前只有两条路,那就是要么自投罗网,安心等死,要么就是干脆投降得了,只是严虎有各种担心,边军势弱,万一真的投降了,到时候边军再败了,拿自己可就无处容身了,只是不投降眼下这一关就过不去,一时间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却是下不了决心。
有时候人很容易受到影响,若是严虎不投降,只等拖一阵子,哪么一切谎言也就不攻自破,到时候向上峰交代,也能获得谅解,只是此时偏偏多了一个女人,常说头发长见识短,再说这露水的夫妻本身就有些问题,孙二娘心中打着小九九,眼见严虎犹豫不决,眼珠子一转,只是推了推严虎:“老严,你可是想清楚了,城中你只有五百兵马,何况手下也都是吃粮当兵的,要是那范江等人铁了心拿你,你的手下有多少人能全心保你,到时候要是他们要是被范江他们说动,你可真就危险了,那时候你想做什么也都晚了,依我看咱们不妨投降了,想那边军信义还不错,要是边军胜了,你就当你的将军,要是边军将来败了,你我有钱天下大可去的,到时候做个富家翁也是可以的。”
孙二娘的话也是有道理,只是心中究竟怎么想的却是说不清楚,不过却让严虎心中有些意动,现在范江等人怀疑自己,自己越是抵抗就越是坐实了罪名,若是不抵抗,要是落在周铭手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看来师不能坐以待毙,投降边军——
严虎还在考虑着其中的厉害,却不想就在此时,亲兵忽然来报:“将军,范将军领着人伙同孙演周铭等人一起到来,各有本部人马,此时正在外面叫阵,让将军自行出去见面,还请了南将军生前的虎符,只怕是来势汹汹呀——”
心中一震,严虎就知道要糟,自己手下兵卒除了亲兵,都是幽州军,自己凭着虎符能够管得住他们,一旦有了南将军的虎符,那些兵卒听谁的还不一定,心中一沉,只是匆匆领着亲兵冲了出去,望见城下范江等人领着数百人堵在那里,不由得又惊又怒:“范江,你想干什么?”
“严兄弟,听说边军给了你一封信,大家商量过后,请你去喝酒,绝不会难为你,到时候边军败了自然还你自由——”范江摆出一副不想为难严虎的样子,只是此时说什么严虎能够相信呢。
“杀他妈的废话,刚才就派人来抓我,你现在说的都是屁话,我要是信了你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边军的确是射来了一封信,只是我老严要是有心投降,那还用等到你们来抓我,我老严行得正做的端,自然是问心无愧。”严虎黑这一张脸,这场面话却是说的锵锵作响。
范江皱了皱眉头,深吸了口气:“严虎,既然你问心无愧,何妨去我哪里喝顿酒。”
“喝你妈的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鬼心思,姓范的,你不就是看上了我的兵权吗,还有周铭这王八蛋,一定是他说了我的坏话,也他妈的不想想,要是我投降了,这军都城还能保得住吗,滚,要是在干废话,可别说我就不客气了。”严虎怒气越胜,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范江一滞,被说中了心事也难免有些尴尬,心中一沉,只是按骂了一声,既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自己还客气什么,将手中的虎符一举:“北门的弟兄们,这是南将军的虎符,虽然将军已经成仁,但是军都城还是要守下去,严虎勾连外贼,企图出卖众兄弟,兄弟们你们不能上当,凡是幽州军将士,那就和严虎划清界限——”
严虎心中大怒,只是周骂了一声:“弟兄们别听那王八蛋的,南将军身死本就是以外,还能留下什么话不成,这只是姓范的拿着南将军的虎符狐假虎威,摆明了要害我,兄弟们,我严虎平日里带你们如何,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呀——”
要说这严虎平日里待兵卒也还不错,最少在军都城师最好的,相比之下,兵卒们倒是觉得严虎人好,只是面对虎符却又一阵茫然,严虎说的也有道理,南将军身死怎么会留下什么,这范江的确是假借虎符要来抓人,一时间呆在那里竟然没有人动弹,其实大部分人都是不知所措,真要是范江此时动手,那一定不会有太多的人抵抗,可惜范江不敢,眼见都不动弹,范江却生怕一场混战,迟疑了一下,只是挥了挥手,边有兵卒冲上来,开始在北门前面修建围墙,如此就算是边军进城,那也能抵挡一阵,至于拿下严虎和北门还是要想办法。
双方就此僵持起来,北门彻底被范江等人抛弃了,那些本来还犹豫不决的兵卒此时已经无法选择了,摆明了是已经防备他们了,此时透过去也不受待见,于是双方都开始紧张备战,还听见严虎和范江周铭不停地对骂,气氛紧张的要命。
却说此时城外的探马听到城中的动静,只是飞马快报程东,睡得正香的程东被亲兵招呼起来,听到城中内讧的消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猛地从踏上翻身而起,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穿上衣服,大步朝外走去,让亲兵曲江巴布扎阿突骨力张泰等人全都喊来。
只等三人到来,程东这才沉声道:“如今城中已经中了我的计,在北门发生了内讧,如此一来势必东南西三门守卫薄弱,特别是周铭守的南门,这周铭与严虎有仇怨,一定会带去最多的兵力,何况此时主将不在,正是攻城的好时候,相信城中诸人一定想不到咱们会趁夜攻城,毕竟咱们连一件攻城器械都没有,不过怕是他们想错了,我可是设计了简易云梯,可以让将士们冲上去,弟兄们,成败在此一举,随我拿下军都城——”
话音落下程东当先朝黑夜之中摸去,却令一只偏军五百,奔北门而去,马蹄声遮掩了大军的行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马军身上,再说马军到了北门外,又是吆喝又是闹腾的,就连东南西三门也是不安宁,只是朝北门张望着,浑然没有想到程东却领军从南门而来。
眼见着还有百十多步,程东深吸了口气,朝阿突骨力与巴布扎压低声音道:“一下我领军攻城,率先摸上去,一旦两军交战,你们就立刻燕莎上去,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均都城。”
“将军,不可如此,还是我令人冲上去吧,你是主帅,哪有主帅在前面冲锋,反倒是我们这些手下在后面掠阵的。”巴布扎脸色一边,只是拉住程东,死活不肯让程东冒险,一旁张泰也是吓了一跳。
只是正拉扯间,阿突骨力却是咬了咬牙:“不用争了,还是我去,将军你不能去,我一定拿下军都城,将军你就放心吧。”
话音落下,阿突骨力一摆手,领着三百军已经猫着腰朝城门摸去,黑夜里,城头上的兵卒想不到边军会夜间攻城,或许是因为边军没有攻城器械而麻痹大意了,总之根本没有发现边军摸上来,还在张望着北门究竟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