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长一寸强,边军的长枪在这里便好似一道墙,偏偏战马催不起来,只是到了这里不管是人是马都被栽下来,被长枪灌透前胸,死伤者不知凡几,而边军却不停地在后面进行抛射,去斤部族人都在减少,只是一会就足有近半的人手死伤,可是边军在这里的防线根本打不开,就好像一道铜墙铁壁,即便是有的武艺高强,好不容易冲过去,他们的短矛却根本刺不透那些重甲。
火光渐渐地熄灭了,喊杀声也已经消散,除了零星的呻吟声,落鹰峡之内躺满了尸体,山上山下的箭矢是早晨去进步全军覆灭的主要罪魁祸首,而边军的重甲则是他们破不开的防线,偏偏此地退无可退,只是不足一个时辰,三百多人就已经全部战死在此地,而边军在这种特别地方,却发挥了十倍于己的战斗力,此长彼消,去斤部从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而且是无一逃脱。
丁枫从山上下来,看着面前一地的死人,不由得吸了口气,朝张泰望去:“张大哥,怎么样,弟兄们伤亡——”
“嘿,就死了两个而已,上了几个,这一身重甲虽然活动不了,但是站在这里,就这些王八蛋根本奈何不了錾们,将军的算计果然是了得,三百多人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行了,我们重甲兵都累了,也该你小子出点力气了,按照将军的吩咐,将去进步的人头都割下来,就在谷口做一个观台。”张泰嘿了一声,脸上闪过残忍的笑容,对此不但不抵触,反而好像很有兴趣,特别是大胜之后。
丁枫一呆,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话来,看着张泰已经令人后退,丁枫也只有认命的领着人打扫战场,收拾兵器箭矢倒是无所谓,但是割人头实在是——只是丁枫没有办法,明明难受的要命,却还咬着牙割了两个,却终究是忍不住抛到一边吐了起来。
落鹰峡被打扫出来,三百多人头在山谷口做成观台,而且在山谷中竟然有放上了一些柴火,这也是程东交代的,不管做什么用的,丁枫张泰始终照做,对于程东的算计简直是五体投地了,难怪将军说,善战者以一敌百,所谓千人屠万人屠便是如此,丁枫下军心一定要和程东好好学着,如此才能报仇雪恨。
且不说张泰领着重甲骑兵朝着南面而去,虽然速度不快,离开的时候也已经是天亮了,但是一路上荒郊野地的,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按照原路返回了边军大营,只是这一夜折腾终究是累坏了,回去之后,不用程东吩咐,一个就睡得和死猪一样。
边军都在休息,而鲜卑各部落却是睡不着,望着被烧成一团糟的大营,有娄部库门部几乎是欲哭无泪,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虽然各部落加起来也不过死伤了百十多人,听说大部分还是被一个人给杀的,看来边军之中也有高手,只是留下来看守的兵卒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如此轻易就被突破了。
其余各部落还好一些,毕竟粮草辎重保留了一些,只是最倒霉的就是有娄部,偏偏有娄部人手最多,就连早上这顿饭都是大问题了,所以只能朝素利连求助,素利连也不想管他,但是想到还想把人都带回去,再说如今汉军在侧,危机重重的,还是人多一些的好,所以和纪委族长商量了之后,决定将粮食分给受损的部落一些,最少保证他们能够活着回到草原。
鲜卑中结婚大帐之内,气急败坏的各位族长有坐到了一起,此时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素利连阴沉着脸色,眼光从每一个人扫过:“诸位,事已至此说起他的东没有用了,去斤部圆盾,咱们就不去管它,如今还剩下咱们六部落,还有三千多兵卒,那么接下来还要不要即系打草谷?”
