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图?傅恒大惊:“当年狩猎,军事布防,永琪是全程参与的,而且我们手里都有布防的地图,难道是有人找田云要地图?”曹松踱来踱去,理了半天思绪:“如果要在狩猎场安排人手,就必须要军事布防图,他们才能安插人手刺杀永琪,而且这个布防图,应该是交给某个校尉,幕后的人是肯定不会亲自出面的。”
傅恒一听,忙说:“那就是从军中的校尉开始查。这样的话,范围就变小了,我马上吩咐福康去做。”曹松又看看另外一个纸条:母亲保重。“田云的母亲,一直是和亲王府的嬷嬷,难道她也参与其中了?”曹松疑惑的问。傅恒摇摇头:“不太可能,我听说田云死后,和亲王就把这个嬷嬷送到乡下养老去了,如果她参与了,以和亲王手段,绝对是不会放过她的。”
曹松凝视着远方:“既然田嬷嬷什么都不知道,田云为何要写下这四个字呢?没有任何意义啊。”傅恒点头说:“是啊,永琪丧事期间,田嬷嬷也有上门安慰她女儿,田云当面说不是更好吗,干嘛要写下这四个字呢?”曹松也不能理解,说:“要不亲自去问问吧,趁着这田嬷嬷还健在,如果和亲王发现端倪,我们就来不及了。”傅恒同意:“是的,让罗春安排人,以送田云遗物为借口,去打探一下。”
自从女儿死后,田嬷嬷就被和亲王送到了这个农庄,让她安享晚年。要是这个和亲王,把田嬷嬷安排的很好,不仅仅吃喝不愁,还送了两个丫鬟陪伴着她,只是田嬷嬷不知道,两个丫鬟可不是伺候她的,而是监视她的。无论物质生活多好,但是田嬷嬷一点也不快乐,还经常为那殉情的女儿哭泣,她倒是成全了忠贞的美名,可是我这个老母亲,该如何活下去呢?田嬷嬷忧思成疾,天天是吃不下,睡不好,两个丫鬟看着她,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这天,以前在田云身边的丫鬟丹青,带着一车东西来看田嬷嬷了。田嬷嬷见到丹青,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女儿,抱着她大哭。丹青抹着眼泪劝道:“嬷嬷,小主最担心的就是您,可不要哭坏了身体,您得好好活着啊。”田嬷嬷抽泣说:“我还活着干什么啊,女儿没有了,我现在就是一具空壳,只是我没有女儿的勇气,想死不敢死啊。”丹青收起眼泪:“嬷嬷,小主还有一个女儿,那也是你的血脉啊,等她再大一点,我就带她来看您。”田嬷嬷一听,停止了哭声,拉着丹青的手问:“绵柔乖吗,福晋对她好吗?”丹青点头:“绵柔现在是县君,福晋对她很好,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白白胖胖的,可逗人喜欢了,您不要这么消沉,过些日子,我去求福晋,让您去王府做个嬷嬷,就可以天天看到绵柔了。”田嬷嬷一笑:“真的吗,就是让我去做个打扫的老婆子也可以,只要可以看到绵柔就行了。”有了精神支撑,田嬷嬷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女儿没有了,还外孙女啊,这份血脉亲情,足够让她振作起来。
丹青看到田嬷嬷精气神好一些了,便指着车子上的箱子说:“我家福晋可怜您饱受失女之痛,她把小主以前用过的东西,给您送过来了。”田嬷嬷忙站起来,快步走到车前,摸着红木箱子,眼泪又出来了:“谢谢你家福晋。”然后趴在箱子上,任由泪水滴落。
良久,田嬷嬷身边的两个丫鬟走过来,说:“嬷嬷,我们先帮你把箱子拿进去,你跟丹青姑娘再说说话。”丹青行礼说:“那就辛苦两位姐姐了。”田嬷嬷不知道,丹青自然是知道的,她们是要检查里面的物件。
等两个丫鬟走了,丹青小声的问田嬷嬷:“嬷嬷,小主在世时,跟您留过什么话吗?”田嬷嬷摇摇头:“没有啊,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王爷的丧礼上,她倒是抱着我哭了一场,但是什么也没有说。要是我知道她想去寻死,怎么也得劝劝她啊。”丹青不死心,又问:“那她给您留过什么书信之类的东西吗?”田嬷嬷说:“我又不认识字,她能留什么书信?”丹青还想再问,田嬷嬷叹气说:“我来这里的时候,东西都是被和亲王府检查过的,如果真的有,和亲王府也不能放过我啊。”丹青沉默了,其实田嬷嬷并不傻,她也是什么都知道的。
最后,丹青只能失望而归了,田嬷嬷送丹青上车,又取下手上的一个玉镯,对丹青说:“我身上值钱的东西,就是这个镯子了,是云儿送给我的,你拿回去送给绵柔,让她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姥姥牵挂着她。”丹青收下镯子,又安慰了半天田嬷嬷,一再保证,以后肯定到绵柔来看她,田嬷嬷这才放丹青离去。
罗春拿着丹青带回来的手镯,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又细细问了丹青她们的谈话内容,好像田嬷嬷确实是一无所知啊。罗春就像泄气了皮球,派人把手镯给傅恒送去了。
傅恒这边的调查,很快就有了进展,他查处羽林军里面,有个叫刘小刚的校尉,在大军出发秋狝猎场时,他在多个队伍里面安插了新面孔,原因是有士兵拉肚子,喝醉了酒没醒,或者是感冒了,只好临时从其他地方调遣过来士兵,而且一个队伍里面只有一个,所以很少有人怀疑。傅恒马上就派人秘密把刘小刚抓了,让福康去审问。然而这人嘴巴很硬,打了两天两夜,什么也没有说。
曹松回到家,就被傅恒身边的小厮拉走了,说是傅大人喊他喝酒,其实是有要事商量。曹松匆匆忙忙来到富察府,想当年妹妹为了他绝食,自己在外面守了几天,硬是一步都没有踏进来,现在到成了常客。傅恒关上书房门,拿出一只玉镯,对曹松说:“罗春派人去找了田嬷嬷,就拿回来一只玉镯,还是老太太顺手取下来,应该也没有什么秘密,你看看吧。”曹松拿着玉镯,左看右看,确实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看来这田云真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啊。曹松叹了一口气,把玉镯放在桌子上,想要查到和亲王的证据,真是太难了。
傅恒有些泄气了,明明很清晰了,和亲王让田云偷地图给刘小刚,刘小刚以士兵生病为由,安插杀手,得手以后再安排杀手出营,可是没有证据啊,就傅恒跟曹松心里明白,如果你把这些猜测拿出来跟皇上说,皇上不砍了你才怪呢。
两人无奈的叹气,仿佛进入了死局。窗外的阳光照射在书桌上的手镯上,闪闪发光。曹松眯着眼看着手镯,好像有点不对,他拿起来,又什么也没有了,然后再放到阳光下,上面好像有字。曹松喊傅恒:“快来,你看手镯上面,是不是有字?”傅恒跑过去,两人对着手镯认真看起来,真的是字。
研究了半天,曹松一字一字的念起来:和亲王勾结皇后,盗走防御图,刺杀永琪,又逼我找理由拒绝永琪医治,直至死亡。云。曹松倒抽了一口气,愣愣的看着傅恒。