众人一阵沉默,好一会库门部的族长才叹了口气:“那一股汉军还在不远处盯着咱们,而咱们如今士气大落,如果强行和汉军开战的话,可能损失会很大,再说真的要打也要各部落联合在一起,否则只能让那些汉军各个击破,而且我担心如今高奴离石的袁军也要快到了,一旦援军赶到,咱们也就没有机会了,要么全力一击,要么立刻退走,如今就只有这两条路了。”
其余人等默默地点头,只是望向素利连,这个决定很难做,胜了怎么也好,若是败了,自然会落得一个埋怨,素利连也有些犹豫,虽然看上去自己这一方还是兵强马壮,但是汉军却又汉军的优势,如果汉军一战不成,只是牵制他们,拖得时间久了,就能把他们拖死,更何况这里是汉地,援军随时可能回到的,心中闪过这许多念头,终于还是一咬牙:“我看咱们还是吐一会去吧,就算是能胜了这一仗也是得不偿失,汉人人多,四一些没有关系,如果咱们死的多了,那么部落就会被吞并的,大家以为呢?”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是都点了点头,却不知就在他们上衣的时候,程东也在和人商议,而得到的结果却是极其相像,程东担心鲜卑人会全力反扑,那样的话就会让他们陷于危机之中,所以程东决定天黑之前一定要撤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双方并没有过多的去窥探对方,只是探马防备着敌人会突然而至,随即早已经收拾妥当的双方,为了避免被对方发现,悄然的朝后退去,越来越远,竟然谁也没有发现对方已经退却了。
不说边军如何,鲜卑人大军嘲北撤去,一路落鹰峡而去,到了落鹰峡的时候,早已经是黑夜了,只是到了此地素利连颇为小心,只是停住大队人马,然后令探马过去查探,却不想不过多久忽然听到探马惨呼了一声。
当时素利连与各部落族长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故,吓得赶忙令大军全力准备迎战,却不想紧张了一会,那探马竟然有跑了回来,不过却已经是脸色惨白,跌坐在素利连面前,只是颤声道:“族长,去斤部——去斤部——”
“去斤部到底怎么了?”眼见探马吓成这样,素利连差点抬脚去揣那族人。
“去斤部全都死了——”那族人喘了口气,终于说了出来,让众人一阵默然,这的确是有点意外,去斤部不是昨夜就逃走了吗。
素利连迟疑了一下,回头潮有娄熊他们望去,众人眼神交流了一下,贺兰拔才吁了口气:“不如过去看看吧,看来去斤部一定是遇到了强敌,在此被打了埋伏。”
众人深以为然,只是各领了几十名亲兵,素利连与贺兰拔加上库门鲁一起朝里面走去,里面黑乎乎的,虽然有火把,但是也照不出太远,才不过进去几百步,就远远的看到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将峡口堵住了,远远望去还以为是一堆石头,却不想走近了一看,众人心中大震,这竟然是一颗颗狰狞的人头,如今鲜血干涸,一双双暴睁的眼睛,说不尽的不甘和对世间的眷恋,张大的嘴巴仿佛想要诉说着什么,虽然众人也都是战场老手,也可以说杀人如麻,但是看到眼前这幅情形,还是觉得遍体生寒。
“汉狗还他妈的是人吗,死了就死了吧,竟然这么狠毒,还——”贺兰拔咽了口吐沫,强压着胃里的不舒服,只是啐了一声:“要是套我抓到这些王八蛋,我要将他们的脑袋割下来当夜壶。”
素利连没有那么愤怒,眼睛从人头望过去,落在下口里被乱扔的木头上,这其中一定有诈?只是究竟是想干什么呢?耳听贺兰拔叹了口气:“去吧去进步的人头收拾一下,就算是去斤部该死,也不该这么个死法。”
这话音落下,素利连忽然心中一惊,猛地一摆手:“先不要动,汉军一定有阴谋,先看看情况再说,汉军将人头摞在这里一定是想激怒咱们的,小心无大错。”
话是如此说,众人果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排除几个族人过去搜查,这才凑过去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族长,这里发现了竹简——”
随即有人手捧着几片竹简走了过来,脸色还是难看得很,等贺兰拔接过竹简看了一眼,脸色却变得阴沉下来了,随手交给了素利连,素利连和库门鲁看了一眼,才知道什么意思,上面用小豪写了一些字,他们还能认识个差不多,却是如此写的: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杀人者血债血偿,去斤部已经授首,诸位以为如何,边军的程东在前面等着你们。
众人一呆,在望向前面,看来前面一定是有危险,边军程东?从此众人记住了这个名字,而此时派过去查探的族人却匆匆回来报告:“族长,前面的树木闻到了火油味,在山峰上也看到了一些堆起来的碎石。”
“如此地势,只怕边军有埋伏,咱们还是绕路走吧——”库门鲁咽了口吐沫,去斤部的遭遇给了他很大的震动,与其冒险不如小心翼翼的回去,反正绕路也不会太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